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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PGU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毫不避讳地将套头帽衫脱了下来，扯着伤处时轻轻地“嘶”地一声。
“不回避一下吗？”他把衣服挡在身前，半真半假地笑道。
唐臻脸一红，转身进了里屋，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自己能弄吗？”
“小意思！”他随口答道。
他把唐臻支走后才放下帽衫露出了腹部的伤口，那分明是刚刚愈合没多久的贯穿型枪伤。
男人十分熟练地消毒、上药、包扎，不一会儿就收拾停当穿回衣服。
唐臻听着没了动静，问：“弄好了？”
“完事了，出来吧。”男人向后靠在沙发垫上掏出手机一边按一边回答道。
唐臻从里屋出来，将那些散落的药水纱布之类的东西收起来，坐在一旁椅子上。
屋里白炽灯很亮，唐臻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除去眉骨上一道看起来刚愈合不久的红痕，这人应该是她见过的第二帅气的男X。
似是感觉到了不远处打量的目光，男人突然抬起头看向她，唐臻吓得赶紧移开了视线。
男人觉得唐臻受惊小动物一般的举动很有意思，他笑了两声把手机揣回K兜，也开始仔细打量对方。
男人的打量目光让唐臻很不自在，她只得转头去研究墙上老旧壁纸的花纹。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地过了半晌，男人肚子突然发出的一声闷响。
“有吃的吗？”他不见外地问。
唐臻松了口气，站起身往厨房走：“稍等一下。”
这个公寓上个租户是个新房正在装修的小两口，搬走之后也没有再拿这些旧炊具，臻将锅刷g净，用有限的材料做了一锅火腿J蛋面。
她在碗柜中找出了两个一次X的纸杯和方便筷子放到了茶几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刚刚搬过来的，还没来得及买碗筷。”
男人闻着锅中传出的香味，挑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忍着烫道：“味道还真不赖！”
唐臻经常在监狱的伙食房帮工，做饭也算是熟练工种了，但还是谦虚道：“也没什么材料，你要是不嫌弃，就多吃点吧。”
男人还真不“嫌弃”，西里呼噜地往嘴里塞，那架势就像好几天没吃过饭似的，没一会儿就一滴汤都不剩了。
“你吃饱了没？没吃饱的话，我在给你下点面？”唐臻瞧他这风卷残云般的架势不由问。
对方摆摆手：“吃饱了。”
唐臻将一次X的纸杯和筷子收进垃圾袋，又把茶几仔细地擦了一遍。
男人坐着看她勤快地收拾，突然开口问：“你是B城人？”
唐臻摇摇头。
“那怎么想着来这儿了？”
她擦茶几的手顿了顿，才道：“大学在这儿读的。”
“我高中毕业就入伍了，都没念过大学。”
唐臻讶道：“你是军人？”
“上个月刚退伍。”他耸了耸肩。
“那你这伤……”
“演习弄得。”他随口答道。
唐臻咋舌：“演习不都是假的么？怎么还能受伤呢？”
“偶有意外嘛，”男人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问：“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她点点头：“房租不便宜，我打算再找一个房客合租。”
他想了想，问“有什么条件么？”
“条件？”唐臻愣了愣。
“你看我行么？”
“你想跟我一起合租？”她有点惊讶。
“我正好要在这一片儿租房子，反正你这儿正好要招人，索X咱就合租呗，都省麻烦了。”还未等唐臻开口，他又说：“本人单身，不x1烟不喝酒生活作息规律，无不良嗜好，上能英雄救美揍流氓，下能修水管扛煤气拧灯泡，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除了生孩子和做饭之外没有不会做的，这么优质的合租人你不考虑一下么？”
唐臻被他一发连珠Pa0说得有点蒙，半天才“哦”了一声。
“好了，成交！”他伸出了手。
“你不用先问问房租之类的吗？”
他依旧伸着手，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微笑：“相信你不会坑我的。”
唐臻不好意思总让对方一直伸着手，只能握上，对方愉悦摇了两下：“祝我们合租愉快，另外我可以每个月给你交伙食费，你负责做饭！”
唐臻cH0U回手，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我叫白也。”
“我叫唐臻。”
“那以后就管你叫‘榛子’了。”
“……”
就这样，唐臻在出狱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室友。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唐臻始终没找到工作，反而是连续在家里宅了几天的白也出去了一趟就找到了活计。
这种情况她其实早就料到了，大学肄业，还坐过牢，这样的履历想找一份正规工作基本没戏。
本就不多的积蓄现在已经所剩无几，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唐臻终于放弃了之前徒劳无功的投递简历和泡在招聘会的做法，开始转向了一些不需要门槛的工作。
她成功应聘了几家服装店的导购，然而服装店的工作虽然不要求学历，但口才和G0u通却是必不可少的，对于唐臻这种内向又对人群有种天然排斥的个X，每次都是试用期还没满就被刷了下来。
晚饭时白也看着神sE疲惫的唐臻，不由问：“还没找到？”
唐臻点点头，轻微叹了口气。
“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白也安慰道。
对方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夹了一筷子山药放进嘴里：“你有文凭，早晚会找到理想的工作的。”
唐臻苦笑道：“我大学肄业。”
“什么？”白也诧道：“你看样子就像那种学习努力的高材生，怎么会没毕业呢？”
她闻言轻轻放下筷子，本就不健康的面sE霎时间变得更加糟糕。
白也看她神情，知道自己不经意之间戳了别人的痛处，他后悔自己嘴快，赶紧讪笑道：“没毕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你看我，连大学还没上过呢？”
唐臻勉强朝他笑了笑，把剩下的小半碗饭塞进嘴里就进屋了。
看着情绪异常低落的唐臻，白也这次识相地决定把碗盘都刷了。
虽然已经退伍，但每天早晨和晚上是他雷打不变的运动时间，现在的运动量虽然明显赶不上在部队的时候，但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
白也套上帽衫，路过唐臻紧闭的房门，又收回了脚步，他轻轻地叩了两下门，但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他以为唐臻已经睡着了，于是拿起门口的钥匙准备出门。
然而唐臻却在这时候打开了房门。
“哦——”白也挠了挠头，见对方没有任何哭过的迹象，只是面sE有些苍白，不由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锻炼？”
唐臻没想到他说这个，下意识地看了眼表，快九点了：“现在？”
白也以为她嫌太晚，正想一个人出去，却没想到对方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稍等，我换件衣服。”
于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冬日夜里九点钟的弯曲小道上开始跑了起来。
“手臂端起来！你呼x1的频率不对！腿抬高！调整呼x1！”白也不断地在一旁纠正唐臻的错误，堪b专业教练。
唐臻一开始还有些郁卒，然而跑了两圈后感官就只剩下了累，她踉踉跄跄地跟着，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跑不动了，不管不顾地瘫在地上。
白也陪她跑了几圈跟玩似的，连大气儿都不喘，他走过去笑道：“才三圈就不行了？你这小身板真是该锻炼了，连个流氓都打不过！”
或许是运动过后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唐臻难得回了一句：“如果流氓都是你这种T格，那我就算天天锻炼估计也没用。”
白也哈哈大笑，越过她又开始轻快地跑了起来。
唐臻仰头看，呼出的白气散去后，冬夜里，依旧寒星满天。
也许今天终于能够毫无负担的沉沉睡去，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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