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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还惊醒了呢？”姜福生拿过来旁边的拐杖：“没事了，棚子上面放了蓑草，里面的炭也足够，没淋湿。”
“行，爹，你先进屋去。”姜曦扬声：“世安，带着娘和爹回去。”
“哎，马上就好了。”姜世安把最后的蓑草盖在上面，这才顺着杆子爬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姐，不着急，还早着呢。”
“你们赶紧回去换衣服。”姜曦看了眼曲氏，曲氏那叫一个快，生怕走慢了都会被姜曦说一顿似的。
看着雨幕中往回走的家人，姜曦抿了抿嘴角，眼圈温热。
抹了一把脸过来检查烤炉，烤炉没问题，烟囱上并没有往下落雨水，出门看了眼发现烟囱上面用三片竹子搭了一个遮雨棚，猜测是姜福生的主意，知道这一家人都是努力生活的人，姜曦的心里无比的熨帖。
暖炉，点好了柴在旁边缓缓地拉着风箱，很快温度就上来了，姜曦刚起身就见姜世安和荀忠两个人撑着撑着蓑衣，抬着鸭坯过来了。
接过来鸭坯检查没问题，上面铺上了炭火，鸭子入烤炉，姜曦拉着姜世安和荀忠让两个人在炉子边暖和一下。
“阿姐，一会儿我自己去卖板鸭，这天气不能伤了爹的腿。”姜世安眼睛冒光的盯着烤炉，像是盯着银子似的。
荀忠笑嘻嘻的凑到姜世安身边：“我啊，带着我去啊，管咋还能帮帮忙呢。”
“行啊，进城的钱我给你出。”姜世安勾着荀忠的肩：“让你也去见见世面。”
姜曦看着火候，听姜世安那牛哄哄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去什么？咱们家就露天卖鸭子，板鸭泡水了还能好吃？自己砸自己招牌的事情能做吗？”
姜世安原本还兴冲冲的，听到这话瞬间就蔫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着姜曦：“阿姐，咱们家也租个铺子咋样？卖板鸭和鸭货，昨晚的鸭血也好吃呢。”
开铺子想过，甚至都想过开饭店，但不是现在，实力不允许啊。
姜曦不急不缓的说：“鸭血的做法姐会好几种，咱们家马上就要盖房子，处处都需要银子需要人，这个时候不能开铺子。”
“那这钱不赚了啊？”姜世安想哭，他疯了似的抓鸭子就是因为能给家里赚钱，爹的腿坏了，娘和阿姐都是女人家，自己要扛起来这个家才行，偏偏阿姐说的没错，盖房子要钱，也要人啊。
姜曦揉了揉姜世安的头发：“借鸡生蛋，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姜世安摇头。
姜曦放开风箱，看了眼姜世安才说：“咱们家有鸭子，放在食香阁卖银子，这就是借鸡生蛋，咱们家的鸭货、鸭血，也可以放在食香阁，也可以不放在食香阁里，但目的是一样的，用别人的地盘给咱们赚银子，这就是借鸡生蛋。”
“啥叫放在食香阁，也可以不放在食香阁里啊？”姜世安似懂非懂。
姜曦说：“鸭血、鸭杂，这些吃喝食香阁怕是看不上，如果看得上当然放在食香阁了，这就是做买卖里的做熟不做生，如果食香阁看不上的话，那就要选择别的目标，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这是做买卖里的做生不作熟。”
“阿姐，寻找啥样的合作伙伴？”姜世安觉得自己家的鸭杂和鸭血送去食香阁很难。
姜曦眯了眯眼睛：“路边的馄饨摊之类的卖吃喝的地方。”
“那我今天去问问。”姜世安知道家里做了不少鸭杂，都是能卖钱的东西，自己家人吃都心疼呢。
姜曦看荀忠：“你去不去？”
“去，我要跟姜家大姐学做买卖。”荀忠立刻说。
姜曦笑了：“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伙计，要想自己单干，我和不会客气。”
荀忠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摆手：“不不不，姜家大姐放心吧，我不是要单干，我是想着学到手都是本事，保不齐以后给姜家大姐当掌柜的呢。”
“算你识相。”姜曦笑着说。
食香阁如今是早晨要带去十五只，中午还要过来带去十五只，今天这天气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雨，姜曦就一次烤了二十只，就送过去一趟，并且自己亲自去。
王二是个会做买卖的，过来前特地给骡车上了棚，棚顶还用蓑草扎了草把，骡车棚里一点儿雨点子都落不进来。
烤鸭上车，就占了不少地方，鸭血是用水浸着的，姜福生手艺好的不了的，做的桶带盖子严丝合缝的。
鸭杂也是放在桶里的。
穿着所以的王二赶车，姜曦几个人坐在车棚里，冒着雨往青牛镇去。
雨不大，但绵绵不绝，路上还不算难走，到了安乐县直奔食香阁。
李敬孝看是姜曦亲自来了，笑呵呵的迎姜曦进门，直接请到了后院客厅里落座。
“姜大姑娘好手段，如今食香阁的烤鸭声名在外了，连带着别的吃喝卖的都好了不少啊。”李敬孝笑呵呵的说。
姜曦笑弯了眼睛：“李东家可别夸了，没烤鸭的时候食香阁买卖也不差，是东家给姜曦机会借地发财，不敢居功。”
仆人送茶进来，姜世安和荀忠也有模有样的坐在姜曦下首的位置。
李敬孝抱拳：“姜大姑娘果然有格局，在下佩服，就冲姜大姑娘这人品，板鸭我们也进货，我知道在街上都是切开了卖的，咱们这边整只进货，价格就按姜大姑娘说的算。”
姜曦笑眯眯的看着李敬孝，这是个很不错的生意人，想要垄断市场，做独一份买卖。
“不瞒东家，板鸭的个头没有烤鸭这么匀称。”姜曦端起茶抿了口缓缓放下：“大的大，小的小，不适合给食香阁做烤鸭才会用来做板鸭的。”
李敬孝点着头，心里盘算一番，说：“这样，虽说在商言商，可姜大姑娘确实让食香阁生意红火了，咱们板鸭不论大小都按烤鸭的价格如何？”
这就很让姜曦满意了，板鸭制作起来要省事得多，价格和烤鸭一样明显是占便宜了，当下就答应吗？
那怎么行？李敬孝是商人，如今正高兴着，要是以后合作久了，再萌生出别的想法可就不好了，姜曦摇了摇头：“只怕那样让李东家吃亏了，再者我们家除了卖板鸭之外还要连带着卖一些鸭货和鸭血。”
“鸭血？”李敬孝愕然，血，一直都被人们看做不祥之物，除非特别穷苦的人家之外，谁会吃哪种东西？
见李敬孝如此表情，姜曦勾了勾唇角：“对，鸭血味咸，性寒，有补血解毒的功效，这个我不说李东家也一定会知道的。”
李敬孝现在可能不知道，但回头问问自己当药铺掌柜的爹，肯定就知道了，姜曦又说：“鸭血做法我也会一些，要说色香味俱全的当是毛血旺了。”
李敬孝听到毛血旺三个字，第一个反应就是菜谱，姜曦能做出来堪称一绝的烤鸭和板鸭，手里肯定有些好手段，他笑着问：“姜大姑娘可带了鸭血来？”
“带了。”姜曦说的平静。
李敬孝笑意更深了：“不如姜大姑娘露一手看看，如果真能出其不意，又味道一绝的话，我就试试。”
姜曦起身：“好，那就借用食香阁的厨房吧。”
姜世安看荀忠都傻了的样子，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那意思我阿姐！厉害吧？
李敬孝起身陪着姜曦往外走。
姜曦回头：“世安，和阿忠去把鸭血抬进来。”
“哎。”姜世安拉着荀忠跑去外面抬鸭血，王二看到俩小的出来了，过来问：“还要等会儿？”
“嗯，阿姐要做个菜。”姜世安难掩兴奋的说。
看着俩孩子抬着鸭血进了食香阁，王二吧嗒吧嗒嘴儿，琢磨着是不是把自己儿子也送过来当个学徒，这姜家大姑娘的本事，看样子是没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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