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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食香阁的后厨只有海参，余下的都没有。
“世安，去找来鳝鱼。”姜曦并不着急动手，慢条斯理的配菜。
李敬孝哪里能让姜曦的人去准备，出声：“姜大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让人准备。”
姜曦想了想，问：“东家，牛可以随便杀吗？”
因为从吃喝这一块入手，所以姜曦研究过古代人的食物链，牛是祭天用的牲畜，平常百姓别说吃牛肉了，就是宰杀牛都是犯法的。
牛都是登记在册，老了、病了或者是死了的牛都要和当地官府报备，最好的结果是牛肉可以吃，可牛筋、牛皮必须要上交给官府。
马是战马，牛是耕牛，官府对牛和马都管控很严，所以姜曦才会这么问。
李敬孝愣住了。
姜曦立刻说：“我并不需要太多，牛肉都可以不用，但需要内脏作为配菜之一。”
“这样啊。”李敬孝一咬牙：“那姜大姑娘等一等，我去看看。”
姜曦略有些意外，她还不了解李敬孝的背景如何，当然能拿得到牛内脏就更好了。
配菜都处理好，李敬孝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壮汉挑着担子，担子里放着的是一副牛内脏。
姜曦也不打听，牛胃取下来交给帮厨让他清理干净放在一边，取下来牛心放在一边不用，而是把牛心上的几根粗壮的血管小心翼翼的剥下来放在水里清洗，这就是黄喉。
牛胃清洗干净后，姜曦用薄刀在边缘位置小心的剖开，取出来牛百叶和毛肚的位置放在水里浸泡清理，余下的放在一边不用。
食材都准备妥当，起锅慢火温油炒辣椒和花椒，出红油后放入面酱爆香，添水烧开放入豆芽、干豆腐和青菜，调味、煮熟捞出备用，再煮豆腐、鸭血和鳝鱼片，旁边大碗里摆好了豆芽青菜垫底，再放入煮好的豆腐、鸭血和鳝鱼片，最后放入毛肚、百叶和黄喉，煮熟了摆在鸭血上面。
最后，再用锅热油放入辣椒、花椒炒香，再放入蒜末，热油淋在大碗上，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爆发出来，围观的大厨和李敬孝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种做法看着平淡无奇，可这味道简直太先声夺人了！
撒上熟芝麻、葱花和香菜后，姜曦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这道菜不能说失败，但没有好酱怎么也不能说多成功就是了。
端着过来放在桌子上：“东家可以试试味道如何。”
旁边有伙计送来了碗碟和筷子，李敬孝坐下来，先尝了一口一口鸭血，一点儿腥味儿都没有，滑、香，口感还很弹牙，再尝了尝牛百叶和毛肚，一样配菜吃一口后，李敬孝挑起了大拇指：“姜大姑娘的厨艺让在下佩服。”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厨艺可不敢当，在各位行家面前姜曦是班门弄斧，讨了巧字。”姜曦容色平静，这平静给了食香阁几个大厨绝对的面子，原本那点儿小心思都不好意生出来了。
“东家，姜大姑娘这道菜可不是讨巧，反而是真功夫啊。”大厨徐之和率先开口了。
李敬孝点头，让人送过来一副碗碟：“老徐也来尝一尝。”
“是。”徐之和坐下来，慢慢品咂着这道菜，吃过之后更是赞誉有加了。
徐之和都说话了，余下的几个厨子和帮厨哪里还能再说别的，李敬孝起身对姜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往外走的时候，李敬孝回头：“老徐啊，让大家都尝一尝吧。”
“是。”徐之和应声。
姜世安拉着流口水的荀忠跟在姜曦身后。
再次落座，李敬孝开门见山：“姜大姑娘，这道菜好是好，可是配料不容易啊。”
“东家这牛内脏是如何得来的呢？”姜曦问。
李敬孝倒茶给姜曦，再次坐下才说：“咱们安乐县不小，周围村子养牛的人家也不少，每年都有牛因为老了、病了送到县衙那边的屠宰，屠宰之后牛肉归农户，牛皮和牛筋归官府，这内脏倒没人愿意要，我就花了三百文买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姜曦想了想又问：“每天都有吗？”
“那也不是，不过我和县衙那边屠宰大牲畜的人有点儿交情，只要有的话就能买过来。”李敬孝说。
姜曦很清楚，这个买卖想要谈成单单就靠一道毛血旺是很难了，毕竟牛不常有，配菜都凑不齐的话，这道菜也就上不得台面了，食香阁是饭店，没有将就的说法，那就是自砸招牌。
“这道菜最重要的是鸭血，鸭血细腻，猪血腥味儿处理不好就出不来这个口感，羊血膻味儿比腥味儿还难处理。”姜曦缓缓地说：“配菜虽说用得不多，但每一道食材都是必不可少的，取其精华，味道融汇一处，才完美。”
李敬孝点头称是。
姜曦话锋一转：“但为了一道用的那点儿配菜就要整头牛的下水都买回来，显然成本太高了。”
这话更是戳到了李敬孝的心尖儿。
“不如，我再给东家几个小菜的菜谱，算是赠送，一来做好了也是让人念念不忘，再者也不至于浪费。”姜曦看着李敬孝。
李敬孝眼睛都亮了：“姜大姑娘说的菜谱是牛下水？”
“是。”姜曦勾了勾唇角：“再者，东家也可以在外面挂一个牌子，能做毛血旺的时候，就在牌子上写上，客人若是喜欢这道菜，一走一过看到有毛血旺，自然就进来了。”
李敬孝已经没法形容眼前的姜曦了，这人太聪明！并且不耍小聪明，这是非常难得的，甚至李敬孝觉得和姜曦谈买卖处处都在自己占便宜，明知道对方为了卖鸭血，可姜曦的每一个提议都让他恨不得立刻把鸭血都留下，价格都随便姜曦要，还心甘情愿。
他不是三岁娃娃，开门做生意十几年了，遇到的人并不少，可姜曦是唯一一个让他敞开了钱袋子任凭她抓的人。
拍了拍膝盖，李敬孝笑了：“罢了，姜大姑娘面前李某人也不用多费口舌，这道毛血旺确实是好，配料这一块也不让姜大姑娘操心，说说价格如何？”
“鸭血不值钱，值钱的是菜谱。”姜曦轻轻的叹了口气：“最近家里要盖屋，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否则我是不愿意把自己手里的食谱卖出去的。”
李敬孝完全相信，以姜曦的心智哪里能不知道菜谱的价值所在？
“姜大姑娘也算是成全李某人的买卖，那就不说鸭血，咱们说菜谱。”李敬孝微微倾身。
这个动作落在姜曦的眼里，知道对方已经完全跟上了自己的节奏，眼神澄澈的看着李敬孝：“菜谱可以买断，买断的好处是就算以后我也要开一家食府，只要食香阁再卖毛血旺这道菜，我就绝对不会做，价格相对要高一些。”
李敬孝听到姜曦有了要开食府的打算，心里就咯噔一下。
“当然，也可以按照年，价格要低许多，不过我有权收回这道食谱，买卖讲究和气生财，契书也是君子协定，凡是利弊都和东家说明白了，做主的是您。”姜曦停下话，端起来旁边的茶水润了润唇。
李敬孝衡量利弊后，问：“姜大姑娘要开食府吗？”
“眼下不能，以后说不准，总归是要有谋生的路。”姜曦说。
李敬孝点头，买卖是天下的买卖，谁都能做，他也理解姜曦，下了决心一般：“那就买断吧。”
“价格二百两，期限永远，附赠牛杂的做法，葱爆牛心、白灼牛肝，爆炒牛肠和白菜煲牛肺。菜谱和做法都会详细的写下来，连带着附赠的菜，也是永远归食香阁所有，行吗？”姜曦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李敬孝，微微挑眉。
激动？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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