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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孝能不激动吗？二百两得到了几个菜谱？五个！五个！
他乍一听到二百两的时候，心就凉了半截，可姜曦慢条斯理说完几道菜的菜谱后，李敬孝觉得自己真小人。
更别说姜曦最后还说了一句连带着附赠的菜谱都永久归食香阁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只要食香阁在，就算是姜曦开了食府，也绝对不会在毛血旺和这五个菜上和自己抢生意。
“姜大姑娘此话当真？”李敬孝问。
姜曦点头：“当真，东家有信得过的厨子，可以现在过来记录菜谱，我随时都可以现场教学，如果东家不着急做这些菜，菜谱就东家代笔，我口述，无论何时东家想要让姜曦过来手把手教给厨子，都定会教到厨子完全学会为止。”
李敬孝坐下来，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姜曦，脱口而出：“聪明如斯，可惜是女儿身，否则这人世间多了个枭雄啊。”
姜曦眼神无辜的看着李敬孝，良久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东家这话夸得姜曦都找不到北了。”
“哈哈哈，不说那些，这样吧，我记下来菜谱，今儿天气不好，改日再麻烦姜大姑娘了。”李敬孝朗声笑过之后说。
姜曦口述了菜谱，细致到每个步骤，这可忙坏了招财，一个个菜谱找出来，姜曦垂眸功夫就扫一眼，毫无破绽。
写好了菜谱，立契书，签字画押后收了银票，姜曦主动写了收据，告辞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提鸭杂一句。
门外，王二已经拿定主意了，舍了这张老脸皮也要求一求姜曦，为自己儿子谋个出路才行。
惊呆了的荀忠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姜世安坐进骡车里的时候还像是在做梦似的。
“姜大姑娘。”小伙计追了出来，手里捧着十两银子。
姜曦原本要进车里了，收了脚步回头：“小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小伙计险些晕倒，他在后厨看过姜曦两次，两次都让他佩服的恨不得跪下拜师，结果这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开口叫自己小哥哥哟。
脸红脖子粗的他捧着银子到姜曦跟前：“东家说鸭血不白用，这些是鸭血的银子，收好了。”
姜曦抿了抿嘴角，聪明人好办事啊。
小伙计害怕姜曦拒绝，都是穷苦出身，有银子不拿可就傻瓜了，所以抓着姜曦的手把银子放在她掌心里，赶紧退后几步：“快上车吧，别淋湿了。”
“谢谢小哥哥。”姜曦笑着福了福身，这才上车。
小伙计站在绵绵细雨中，看着那顶着蓑草的骡车走远，才摸了摸自己的手，他刚才摸了姜家大姑娘的手，他摸到了！那可是一双做什么菜都好吃的手啊。
转身脚步踉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满脸通红的。
“二喜，吃笑屁了？傻笑啥啊？”里面小伙计看到二喜这样，过来拍他肩膀一下。
二喜使劲儿憋，憋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溜小跑的去后面了。
他要存钱！存钱拜师！一定要拜姜大姑娘为师！二喜发了狠的想。
骡车晃晃荡荡往前走，姜曦撩开旁边的帘子看着街道两边的铺子，很不凑巧并没有人出路边的食摊。
“大姑娘要去哪？”王二问。
姜曦抿了抿嘴角：“回家吧。”
这一身湿淋淋的也不好去见梁氏，再者没有合适的礼物开口求人消耗的是好感，得不偿失。
回去的路上，荀忠傻呆呆的看着姜曦。
姜曦看了眼荀忠，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忠？你咋了？”
“没、没事。”荀忠嘴上这么说，抬起手照着自己脸蛋子拧了一把，疼得呲牙瞪眼的，才缓过来：“大、大姐，你刚才就做了个菜，说了几个做菜的法子，赚了二百两是不是？”
“嗯，你不是看到了吗？”姜曦一本正经的看着荀忠。
荀忠抬起两只手捂着脸，好半天才笑出来猪叫声似的，回头抓着姜世安的肩膀：“怎么样？姜世安你说！你说我眼光怎么样吧！”
姜世安还没消化完今天阿姐说话办事的细节呢，被荀忠这么一摇晃眉头拧成了疙瘩：“你说啥呢？”
“我说，我要跟大姐学做买卖！我眼光绝对好，看看咱们大姐多厉害！这厉害的！不行，回家问师父，我再拜个师父学做买卖行不行。”
“你师父打断你的腿。”姜世安瞪了眼荀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入了乔伯的门，再拜师我阿姐，那就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荀忠一瞬间哑口无言了。
姜曦看着两个少年斗嘴，笑着不说话。
“阿姐，我总觉得咱们吃亏了，你给了他那么多菜谱，我想不通。”姜世安想了好半天都没想通，所以就要问明白。
姜曦觉得姜世安不错，孺子可教啊。
能知道衡量利弊得失，知道二百两卖掉五个菜谱是不划算的，能看出来这一点就不错了。
“世安，阿忠，咱们五个菜谱都是什么？”姜曦问。
姜世安立刻说：“毛血旺、葱爆牛心、白灼牛肝，爆炒牛肠和白菜煲牛肺。”
“对对对。”荀忠点头附和。
姜曦又问：“这些食材都是怎么来的？”
“牛下水啊。”荀忠立刻说。
姜世安微微愣住了，看着姜曦笑眯眯样子用手挠了挠头发，显然还没想通。
姜曦缓缓地说：“百姓养牛，可没有杀牛的权利，这就说明食材来源单一并且不多。”
“还有李敬孝和衙门有关系，所以这种食材落不到别人手里，阿姐才会把几个食谱一并送给他，也答应他以后不会做这种菜，阿姐，我懂了。”姜世安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望着姜曦。
姜曦抬起手揉了揉姜世安的发顶：“对，因为他能拿得到食材，所以看重的是食材带来的利润，而我们连食材都没有的时候，菜谱一文不值，合作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得到好处，而是要换位思考对方想什么，这样才能无往而不利。”
“嗯，阿姐，我记住了。”姜世安重重的点头。
荀忠听的云山雾罩的，也学着姜世安的样子点头：“大姐，我也记住了。”
“阿忠，你可以选一下，学厨艺还是学做生意，学做生意以后可以当个掌柜的，学厨艺可以当个好厨子，既然决定收你了，我就要开始培养你了。”姜曦说。
赶车的王二一颗心都怦怦乱跳了，他在想自己的儿子学啥，学厨艺？学做生意？实在不行当个跑腿儿的伙计都行啊。
被点名的荀忠一下难住了，学厨艺？师父爱吃，以后可以让师父顿顿都有好吃的，挺好。
学做生意，那自己能当掌柜的，赚银子可以给师父买好吃的，也能让师父顿顿有好吃的。
“大姐，我不知道学啥。”荀忠垂下头，他都想学，可师父说过，一专而精才能成为出类拔萃的人，什么都想学最后可能什么都学不好，他不想什么都做不好，丢不起人。
姜曦看着荀忠，荀忠学了药理，乔郎中医术如何姑且不说，至少人不错，教育出来的徒弟本性就不会太差，自己规划的未来里，姜媛的特长恰恰就是在医药这一块，所以让荀忠的作用得到最大的开发，必不能离开老本行。
想到这里，她说：“你要学做生意，那就努力当个掌柜的，以后你跟在我身边。”
“可还要配草药。”荀忠脱口而出。
姜曦笑了：“我又不是天天往外跑，荀忠，当一个好掌柜的不容易，你要学很多，人情练达是必须要的。”
荀忠听不懂人情练达，懵懂的看着姜曦。
姜曦也不着急：“慢慢来，我会教给你的。”
遵从本心做事，良善之人是老实人，奸诈之人是小人，最终也不会有多大成就，人情练达嘛，还是要多学多练的，没人能一蹴而就的。
马车停下来，王二过来撩开帘子，身上的蓑衣滴答着雨水，站在车旁。
姜曦看了眼王二，挑眉：“王二伯，有话要说吗？”
王二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该不是会读心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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