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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雅捻了颗青果吃，津津有味的听着台上的戏文，时不时跟着哼两句。
但凌瑾却没这个心思，她最不喜欢听戏，若非凌夫人今日也在她早溜之大吉了。“雅雅，你陪我说说话，不然我就要睡着了。”
明雅吃完果子，用手帕擦手，闻言忍俊不禁。“坐不住了？”
凌瑾耸肩，“待会儿宴会结束我们去找池云白，让他带我们去南市观花灯吧？”
“你确定你溜得掉？”
凌瑾登时垮着脸，“我娘在，溜不了。”
“那不就得了。”明雅摸了把她的头，安慰孩子。“我们改天去。”
凌瑾摊手，“只能这样了。”
凌瑾拨弄着手帕，余光瞥见裴雁秋离席的身影，登时精神一震。“上次我怎么和你说来着？裴雁秋那事儿就不对劲儿！”
明雅严肃点头，“你难得聪明一把，我还没相信，是我的过错。”
凌瑾刚听着还满意，反应过来揽着明雅的腰掐了一把。“你嘲笑我？”
明雅最怕痒，一边躲一边讨饶，声音大了点，引来不少注目。二人立即正襟危坐，默契十足。
与此同时，身处东宫的傅稳等来了傅绰。“你急急找我来，可是发生了大事？”
傅绰略一颔首道，“方才父皇召我进宫商讨北伐之事，近来北疆部落屡屡挑衅，滋扰生事，这次又杀了大晋两名官兵，父皇动怒，打算派兵讨伐北疆，以绝后患。”
“早该如此了，北疆众部落常年在大晋与晁国间挑拨是非，墙头草行为令人不齿，如今越发胆大妄为，只是此次不知皇伯父打算派谁挂帅？”
“自然是明将军挂帅。”
“明将军神勇，且熟悉北疆地形，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重要的，父皇信任明将军。”
傅稳垂下眼帘，掩下情绪，玩味一笑。“我现在明白为何明落弃武从文了。”
十几年的兄弟，傅稳所言他怎能不明白，一时间便是他神色也有些复杂。“子不承父业，明家军无人可继，帝王何以不信？”
“啧，明雅那丫头知道，估计又得哭一场。”
“大不了你去逗逗她，每回她要哭的时候，见着你就哭不出来了。”说起这个傅绰不免想到那日与皇后的话，不觉一笑。
“想什么这么好笑。”
傅绰把皇后的话简单与他说了，笑道。“我还当她是小姑娘呐，一转眼，竟然到了要出嫁的年纪。”
傅稳单手支着额头，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斜倚着太师椅，闻言轻眨了下眼，随即懒散一笑。“就她那性子，真嫁过来你的东宫还有太平之日？”
傅绰着实想不到自己和明雅在一块的情景，摆手道。“只是闲话两句，你可别告诉她，女儿家脸皮薄，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容易多想。”
傅稳嗤笑道，“我觉得你想多了，她在这方面向来迟钝。”
傅绰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个什么。
没过几日明澈要带兵出征的消息不胫而走，明雅还以为是传闻，急匆匆回家问过他才知道是真的。“今早在朝上圣上亲口点我为兵马大元帅，哦，吴家那个小世子此行为先锋，我见过他几次，武艺不错，人也不错，倒是个青年才俊。”
柏氏和明雅对吴家小世子不感兴趣，左右两边揪着明澈的袖子嘘寒问暖。
明澈心中慰帖，好不容易劝好了母女，借机敲了明雅两坛子葡萄酒，愈发心满意得。
出征的日子定在六月初八，眼瞅着没几日，为了多陪陪明澈，明雅近来都是早早回家的。
这日她刚检查完食材出了厨房，就和吴炎不期而遇，他一袭黑袍，配上冷淡的面容，越显深沉，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明雅合上账本，笑眯眯的迎上去。“吴世子来了，一个人？”
“不欢迎？”
“欢迎！”明雅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常去的雅间留着呢！”
吴炎凝了明雅一眼，擦肩而过，待他上了第三阶楼梯，忽然停下脚转身与明雅道。“北伐，我与明将军同行。”
“我知道呀！”明雅无辜地眨着眼，圣旨昭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用得意和她说一遍吧！
吴炎咬了咬后槽牙，“你就没话对我说？”
明雅懵着，她为什么要有话对他说啊？
明雅思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他们有同一个先生，算得上同窗之谊，于情于理是该说些什么的。“愿你旗开得胜，平安顺遂。”
吴炎弯唇，脸上的寒霜落了不少。“嗯，好。”
明雅望着他的背影，满是疑惑的挠了头发。
好？
好什么？
这个人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明澈出征那日，柏氏怕伤心叫人看了笑话便没敢去，只是把做好的衣服鞋子交给明雅，然后由明雅转交到明澈手上。
明澈抱着妻女做的衣服鞋子开心不已，拉过一个人就炫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与明雅泫然欲泣的模样截然相反。“爹，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当心。”
“雅雅你就放心，你爹我打了这么多年仗，经验十足，一般人可比不上。”明澈拍了拍明雅的肩膀道，“我的女儿长大了，爹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多回去陪陪你娘，别让她难过，爹很快就回来了。”
明雅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笑道。“爹，我一定会守住家里的，你就别担心我们了。”
明澈摸了摸明雅的小脑袋，临幸之际还真是万千愁绪在心头，但他粗人一个说不来什么煽情的话，只连连点头说好。
须臾，元宁帝与太子登上城门为众将士送行，明澈收好包袱嘱咐道。“快回去吧，爹要走了。”
明雅点点头，松开拽着明澈胳膊的手道。“爹，保重！”
明澈颔首，将包袱递给小兵，跨上战马，一声令下，三军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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