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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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会议

    夏如霜看着办公室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分。陈秋风还没有出现，办公室已乱成一锅粥。她翻看今天的日程表，没有外出安排，她才把这几个人约在今天。这也是陈秋风的要求，要见这几个人，专门开个会。

    这几位在当地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也是他生意上多年的合作伙伴。一位是原银行行长，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任副总的张建民，听公司的老人说，陈秋风在创业初期就是同他的银行合作，成立的陈氏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后来，国家要求金融机构退出实业经营，陈秋风买下银行的GU份，才有了今天陈氏集团的雏形；另一位是餐饮业佼佼者，美不美集团老板侯振江，侯振江经常来，夏如霜对他很熟。一个卖饭出身的大老板，对陈秋风充满敬仰，总想从餐饮业进军房地产；还有一位信佛的Ga0收藏的专家叫陶鹏。加上三个人的司机、随从，个个都是烟枪，整个房间被他们Ga0的像一个庙一样烟雾缭绕。

    大腹便便的张建民与侯振江坐大沙发上，总是佛珠不离手的陶鹏坐他们对面椅子上，三人斗志昂扬地玩斗地主。两个司机站在一边看。另一边，张建民的助理小曹和侯振江的助理小王两人下象棋，两边人马玩得不亦乐乎。

    夏如霜皱着眉头，穿梭在两场棋牌间，一会儿这边叫她倒茶，一会儿那边叫她倒烟缸，看到他们把办公室弄成这样，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憋着一肚子气左右应酬，她知道陈秋风是个极讲究又Aig净的人，不知道他来后，会不会怪罪她。她翻出日历，今天是周四，她想起来，上个周四，陈秋风也消失了半天。他会去哪儿呢？

    张建民抬头，叫夏如霜：“霜儿小姐，你老板怎么回事，再打个电话催催。”

    侯振江输了钱，正猴急，嚷着：“你急什么，没准老陈正抱着小媳妇还没睡醒呢，午觉很重要。”

    侯振江的话题戳中大家的笑点，大家哄堂大笑。

    张建民笑得岔了气，一阵咳嗽：“别说，霜儿小姐，你们老板本事大，新婚之夜y是让新娘住进医院，住了三天呢，听说是惊吓过度。”

    大家又一阵大笑，夏如霜红着脸，就像是他们在笑话她似的，很不自在，她故意大声咳了两声，说：“大家少cH0U几根烟吧，办公室都变成庙了。”

    “变庙好，这里有个现成的和尚。”侯振江对着夏如霜嬉皮笑脸地说。

    夏如霜扭身离去，在她眼里，侯振江就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陈秋风也是老板，但永远温和谦让，而且衣冠整齐。不像他脖子里戴个金链子像栓狗绳似的，手上戴几个大戒指，一看就没文化没品位。

    陈秋风不戴任何饰品，只戴腕表，而这块腕表却是顶级私人订制品，他也从不乱穿衣服，她从没见他除了穿西装之外，穿其他的衣服。他也从不大声说话、向下属发火，永远镇定自若、x有成竹的样子，这才是老板的范儿。

    夏如霜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四点整，她决定下逐客令了。她走到沙发跟前，向玩得正热火朝天的三人说：“张总，候总，陶先生，你们请回吧，我们陈总估计回不来了。”

    “谁说我回不来。”从门外传来陈秋风爽朗的笑声，陈秋风一阵风似的走进来，他一脸谦和，直接走到沙发跟前，跟三个人握手寒暄，他身后的司机李建国把他的公文包放到柜子里。

    “老陈，你约我们来，你却不到，你这是玩得哪一出呀？”侯振江说道。

    陈秋风一笑，两手解开西装的扣子，挨着侯振江坐到沙发上，说：“今天确实有件已约好的事要办，不好推迟，只好有劳各位等我了，今天晚上我做东，罚我酒，行吧。”

    “先说正事吧，陈总。”张建民cHa话说：“你发给我们的项目策划书收到了，就这个项目，还想多听听。”

    陈秋风回头一挥手，李建国立刻会意，微笑着把几个司机、助手请到外间。夏如霜安排他们在会客室喝茶。

    夏如霜跟着李建国走出会客厅，问：“老李，你跟陈总去哪儿了？下午安排了谈项目的大事，你们不在，这都乱套了。”

    李建国不悦地：“这是老板的事情，你一个秘书管这么多。”

    夏如霜说：“是助手兼秘书，老板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排他的日程。就像今天，日程表上陈总没有外出安排，可你们……”

    李建国打断她的话，小声地说：“你以后记住，周四上午不要安排活动。”

    夏如霜不解地问：“为什么？什么事呀？”

    李建国有些不耐烦：“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好事呀。”

    夏如霜来了气：“什么是我好事呀？这是我的工作。”

    李建国压低声音：“周四上午到郊外宅子里看家人，不要乱讲出去啊。”

    夏如霜一惊，脑子里立刻飞出许多联想，老板父亲早亡，母亲前些年也去世了，她好奇地问：“老板在外面什么亲戚呀？难道还有外室，二房？”

    李建国没好气地瞪着她：“胡说什么，闭上嘴。”

    夏如霜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心里还是各种猜疑和联想。在她看来，陈秋风与他妻子何雪晴的关系并不好，要不，为什么陈秋风要找私家侦探来调查她。

    夏如霜突然想到姐夫吴天昊，不知道他查出什么没有，她拿出手机拨号码，通了，对方没有接。这时，办公室传来很大的争议声，夏如霜走到办公室外，大嗓门是张建民，他似乎对这个项目异议最大，没听到侯振江的声音，倒是听到陶鹏在一旁啧啧不休，讲了一些佛家的事。

    一只手拍了夏如霜肩上，她吓一跳，回过头，见是李建国。

    “你又偷听什么呢？”李建国低声说。

    夏如霜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嘘，里面吵起来了。”

    “都说风险太大。”李建国摇摇头。

    “懂什么？风险大收益才大，这帮土财主懂什么叫投资吗？没风险叫投资？再说，生意上的事，如果大家都看好去做的事，肯定挣不住钱。”夏如霜说。

    李建国笑起来：“霜儿，老板没白培养你，你简直就是老板肚子里的蛔虫。”

    “老李，老板真这么说我。”夏如霜一阵惊喜。

    “老板没说，我说的。”李建国调侃道。

    夏如霜白了他一眼：“你说管P用。”

    “想让老板赏识，就六个字，多g活，少说话。”李建国说。

    夏如霜诡异的一笑：“老李，你跟老板这么多年，肯定知道他很多秘密。”

    李建国上下打量夏如霜，说：“你对老板这么感兴趣，不会是Ai上他了吧，记住，老板可是有家室的人，别自讨苦吃。”

    夏如霜噘着嘴：“真没劲，聊个天都不会，你看人家王主任，那不愧叫‘神聊’。”

    “哈……”李建国压抑着笑声，说：“那个八卦手，哈……”

    从办公室里传来陈秋风激昂的声音，夏如霜示意李建国不要出声，只听见里面传来“……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做，我不会放弃……”

    夏如霜轻轻推开半扇门，看见里面四个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神态各异地cH0U着烟，烟灰缸里塞满烟蒂。

    陶鹏一只手转着他那已磨得闪亮的红檀木佛手串，话未出口，笑先出，长脸挤成圆脸。“我说两句，你们都先冷静一下，彼此换个角度，张总、候总你们和陈总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陈总是一心要做大事的人，当然做大事担大事的风险这是一定的。想挣大钱又不承担风险，这世上没有这等美事，但话又说回来，陈总，张总候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你想呀，你做房地产是一把好手，这没得说，但现在这个项目，你是y往文化上扯，文化是什么？太大太虚的东西，它不是一块砖几分几里是Si的，它太虚的东西，谁心里也没底呀。”

    张建民和侯振江纷纷点头。

    陈秋风算是听明白他们的心病在哪儿，不由轻松地笑起来，他指了指窗外那一片正在建的工地，说：“各位，你们看这座城市，你们还能找到一块地吗？大家不想关门憩业，就得接拆迁，旧城改造。你们钱挣够了，不想再挣了。”

    这句话直接戳到两人的心窝里，张建民和侯振江看着陈秋风等着他说下文，陈秋风慢声细语说：“如今的房地产市场已经饱和，大家都在找出路，下一步往哪里发展，如果你们跟不上这一拨，你们就会被淘汰出局，Ga0文化产业园只是这个项目的第一步，逐步往文化、影视、旅游的方向上定位。”

    张建民和侯振江面目严肃地对视一眼，相继陷入沉思。

    陈秋风笑着站起身：“好了，看把你们吓得，我可没有强迫你们入GU啊。”

    陶鹏在一旁打趣：“我看出来了，你的这文化什么的把两人整糊涂了，不过是换个说法而已。”

    陈秋风转过身，觉得今天谈到这里已达目的，她看见门外的夏如霜，向她招手。夏如霜急忙走到他跟前，他吩咐安排晚上的饭局。

    夏如霜给公司的定点酒店打去电话安排房间。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夏如霜一看是姐夫来的急忙拿起来走出去，只听见吴天昊在电话那头问：“小霜，有事啊？”

    “当然有事。”夏如霜没有好气地说：“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我忙。”吴天昊说，“不方便接。”

    “有进展吗？”夏如霜问。

    吴天昊在电话那头大声追问：“什么？你说什么有进展呀？”

    夏如霜加重语气说：“姐夫，我老板让你查的人有进展了吗？”

    吴天昊在电话那头沉默着，没有答话，片刻后电话挂了。

    夏如霜气得对着电话骂了一句蠢猪，他竟然敢挂断她的电话。

    她从心里为自己的表姐抱屈，表姐虽说学历不高，但长相甜美，在一所幼儿园当幼儿教师，就因为一次下班途中被陌生男人盯梢，又急又怕疯跑着撞上了吴天昊，吴天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就把表姐的芳心捕获了。

    在夏如霜眼里，吴天昊就是个另类，沉迷在英雄主义梦想里，与社会格格不入，不会挣钱，只痴迷侦探呀，查案呀，养家糊口都成问题。

    但表姐却对他一往情深，说他是奇才，有福尔摩斯的风骨。要不是看表姐可怜，她才不会去帮他揽下这个活。

    夏如霜不明白吴天昊为什么挂电话，让他查何雪晴有何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