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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明清江南传奇录 > 第 十 章 采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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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这句诗用来形容此刻的刘逸轩再合适不过。了结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婚事,运用自己的财富与手段不惜一切躲过这此劫,也像是从命运的波峰浪谷中逃难出来,有一种历劫重生的淡然喜悦深沉内敛。

    遂全力打造营建刘府,按照自己的意愿理想安排开去,那边建一座楼,岸边建一座亭,加植珍异草芭蕉花卉,收孤本图书卷轴古玩。白天饮茶散步闲情逸致吟诗作赋,夜来孤窗听雨添香饮酒放歌,无忧无虑恣意而为,过的是神仙也不及的日子。

    女儿大婚已过一个多月了,原来预备着刁蛮的她吵闹使气翻脸的,没想到她竟真的与这个假女婿投缘,两口子还真的是弄假成真了。看他们夫妻恩爱自己也放心了,遂花费重金帮着女婿在弘光朝里捐了个官职。

    想起大婚之后的第二天,朝廷一大帮人拿着敕封的令旨来刘府宣读,不禁也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得意。

    那一天上午卯时刚过,敲锣打鼓远远的过来一帮人鞍配鲜明仪仗齐整。为首之人一脸肃容宣召展读完毕,刘逸轩跪着假作满脸惊慌失措,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的叫起了撞天屈“哎呦,你们迟不来早不来我女儿刚刚嫁人成亲你们就来旨意,三妹子啊!你命薄无缘沾天家恩泽雨露啊!三妹子啊!”

    “。。。。。。。”

    “什么嫁了?!”来人一脸的懵逼!

    “嫁了啊!你们不也早点来,否则俺们也可沾上皇恩,共享这太平盛世。。。。。”

    刘逸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为首钦差的衣裳痛心疾首半怨半怒的着,倒真令这一帮人手足无措了,周围围观过来的男女老少都是村里的街坊邻居,早就连夜用银钱等关照好了,加意指指点点的着“嫁了呀!”

    “娃娃亲”“有缘千里来相会喽!”“个女婿好福气呀!”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见众口一词都嫁了,倒也无话可,刘逸轩止住眼泪,吩咐管家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包一一塞好,为首的还特意多添了一张银票。“公公远来辛苦,这点茶钱请赏收,只怪我们村夫消息闭塞,错过千载难逢的皇恩雨露,有罪有罪!”兀自皱眉摇头一脸苦相。

    为首之人会意扯着公鸭嗓子道“既是嫁了,那就暂缓,皇上恩泽,百姓想结还找不到机缘呐!”着扬长而去找下一家了。

    一想到这出,刘逸轩总是暗地里笑出来。他很清楚的知道,还是自己的银钱起到关键作用,否则表演再好也难幸免,这都是撒把土迷别人眼的,自己聪明别人也不是笨鳖,事后又暗地里去重金打点了正钦差,才完事大吉。

    想着大明王朝分崩离析,建虏兵锋所指势如破竹,关键在于自身的腐败,畏敌如虎欺民如猪,堂堂华夏子孙明明比女真族多了一百八十多倍,一百八十多个人打一个人也是打不过,如此疲弱令人痛心。就拿这新成立的弘光朝来吧,竟然立一个东林党人谓之七不可立的福王来做皇帝!

    马士英阮大铖可谓是假大臣真皇帝,来也怪,这个老福王之子的福王登基为帝后,不思卧薪尝胆积极备战收复神州,不为自己那被李自成连着鹿肉煮成福禄汤的老爹报仇雪恨,却只是一味的荒淫喝酒万事不问。

    老马老阮之辈得其所哉,一门心思卖官鬻爵收刮钱财,稍有反对就或贬或撤或明升暗降。

    如此排除异己党同伐异,正直之士纷纷离去,还在做那划江而治春秋大梦的弘光朝能挺多久?这样想着又为自己那北上为使的女婿感到深深的后悔。

    正所谓动极思静静极思动,每日里朝九晚五千篇一律的醇酒美妇也让他觉得百无聊赖。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里充满着孤独空虚,周遭世界仿佛都已经停止于混沌初开,自己冷静的审视着这一切却犹如隔岸观火无能为力,他被一种莫名的惆怅所萦绕。

    但他对于旁观弘光朝的分析审视却是异常的清晰,也不在乎能左右什么朝局,物竞天择胜者为王,就这祸国殃民的蛤蟆天子,就是做一万年的皇帝,也只知道一句“何不食肉糜?”这样断断续续的想着,嘴角微翘轻蔑的哼了一声。

    得过且过吧,富家翁未必就不如朝阁臣了!

    这一日午后在藏书楼外的白玉栏杆上观鱼,那清粼粼的波光之下,几尾硕大的锦鲤缓慢慵懒的游来游去,显是吃喝不愁肥肥胖胖。自由自在却又感觉不到自己的乐与可贵,徒然庸愚无知。

    心里感叹着又突发想,不如自己外出云游或者像书唱戏里的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也胜过自己日复一日在此潦倒颓废的生活。

    当下准备外出走走游玩采风,不定还能另觅商机。和几个家里人了,诸事交待了几位妻妾管家,自己骑着一头健骡,另外一头驴子负着两个竹筐,由十三四岁叫武疯子的童牵了。主仆两人扮作走南闯北的客商,收起一身富贵之气,粗布袍,纳底鞋,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飘然出门一路向南而去。

    阿武大多数人都叫他武疯子,性若痴呆,这么大了馒头与包子,酱油与醋都分不清,原先在门房值守,有客来拜上禀刘逸轩,竟然不知道姓名,只是个胖子,或者长髯,或者高矮不一,三年过后仍旧如此。让他洒水扫地一天一夜也完不成一间屋子的清洁,刘逸轩有时发怒要狠揍他,他也不以为意照旧如是,刘逸轩倒是无可奈何,随他去了。

    但武疯子也有个好处,他五大三粗力大无穷且对主人忠心耿耿,即使是杀人放火的事只要主人有命,水里火里都毫不迟疑,也粗有几招三脚猫的功夫。

    刘逸轩自己过人精明,带着出来的不能太拘又不能三瓜两枣的都落在他眼里,所以带着阿武防身兼使唤再好不过。

    在余杭城里采买了些许茶盐糕点之类的货物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过城之西门缓缓而行。

    道上行人颇多,贩夫走卒渔樵耕读络绎不绝往来如梭。刘逸轩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常年奔波在外乡土却是居处不多,对此充满了新鲜又熟悉的桑梓情怀。

    只见路边左侧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清溪,想来必是苕溪,从天目山中迤逦而来。溪的外侧是池塘种着芙蕖荷花,丹红深红点点摇曳似一群美少女在歌舞中的绿裙翻飞,令人赏心悦目。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刘逸轩心情大好,纵控缰绳骑骡慢走左顾右盼欣赏美景,不知不觉的吟着杨万里的这首诗。阿武就骑驴在身后不声不响跟着,想着他木头一样的脑袋哪懂什么诗阿!却听阿武道“不通阿!六叔,这明明已经离开西湖老远了,还碧镜西湖,这哪来的镜子?”

    阿武是原来是水手的儿子,老爹出海死了,刘逸轩收了下来,一直就叫他六叔,他口齿不清,也不知道他是叫刘叔呢还是六叔?

    一句话得刘逸轩不怒反笑,心道“我这不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吗?”笑着道“阿武啊,你见过对牛弹过琴吗?”只见他伸出那又粗又黑的手挠了挠头,不解的道“没有啊,俺又不懂琴。。。”

    “我现在就在对牛弹琴呐!”阿武回头望了望,也不见什么牛,却见主人得意洋洋似笑非笑,想来是主人调侃自己,也就嘿嘿傻笑起来。

    路的右侧是大片大片的稻田,三三两两散逸着松竹桑树,渐行则林竹绵密,好像穿行在巷道中,头顶被翠绿笼罩,阳光碎片斑驳照下似星光点点飘浮游走,风拂竹叶沙沙声和不远处的潺潺溪水流动声,似甘露流入久渴的心田,夹杂着一声声清幽脆脆的鸟鸣,有一种超越尘俗的安逸与神秘。

    蹄声?N?N行入一片开阔地带,苕溪在这里拐了个弯,鼓起了一个大肚皮,形成了一个五六丈开阔的水潭,上面水汽弥漫如烟似雾,仿佛是一大杯刚刚泡好的西湖龙井杯口热气升腾。

    源自天目的苕溪一路潺潺而来,似乎到了这里才静止了下来,主溪道仍旧奔涌向前,一部分溪水偏转缓缓的注入深潭之中,又在对面平口处溢满出去。

    潭的两边长满了野生的黄杨乌桕桑榆以及不知名的野草野花,潭边泥土经过激流年深日久冲刷,有一株巨大的柏树倚斜在潭上,老树盘根紧紧的深插在岸边泥地上,枝干则紧贴在水面上,虬枝盘结郁郁葱葱仿佛古僧照面。

    潭水一片片一团团的在里面涌动翻沸,异常清澈却不见底。苍翠欲滴的竹林之中,时有清亮的女声山歌由远而近,待到溪边转角处,原来是估客行商拖家带口,携带各类南北货物坐着一串串的竹排顺势而下。

    看他们若无其事的驾着巨大连接的竹排,时时刻刻都好像就要撞上溪边的岩石,却只左一撑又一点就转折了方向。轻轻松松的在曲折蜿蜒激流不定的溪道里行来,俨然一幅淡然飘逸的江南烟雨水墨画,充满了活生生水灵灵的气息,让刘逸充满了羡慕愉悦。

    主仆两人探头探脑见四下无人,下来寻个僻静处解了。

    走过卧树边侧才发现一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一动不动的面对着潭水,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老钓翁。

    一条长竹竿伸出丝线,潭面上浮着一个摇摇晃晃黄色的鱼漂。

    老钓翁听见声响回过头来,看到刘逸轩不像是歹人,又回过头去盯着鱼漂。

    “老人家,有鱼吗?”老钓翁不答。

    。。。。。。。

    刘逸轩见他心无旁骛正待离去,却见竹竿头猛的往下一沉,老钓翁刷的站起猛力往上一提,那钓竿一下子弯成了满月形状,又啪的一声,大拇指粗细的鱼竿竟然生生折断。

    那老钓翁一惊伸手又抓紧了前面半截,也不管钓线勒手,连拔带扯着拽破潭而出上来一条全身黑斑细鳞的大狗鱼!张口振尾兀自在枯叶泥地上来来去去噼啪翻腾。

    “哈哈哈!哈哈哈!”老钓翁这才放生大笑,只见他蓑衣斗笠上都是细密的水珠,一张红润润的脸上白须垂颈,皱纹斑驳,伸出双手满是老茧,笑起来像个孩子!

    刘逸轩两个只惊的是目瞪口呆。

    “老人家真是好手段!”刘逸轩不禁赞道。阿武抢过去按住鱼去掉了钩子,兴奋的提过来道“够莫三斤多了!”

    老人从边上端出一个大木桶,阿武把鱼往里一丢溅起一片大水花。笑着道“你们是俺的福星啊,好几个月没碰到过这样的大鱼了!今天晚上老酒就不愁了!哈哈哈!”

    刘逸轩凑过去看,一个木桶里好多条黑背细长的鲫鱼,横走吐泡的沙蟹,阔口尖刺是黄昂刺鱼,还有几条乌青,最大的就是刚刚上来的大狗鱼,不安分的在里面击水拼命搅动。

    老钓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点点戳戳道“你称王称霸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哟!八面埋伏君插翅难逃咿呀喂!”最后一句还抖出《霸王别姬》昆曲里的一句唱腔拖着长音,特别的滑稽可爱。

    “来来来,坐呀!”老人指了指边上的两块凳子般的石头。

    着又从边上的野草堆里搬出一个木盆,木盆里变戏法一样拿出来几个包裹,他将木盆反转覆地,打开一个个包裹,竟然是油炸蚕豆,一个是酱条牛肉,一个是熟豆干放着红辣椒,还有一包带壳脆花生,在木盆上一一摆正了,俨然就是一张矮的圆桌。

    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一斤左右的酒葫芦来,拔去塞子仰头就是一口。

    “嗨!”一声意的酒叹,酒葫芦朝刘逸轩一伸道“你喝。”

    刘逸轩皱了皱眉,疑惑着接过,看看有些邋遢的钓鱼翁,不禁有些恶心,“尝尝俺这酒,看见皇帝不磕头呀!”见他面上略带期待,一横心也学着对嘴仰脖就是一口,一股辛辣的火力瞬间直冲喉间又咕咚下肚,只让他紧皱眉头。

    “嘿嘿俺这个酒虽然不出名,却不比别人差,一般人还喝不到俺的好酒咧!”着又要让啊武,阿武摇了摇手,“来来来,吃一口酱牛肉,下酒菜糙了点,这花生还是很香的,别客气!”

    “老人家贵姓,今年高寿?是本地人吗?”时间临近中午刘逸轩见他豪爽也不和他客气了边吃边问。

    “六十八咧,半截子都入土了喽,住临安不远,人家都叫我黄痴翁!”

    “吃?吃啥?”阿武懵懂的问道。

    “是白痴的痴不是白吃的吃!”老人喝了点酒,口气粗硬瞪着眼道。

    “这不还是吃么?!”阿武不敢反驳心里骂道“这老鬼,比我还傻一万倍!”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包色泽诱人的酱牛肉,喉咙里直要伸出手来,咕嘟咕嘟一个劲的咽着哈喇子。

    刘逸轩干咳一声,阿武会意低下了头不吭声。“原来是黄老爹,现在日子可还过得”将那包油炸蚕豆与牛肉花生都匀出一点给阿武,让他边上去吃。

    “日子我当然过得!”他将一颗蚕豆放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嚼动。“这么大年岁了一副好牙齿!”刘逸轩心想“自己比他还十四岁,牙口还没几颗能用的了!”

    “别人家就不一定喽!别看这里山好水好但这里官家税也重啊!”

    “水重?”

    “这里老百姓起早贪黑干农活,到头来一大半都要被官府收去。今年倒好更厉害了,什么进贡讲和的,地保敲锣又加税了”

    “哦,是赋税,这不是家家户户老百姓都要完成的吗?”刘逸轩明知故逗。

    “什么?都要?哪能啊!”突然回过神来,放下葫芦重新审视了一下刘逸轩,“你不会是微服私访下乡的大官吧?”“就是大官我也不怕,俺孤家寡人一个七老八十了,无所谓了!”

    刘逸轩一喜,终于他看出来了俺不是普通人,听他下一句又收了脸上的笑容。

    “俺的水重不是普通的重,是以前的好几倍!老百姓都要吃不起饭了!俺倒好,一个人逍遥自在无灾无病,像我们村里李老汉,张木匠,戚泥匠他们一家一户拖家带口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天天数着米下锅,里长保甲敲锣打鼓天天带人挨家挨户催交税金,是上头指定加派!若有个三长两短的病症的,还哪有米请郎中啊?”

    黄老爹身体矍铄谈锋很健,刘逸轩大为赞叹,同时也知道这里的山清水秀其实不都是看上去美景,还有些人在朝廷的苛捐杂税重重剥削下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那你把这些鱼拿到临安城里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那是自然酒钱全靠这个了,这么大个野生的,我老汉也好久没见到喽!”黄老汉被刘逸轩挠到痒处,不禁得意,满脸红光,一个酒糟鼻子更像一颗大大的草莓一般。话是酒赶出来的,一开闸就像这溪水一般止不住了。

    “钓鱼要靠经验老,什么人穿袄鱼穿草,冬日草窝钓鱼好,什么大麦黄,钓鱼忙,什么下雨不下雪,雾后再钓鱼呀得都对,但也得靠好运气,现在大鱼难钓,都被丝地笼一股脑儿捕捞得差不多了,官家问民要,民就只能向山要,向水要!”

    刘逸轩也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和樵夫野老放浪形骸的交谈,比起官场商场上的阿谀奉承尔虞我诈来坦率真挚的多,可以尽情抒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不必字斟句酌思量着回避与迎合。

    “就这狗鱼吧?生性最是凶猛,专吃鱼虾甚至河面上的鸭仔,可它也是一种孝鱼,最是护崽,一群狗鱼下面必定有父母在护驾,真正碰到危险,还会把鱼含在嘴里。!”

    “唉!狗鱼肉好吃,对于病人食补熬汤最好不过,这也犹如官家,要想收刮地皮,加税就可以,上面加一分,到底下就变成两分了,狗鱼再好,大鱼鱼一打尽,唉以后还怎么样过活?”黄老汉一边一边吐苦水。

    “老哥,你这个的就是书上的竭泽而渔!不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当权者把老百姓奴役一般使唤,来来来,老哥看来你也是从以前苦过来的”刘逸轩喝了一口又把葫芦递给老汉。知不觉间两个人你来我往且酒量甚豪,堪堪把一葫芦喝完却是尤未尽兴。

    刘逸轩见面前牛肉花生蚕豆都被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心里也不好意思,拍着自己胸脯硬要邀请老汉去临安城酒楼里回请,黄老汉不依,要去城里卖鱼换铜钱,醉酒后相互扯皮醉眼迷离,脚步踉跄憨态可掬。

    忽听得那老汉手拿树枝,一声声敲着空酒葫放声高歌:

    逐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门前无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官势位卑。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到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阎王发牌鬼来催。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梯还嫌低!

    声音苍凉豪迈,吐音不纯,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滑稽可笑,那黄老汉唱罢哈哈大笑!刘逸轩竟然痴痴的听着被深深的吸引了,按着节奏拍着膝盖,想不到这草野乡村之中的一个普通老汉还有这样博大深沉的胸怀,把世情炎凉冷暖人生都看得如此通透。

    阿武见他们两个喃喃自语不知所以都是醉了,也不去劝解,扶着主人到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睡下。回来再看黄老汉也是不胜酒力已经倒头睡在一颗大松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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