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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接受上回的教训，除了在大家跑题时提醒一声，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聆听。她不得不佩服乔利维钻营的能力。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就把普达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掌握了不少藏在水面下的信息。
乔利维介绍完毕征询意见的时候，谭斌开了口。
quot;我有一个建议，私人的，quot;她口齿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见，quot;按照普达以前的习惯，技术交流一结束，标书很快就会下来，所以我们只有三到四周的时间去做关系，很显然，照顾到每一个stakeholder是不现实的，只能把精力分配在维持同盟者，争取中立者上面，目前依然negative的客户，我建议暂时放弃。quot;
乔利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quot;放弃？你能保证被放弃的客户，他的决定不会左右最终的结果？quot;
quot;我不能保证。quot;谭斌看着他，态度温和却坚定，quot;这本来就是场赌博，有舍有得，谁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除非你会做千。quot;
quot;没试过你就知道不可能？cherie你难道忘了？做sales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轻易说放弃。quot;乔利维笃笃敲着桌子，倒是没有动气，但寸步不让。
quot;老乔，cherie。quot;于晓波的声音及时从会议电话里传出来，quot;这问题我们下来再讨论，已经快十点了，早点散会让大家回家。quot;
谭斌立即醒悟，目光迅速扫向那几个销售经理，他们正睁大眼睛，像看戏一样兴致盎然地注视着两位代理总监，以及他们之间不见硝烟的隐秘火拼。
她笑笑说：quot;今天先到这儿，同志们都辛苦了，赶紧回家休息。下一步的actionplan，明天会发给大家。quot;
会议室内顷刻间就走避一空，会议电话上的同事也一个个离开，只有于晓波依然保留着接入状态。
谭斌关上门坐下来，向乔利维道歉，quot;老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下不来台，但这件事，我们人力有限，时间也有限，真的要认真考虑取舍。quot;
她的态度突然软化，让正处于自卫状态的乔利维吃惊，愣了片刻他笑起来，quot;前半段坚决接受，后半段誓死保留。quot;
于晓波则慢悠悠地表明立场，quot;我同意老乔的意见。和fsk相比，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只能尽量减少一切失误的可能。那些不待见mpl的客户，多接触总比不接触多点机会。quot;
他的话让谭斌原本坚定不移的决心开始动摇，因为于晓波说得确实是实情。她咬着嘴唇犹豫一会儿，最后说：quot;既然二比一，那我收回自己的话。咱们可以采用人盯人的方式，老乔你做个计划出来，明天一块儿去见kenny，让他咬个牙印儿。quot;
散了会谭斌去洗手间，刚一推门，就听到空旷的洗手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谭斌浑身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洗手间里的灯光虽然足够敞亮，但这个时间的写字楼，基本上已经人去楼空。乍一听到那悲悲戚戚的声音，还真让人吓一跳。
她被迫在越来越大的哭泣声里解决内急，刚要拉门离开，却站住了。这声音听上去好像还挺熟悉。
谭斌轻轻走过去，面前一溜儿隔门，只有一扇显示着quot;有人quot;的标志。
微微俯身，她看到一双白色的圆头皮鞋，鞋脸上系着俏皮的蝴蝶结。
这双鞋早上她还特意夸过，很有六十年代的优雅风范。鞋的主人，是她升职前的下属，北京销售代表，方芳。
谭斌抬手敲门：quot;方芳，我是cherie。一会儿你洗把脸出来，我在三号会议室等你。quot;
隔间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十分钟后，方芳蔫蔫地坐在她面前，额发湿漉漉贴在脑门上，眼睛和脸都是肿的。
谭斌递给她一大杯美禄巧克力。
quot;谢谢。quot;方芳接过捧在手里，声音也是哑的。
quot;出了什么事？quot;谭斌问。
方芳低下头，泪珠又骨碌碌滚出来，quot;我不想干了！quot;她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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