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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曦把鸭子挂在架子上的时候，忍不住问了招财一句：“你确认这法子行？”
“至少减少钻毛情况没问题，但那一块块缝合起来也是致命的。”招财抱着猫脸不敢看姜曦：“可就目前的生产力水平，唯一的办法。”
“我知道了。”姜曦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柱子本来想过来问问姜福生盖屋的事情，路上遇到了二牛，俩人就一起结伴过来了。
结果听姜福生说要雇人进山砍木头，身为徒弟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本想着师兄弟几个帮忙就行，可让自己的娘闹腾了一场，他都不好意思在这边露面了。
见柱子尴尬，姜福生反而释怀了：“这事儿你们师兄几个商量一下，别人家啥价咱们家啥价，但木料要好才行。”
二牛一听摇头和拨浪鼓一般：“我白干，师父放心吧，一准不耽误事。”
“我也是。”柱子赶紧表态。
姜福生把手里的锉刀往地方一扔：“咋的？一个个都翅膀硬了？白干？谁家里没有妻儿老小等着养活？给别人干活和给我干活有啥不一样的？”
二牛都要哭了，白干还有错了嘛？
就算是有妻儿老小养活，师父教了手艺给自己，自己能帮忙就必须要帮啊。
柱子刚要开口。
姜福生立刻说：“你这也马上就要成亲了，家里日子怎么过得有个想法，我半辈子活的糊里糊涂的，你们要是日子过不好，再怨我这个师父没教好，我可不愿意。”
姜曦帮曲氏扯着布料，顺着窗户看着外面忍不住扑哧笑了：“娘，没想到我爹还有这么威风的时候啊。”
曲氏用针在发丝上划了几下：“你以为你爹没脾气？不过是一个孝字压弯了腰罢了。”
“娘看得透。”姜曦看着二牛和柱子灰溜溜跑出去张罗了，收回目光：“以后爹不会了。”
“孝是没错，可也要讲个道理，老宅不那么步步紧逼的，咱们也不愿意让别人背后指指点点，唉，说到底啊，人和人之间还不是两好搁一好。”曲氏停了动作看姜曦：“阿曦，你觉得呢？”
“我啊，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谁让我不痛快，就被想着痛快，娘，我没你那么温柔。”姜曦随口说了句，抬头看曲氏在笑，挑眉：“娘，你笑啥？”
“开心呗，我家阿曦以后找了婆家也不会被人家欺负的。”曲氏低头继续缝针，针脚细密匀称到让姜曦羡慕。
姜世安傍晚时候回来的，满头大汗的把鸭子都拖进院子里来，顿时院子里都热闹了。
“爹，你先把鸭子宰了。”姜世安说了一句，跑进屋里把钱袋子往炕上一扔，回头撒腿就往外跑。
曲氏扬声：“世安，你还没吃饭呢？”
“我抓鸭子去，阿忠一个人忙不过来。”姜世安抓鸭子都抓疯了，集市上可以买鸭子，可那要花钱啊，自己抓来的鸭子不用花钱，不花钱就是赚钱，他都恨不得长出来三头六臂了。
曲氏无奈的摇头，但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喜色，这么多年日子过的多糟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一家人这劲头儿看着都欢喜。
抖了抖手把粗布罩衣递给姜曦：“你一件，你爹一件，咱们去处理那些鸭子。”
姜曦笑呵呵的接过去，出门拿了木盆过去接鸭血，曲氏摘干净了鸭脖子上的毛递给姜福生，姜福生宰了鸭子放干净了血在递给姜曦，姜曦摘鸭绒。
三十多只鸭子忙活了不短时间，姜曦端着鸭血去了灶房。
曲氏也不闲着，过来烧开水给鸭子退毛，姜福生趁机过去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这些鸭血也能卖钱吗？”曲氏看姜曦仔细的搅拌着鸭血，问。
姜曦点头：“能，还是一道不错的菜，等以后咱们家开个食府，绝对日进斗金。”
“你这孩子心气儿越来越高了。”曲氏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闺女，心里都像是吃了蜜糖似的。
盐和水按照比例调进鸭血里，搅拌均匀放在木盆里，盖着放在一边。
热水烧开后，姜曦把小灶点了火，热水放进去后很快就开了，鸭血凝固好后切成长条方块，放在锅里滚水煮三分钟左右捞出来放在冷水桶里，鸭血豆腐就做好了。
这一手可让曲氏吃惊的很：“阿曦这是做的什么？”
“鸭血豆腐，娘，一会儿你就知道好吃了。”姜曦神秘兮兮的冲曲氏挑了挑眉。
曲氏笑出声来：“你啊，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本事。”
“神仙教给的呗。”姜曦随口一说，也不细说，曲氏全当笑话听了，在曲氏心里，阿曦这些本事应该都是从县令夫人那边学来的。
鸭子褪毛，姜福生的手法很娴熟了，不烫坏鸭子还能让鸭毛很容易把干净，可见平日里就是个心细爱琢磨的人。
手脚忙不停，姜曦累的腰酸背疼的，她萌生了雇人的想法，不过看看家里这样子，只能压下心思咬着牙坚持下去，怎么也要等盖屋之后才能张罗。
忙完，姜曦看着桶里的鸭血，惆怅了，家里没有豆腐，也没有粉丝，怎么做？
转悠了一圈去后面拔了一些青菜回来，做了一道鸭血青菜汤。
姜世安和荀忠提着十几只野鸭子回来，一进院荀忠就吸鼻子：“世安，大姐又做好吃的了。”
“那是，不是吹，我姐本事大得很呢。”姜世安头上还粘着草叶子，神气的扬起下巴：“阿忠，你跟着我天天都有好吃的。”
“我跟着大姐。”荀忠在姜世安举起拳头的时候，撒腿就跑进院子里去了。
姜世安卖力的拖着鸭子进来，嘴丫子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还真不少抓。”姜福生过来接过去野鸭子：“快去收拾收拾吃饭。”
“知道了爹。”姜世安拖着野鸭子到井台旁边：“爹，明天的鸭子烤好了吗？”
“你姐一直都没闲下来，不着急。”姜福生把野鸭子都放进了笼子里：“今儿鸭子多，先不杀了，别到时候不新鲜。”
吃过晚饭，姜世安倒头就睡，临睡前还不忘和姜福生说：“爹，让娘记账。”
“睡吧。”姜福生心疼孩子这么累，轻声说了句，这才拄着拐杖到外面，看着灶房里还亮着灯，挪到了旁边凳子上坐下来，慢慢的揉捏着自己的腿。
已经没那么疼了，他想着明天再叫二牛过来一趟，阿曦要榨油的工具，自己怎么也要做出来一套，精致点儿，小点儿，但得好用。
大锅里卤着鸭杂，姜曦拿了帕子擦了擦汗：“娘，今天这些鸭子够三天的量了，明儿我去一趟县里。”
“行，家里事情都阿曦张罗了。”曲氏心疼的说。
姜曦不觉得苦，但确实很累，可人不管在哪里都要活得有奔头，她可不想让别人欺负着，兜里有钱腰杆儿就硬，到哪里都是这道理。
“阿曦，要不咱们请两个人做工吧。”曲氏不舍得孩子这么累，主动说。
姜曦摇头：“暂时不行，这买卖要做长一些，手法不能外传，聪明人多得很，等人们发现鸭子这么做能赚钱了，咱们家就没有现在的收入了。”
这话让曲氏一惊：“这个谁都能学会？”
“那倒不是。”姜曦坐下来：“娘，就算是有人学会了也没事，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换，放心吧，咱们家买卖不会断了的，至于用人，那就要慢慢来了，不用什么人都用。”
做买卖姜曦不惧，可这世上最难看透的是人心，所以用人不当可是要吃大亏的。
忙到了半夜，姜曦躺下就睡着了，天刚蒙蒙亮就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姜曦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后面跑，当她看到几个人都在烤炉那边忙活的时候，心瞬间就涌起了暖流，快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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