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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 > 第266章 黄蓉装疯救亲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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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齐道:“郭姑娘,他侥幸一招得手,其实你们二人胜败未分。”郭芙恨恨的道:“是啊,我剑划弧形,尚未刺出,他已乘虚出指。看不出他斯斯文文的却这么狡猾。”耶律齐“嗯”了一声,他性子刚直,不愿饰词讨好,说道:“这位程公子武功不弱,下次如再跟他动手,不可轻敌。”

    郭芙听他称赞程因,眉间掠过一阵阴云,忍不住冲口而出:“你说他武功好吗?”耶律齐道:“是。”郭芙怒道:“那你不用理我,去跟他好啊。”说着转过了身子。耶律齐道:“我劝你不可轻敌,要你留神,那是帮你呢,还是帮他?”郭芙听他话中含意确是回护自己,不由得一笑。耶律齐道:“我不是帮你夺剑吗?你还怪我吗?”郭芙回过头来,说道:“怪你,怪你,怪你!”脸上却堆满了笑意。

    耶律齐忽听得大厅中传来吼声连连,同时呛啷、呛啷,铁器碰撞的响声不绝。

    郭芙叫道:“啊哟,快瞧瞧去。”她本来听裘千尺??舨痪??档亩际鞘??昵熬墒拢??刹恢?烤浠爸惺刀家?匚;??教?侥宸常?懔锪顺隼矗?次拊滴薰实暮统搪蕉?舜蛄艘患埽?馐泵吞?靡焐?笞鳎?夷钅盖祝?慵幢蓟卮筇?

    只见一灯大师盘膝坐在厅心,手持念珠,口宣佛号,脸色庄严慈祥。慈恩和尚在厅上绕圈疾行,不时发出虎吼,声音惨厉,手上套着一副手铐,两铐之间相连的铁链却已挣断,挥动时相互碰击,铮铮有声。裘千尺居中而坐,脸色铁青,他相貌本来就难看,这时更加狰狞可怖。黄蓉、武三通等站在大厅一角,注视慈恩的动静。 m.a

    慈恩奔了一阵,额头大汗淋漓,头顶心便如蒸笼般的冒出丝丝白气,白气越来越浓,他也越奔越快。一灯突然提气喝道:“慈恩,慈恩,善恶之分,你到此刻还参悟不透?”

    慈恩一呆,身子摇晃,扑地摔倒。

    袭千尺喝道:“厄儿,快扶舅舅起来。”公孙律厄上前扶起,慈恩睁开眼来,见公孙律厄的脸庞在眼前不过尺余,迷迷糊糊望出来,见他长眉细口,清秀容颜,依稀是当年妹妹的容貌,叫道:“三妹,我在哪里啊?”公孙律厄道:“舅舅,我是公孙律厄。”慈恩喃喃道:“舅舅,谁是你舅舅?你叫谁啊?”裘千尺喝道:“二哥,他是你三妹的儿子。他要你领他去见大舅舅。”慈恩瞿然而惊,说道:“我大哥么?你见不到了,他已在铁掌峰下跌得粉身碎骨……”

    一跃而起,指着黄蓉喝道:“黄蓉,我大哥是你害死的,你……你……你偿他的命来!”

    郭芙进厅后靠在母亲身边,接过弟弟抱在怀里,突见慈恩这般凶神恶煞般指着母亲喝骂,忍耐不住,走上数步,说道:“和尚,你再无礼,姑娘可容不得你了。”

    裘千尺冷笑道:“这小姑娘可算得大胆……”慈恩道:“你是谁?”郭芙道:“郭大侠是我爹爹,黄帮主是我妈妈。”慈恩道:“你抱着的娃娃是谁?”郭芙道:“是我弟弟。”慈恩厉声道:“哼,郭靖、黄蓉,居然还生了两个孩儿。”

    黄蓉听他语声有异,喝道:“芙儿,快退开!”郭芙见慈恩疯疯颠颠,说了半天也不动手,料想他害怕母亲了得,心中对他毫不忌惮,反而走上一步,笑道:“你有本事就快报仇,没本事便少开口!”

    慈恩喝道:“好一个有本事便快报仇!”这声呼喝宛如半空中响了个霹雳,只听得案上的茶碗当当乱响。郭芙绝未料到一个人竟能发出这般响声,一惊之下,不禁手足无措,但见慈恩左掌拍出,右手成抓,同时袭到,两股强力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待欲退后逃避,却哪里还来得及?

    黄蓉、武三通、耶律齐三人不约而同的纵上。三人于一瞥之间均已看出,慈恩右手这一抓虽然凶猛,但远不及左掌那么凌厉,一触即能制人死命。因此三掌齐出,都击向他左掌。砰的一声,四股掌力相撞。

    慈恩嘿的一声,屹立不动。黄蓉等三人却同时倒退数步。耶律齐功力最浅,退得最远,其次则为黄蓉。她未稳身形,先看儿子,见郭破虏已给慈恩抓去,郭芙却兀自呆立当地,惊得慌了,竟忘了躲闪。黄蓉大吃一惊:“莫非芙儿终究还是为掌力所伤?”立即纵上,伸左手将她拉了回来,右手竹棒护住前身,只要使出竹棒法“封”字诀,慈恩掌力再猛,一时也已伤她不得。郭芙其实未受损伤,但弟弟遭夺,吓得心中混乱,直至靠到母亲身上,方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w~

    这时武氏兄弟、耶律齐、完颜屏等见慈恩终于动手,各自拔出兵刃。裘千尺手下众弟子也都纷纷散开,只待谷主下令,便即上前围攻。只一灯大师仍盘膝坐在厅心,对周遭的变故便如不见,口诵佛经,声音不响,却甚清亮。

    慈恩举起郭破虏,大叫:“这是郭靖、黄蓉的儿子,我先杀此子,再杀黄蓉!”裘千尺大喜,叫道:“好二哥!这才是英名盖世的铁掌水上飘裘大帮主!”

    当此情势,别说黄蓉等无一人武功能胜过慈恩,即令有胜于他的,投鼠忌器,也难以从这半疯之人手中抢救婴儿。

    郭芙突然大叫:“杨过,杨大哥,快来救了我弟弟。”她数次遭逢大难,都是杨过出其不意的救她出来,这时眼见人人无法可施,心中自然而然的盼望杨过来救。但杨过此时却正和龙钰偷闲相聚,两人携手缓行,正自观赏绝情谷中夕阳下山的晚景,哪想到大厅之中竟情势如此紧逼。

    慈恩右手将郭破虏高高举在头顶,左掌护身,冷笑道:“杨过?杨过是甚么人?此时便算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一齐来此,也只能伤我裘千仞性命,却救不了这小娃娃。”

    一灯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慈恩,见他双目之中红丝满布,全是杀气,说道:“你要找人家报仇,人家来找你报仇,却又如何?”慈恩喝道:“谁有胆子,那便过来!”这时天将傍晚,暮色入厅,众人眼中望出来均有蒙?之感,慈恩的脸色更显得阴森可怖。

    突然之间,猛听得黄蓉哈哈大笑,笑声忽高忽低,便如疯子发出来一般。众人不禁毛骨悚然。郭芙叫道:“妈妈!”武三通、耶律齐同声叫:“郭夫人!”众人心中怦怦而跳,均想她儿子陷入敌手,以致神态失常。但见她将竹棒往地下一??,踏上两步,拆散了头发,笑声更加尖细凄厉。郭芙叫道:“妈妈!”上前拉她手臂。黄蓉右手一甩,将她挥得跌出数步,随即张开双臂,尖声惨笑,走向慈恩。

    这一下连裘千尺也大出意料之外,瞪目凝视,惊疑不定。

    黄蓉双臂箕张,恶狠狠的瞪着慈恩,叫道:“快把这小孩儿打死了,要重重打他背心,不可容情。”慈恩脸无人色,将郭破虏抱在怀里,说道:“你……你……你是谁?”黄蓉纵声大笑,张臂往前一扑。慈恩的左掌虽挡在身前,竟不敢出击,向侧滑开两步,又问:“你是谁?”黄蓉阴恻恻的道:“你全忘记了吗?那天晚上在大理皇宫之中,你抓住了一个小孩儿。对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弄得他半死不活,终于没法活命……我是这孩子的母亲。你快弄死这小孩儿,快弄死这小孩儿,干嘛还不下手?”

    慈恩听到这里,全身发抖,数十年前的往事蓦地兜上心来。

    当年他击伤大理国刘贵妃的孩子,要南帝段皇爷舍却数年功力为他治伤,段皇爷忍心不治,那孩子终于毙命。后来刘贵妃瑛姑和慈恩两度相遇,势如疯虎般要抱住他拼个同归于尽。慈恩武功虽高,却也不敢抵挡,只有落荒而逃。黄蓉当年在青龙滩上、华山绝顶,曾两次亲闻瑛姑的疯笑,亲见他的疯状,知道这是慈恩一生最大的心病,见他手中抱着孩子,无法可施之际便即行险,反而叫他打死郭破虏。武三通、裘千尺、耶律齐等都道他是疯了,以致语出不伦。只一灯才暗暗佩服黄蓉的大智大勇,心想便是一等一的须眉男子,也未必便有此胆识,有人纵能思及此策,但“快弄死这孩儿”之言势必不敢出口,眼见慈恩如此怨气冲天,凶悍可怖,他轻轻一掌,岂不立时送了郭破虏性命?

    慈恩望望黄蓉,又望望一灯,再瞧瞧手中孩子,倏然间痛悔之念不能自已,呜咽道:“死了!死了!好好的一个小孩儿,活活给我打死了。”缓步走到黄蓉面前,将郭破虏递了过去,说道:“小孩儿是我弄死的,你打死我抵命罢!”黄蓉欢喜无限,伸手欲接,只听得一灯喝道:“冤冤相报,何时方了?手中屠刀,何时方???”慈恩一惊,双手便松,郭破虏便直往地下掉去。

    不等郭破虏身子落地,黄蓉右脚伸出,将孩儿踢得向外飞出,同时狂笑叫道:“小孩儿给你弄死了,好啊,好啊,妙得紧啊。”她这一脚看似用力,碰到郭破虏身上,却只以脚背在婴儿腰间轻轻托住,再轻轻往外一送。她知道这是相差不得半点的紧急关头,如俯身去抱起儿子,说不定慈恩的心神又有变化,难保不会发掌拍向自己头顶。

    郭破虏在半空中稳稳飞向耶律齐。他伸臂接住,见郭破虏乌溜溜的一对眼珠不住滚动,张开小嘴正欲大哭,鲜龙活跳,不似有半点损伤,一怔之下,随即会意,料想黄蓉知道郭芙莽撞,才将幼子掷给自己,当即伸掌在婴儿口上轻按,阻止他哭出声来,大叫:“啊哟,小孩儿给这和尚弄死了。”

    慈恩面如死灰,?x时之间大彻大悟,向一灯合什躬身,说道:“多谢师父点化!”一灯还了一礼,道:“恭喜你终证大道!”两人相对一笑,慈恩扬长而出。

    裘千尺急叫:“二哥,二哥,你回来!”慈恩回过头来,说道:“你叫我回来,我却叫你回来呢!”说罢大袖一挥,飘然出了大厅。一灯喜容满面,说道:“好,好,好!”退到厅角,低首垂眉,再不言语。

    黄蓉挽起头发,从耶律齐手中抱过郭破虏。郭芙见母亲如常,弟弟无恙,又惊又喜,扑在母亲怀里,说道:“妈,我还道你当真发了疯呢!”黄蓉走到一灯身前,行下礼去,说道:“侄女逼于无奈,提及旧事,还请师伯见谅。”一灯微笑道:“蓉儿,蓉儿,有智有勇,真乃女中诸葛也!”厅中诸人之中,只武三通隐约知道一些旧事,余人均相顾茫然。

    裘千尺见事情演变到这步田地,望着兄长的背影终于在屏门外隐没,料想此生再无相见之日,胸口不禁一酸,体味他“你叫我回来,我却叫你回来呢”那句话,似乎是劝自己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心中隐隐感到一阵惆怅,一阵悔意;但这悔意一瞬即逝,随即傲然道:“各位在此稍待,老婆子失陪了。”黄蓉道:“且慢!我们今日造访,乃是为求绝情丹而来……”裘千尺向身旁随侍的众人一点头。众弟子齐声呼哨,每处门口都拥出四名绿衣弟子,高举装着利刃的渔网,拦住去路。四名侍女抬起裘千尺的坐椅,退入内堂。

    黄蓉、武三通、耶律齐等见到渔网阵的声势,心下暗惊,均想:“这渔网阵好不厉害,不知如何方能破得?”便这么一迟疑,大厅前门后门一齐轧轧关上,众绿衣弟子缩身退出。武氏兄弟仗剑外冲,砰的一声,大门合拢,两兄弟的双剑夹在门缝之中,登时折断,看来大门竟为钢铁所铸。黄蓉低声道:“不须惊惶!出厅不难,但咱们得想个法儿,如何破那带刀渔网,如何盗药救人?”

    公孙律厄随着母亲进了内堂,问道:“妈,怎么办?”裘千尺见兄长已去,对方好手云集,知道此事甚为棘手,但杀兄大仇人既然到来,决不能就此屈服,好言善罢,微一沉吟,说道:“你去瞧瞧,杨过和那三个少年在干甚么?”此言正合公孙律厄心意,他点头答应,向“火浣室”而去。

    行到半路,听到前面有人说话,正是杨过的声音,接着龙钰回答了一句,好似说到“公孙公子”四字。这时天已全黑,公孙律厄往道旁柳树丛中一闪,心道:“不知他在说我些甚么?”放轻脚步,悄悄走近,见杨过和龙钰并肩站立,听杨过道:“你说此事全仗公孙公子从中周旋,委实不错。但愿神僧早日醒转,大家释仇解怨,邪毒尽除岂不是妙?……啊哟!”这“啊哟”一声惊呼突如其来,公孙律厄吓了一跳,不知杨过蓦地里遇上了甚么怪事。

    他心中关切,情不自禁的探头张望,朦胧中只见杨过摔倒在地,龙钰俯身扶着他的左臂。杨过背部抽搐颤动,似在强忍痛楚。龙钰低声道:“是情花毒发作了吗?”杨过只是□□:“嗯……嗯……”竟痛得牙关难开。公孙律厄大是怜惜,心想:“他又中情花之毒,这一枚灵丹,说甚么也得去向妈妈要来。”

    过了片刻,杨过站起身来,吁了一口长气。龙钰道:“你每次发作相距越来越近,更一次比一次厉害。那神僧尚须一日方能醒转,便算他能配解药,也未必……也未必……你这番苦楚,可也难受得很啊。”他本想说“也未必来得及”,但终于改了口。

    杨过苦笑道:“这位公孙老太太性子执拗之极,她的解药又藏得隐秘异常,若非她自愿给我,否则便是将谷中老幼尽数杀了,钢刀架在她颈中,也决计不肯拿出来的。”龙钰道:“我倒有个法子。”杨过早猜到他的心意,说道:“钰儿,你再也休提此言。你我情深爱笃,如能白头偕老,自然谢天谢地,如有不测,那也是命数使然。咱两人之间决不容有第三人拦入。”

    龙钰呜咽道:“那公孙公子……我瞧他人很好啊,你便听了我的话罢。”

    公孙律厄心中大震,知道龙钰在劝杨过与自己在一起,以便求药活命。只听杨过朗声一笑,道:“公孙公子自然是好。不但好,而且非常之好!其实天下的美少年难道少了?那程因公子,陆无霜公子,也都是品貌双全、重情笃义之人。只是你我既两心如一,怎容另有他念?你再设身处地想想,若有一个人能解你体内剧毒,却要你委身以事,你肯不肯啊?”

    说到此处,忽听得树丛后瑟的一声响,杨过问道:“是谁?”公孙律厄只道给他发觉了踪迹,正要应声,忽听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傻蛋,是我!”只见陆无霜和程因从树丛后的小路上转了出来。公孙律厄乘机悄悄退开,心中思潮起伏不定:“别说和龙公子相比,便是这程陆二位公子,他们的品貌武功,过去和他的交情,又岂是我所能及?他……他能说我‘非常之好’,也就够了!”他自见杨过,便不由自主的对他一往情深,先前固已知他对龙钰情义深重,但内心隐隐存了共事一夫的念头,此刻听了这番话,更知相思成空,已成定局。他自幼便郁郁寡欢,此刻万念俱灰,漫步向西走去。

    他神不守舍,信步所之,浑不知身在何处,心中一个声音只是说:“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山石彼端忽然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公孙律厄一凝神间,不禁微微一惊,原来神魂颠倒的乱走,竟已到了谷西自来极少人行之处,抬头见一座山峰冲天而起,峰前一座高高的悬崖,正是谷中绝险之地的断肠峰。

    这山崖前是一片峭壁,不知若干年代之前有人在崖上刻了“断肠崖”三字,自此而上,数十丈光溜溜的寸草不生,终年云雾环绕,天风猛烈,便飞鸟也甚难在峰顶停足。山崖下临深渊,自渊口下望,黑黝黝的深不见底。“断肠崖”前后风景清幽,只因地势实在太险,山石滑溜,极易掉入深渊,谷中居民相戒裹足,便身负武功的众绿衣弟子也轻易不敢来此,却不知是谁在此说话?

    公孙律厄本来除死以外已无别念,这时却起了好奇心,隐身山石之后侧耳倾听,一听之下,心中怦的一跳,原来说话之人竟是父亲。他父亲虽对不起母亲,对他也冷酷无情,但母亲以枣核钉射瞎了他一目,又将他逐出绝情谷,公孙律厄念起父子之情,时时牵挂,此刻忽又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才知他并未离开绝情谷,却躲在这人迹罕至之处,想来身子也无大碍,心下暗喜。

    只听他说道:“你遍体鳞伤,我损却一目,都是因杨过这小贼而起,咱俩不但敌忾同仇,也算同病相怜。”说着笑了起来,对方却并不回答。公孙律厄颇感奇怪,暗想父亲是在跟谁说话啊?听他语气中微带轻薄之意,难道对方是个美貌之人么?

    只听他又道:“咱们在这所在相逢,可说天意,当日道上一会,我自此念念不忘。”一个人“呸”的一声,道:“我全身为情花刺伤,你半点也没放在心上,尽说些风话,拿人取笑。”公孙律厄心道:“啊,原来是今日闯进谷来的李墨愁。”只听公孙止忙道:“不,不,我怎不放在心上?自然要尽力设法。你身上痛,我心里更痛。”

    与公孙止说话的正是李墨愁。他遍身为情花所刺,中毒着实不轻,幸好他满腔愤怒憎恨,怨天尤人,不动情念,身上倒无多大痛楚,但知毒刺厉害,亟于寻觅解药,谷中道路错综,他避开众人,乱走乱撞,竟到了断肠崖前。公孙止却在此已久,他有意来此僻静之处,以便避过谷中诸人,然后俟机害死裘千尺,重夺谷主之位。两人曾交过手,都知对方武功了得,见面后均想:“我正有事于谷中,何不倚他为助?”三言两语,竟说得投契。

    公孙止于当年所恋书童明儿死后,专心练武,爱情上看得甚淡,但自欲为冒天下之大不韪娶龙钰而不可得,抑制已久的□□突然如堤防溃决,不可收拾,他向来就偏爱美少年,不然以他堂堂武学大豪的身份竟致出手去强掳完颜屏,已与江湖上下三滥的行径无异。此时与李墨愁邂逅相遇,见他容貌美貌,又即动念:“杀了裘千尺那恶妇后,不如便与这道人为伴,他容貌武功,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正可和我相配。”李墨愁心地狠毒,用情却是极专,他一生恶孽,便是因“情”之一字而来,听公孙止言语越来越不庄重,心下如何不恼?但为求花毒的解药,只得稍假辞色,敷衍对答。

    公孙止道:“我原是本谷的谷主,这情花解药的配制之法,天下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知晓,不过配制费时,远水救不得近火,好在谷中尚余一枚,在那恶妇手中。咱们只须除灭了她,便甚么都是你的了。”最后一句话意存双关,意思说不但给你解药,这绝情谷也都同属你。

    天下只他一人知晓解药制法,这话不假,情花在谷中生长已久,公孙止上代的祖先损伤了不少人命,才试出解药的配制之方,为了情花有阻拦外人入谷之功,因此并不芟除,而解药的方子也只父子相传,不入旁人之手。虽是裘千尺,也只道解药是上代遗存,方子已失传。

    李墨愁沉吟道:“既是如此,你先头岂非白说?解药在尊夫人手中,而尊夫人又已与你反目成仇,便算杀她不难,解药却如何能够到手?”公孙止踌躇未答,过了半晌,说道:“李道友,你我一见投缘,为了助你,我纵死亦不足惜。”李墨愁淡淡的道:“这个可不敢当。”公孙止道:“我有一计,能从恶妇手中夺得灵丹,但盼你答应我一件事。”李墨愁勃然道:“我一生闯荡江湖,独来独往,从不受人要胁。解药你肯给便给,不肯便索罢休。我李墨愁岂是哀怜乞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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