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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三国之大谁何 > 第7章 宛城!宛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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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晚上戌时将尽,也就是九点快到的时候,闻人杰扛着一捆竹筒,拎着一个篮子回来时,吕跃正望着烛火怔怔失神。

    闻人杰笑着自他身边拉过火盆,用铁钎捣鼓了几下,又将竹筒放进去,边把饭菜的包纸拆开,边问道:“头儿,怎么了?这是今天过去几家匠人小厮家里拿来的夜宵,大过年的,看起来李寿那厮对手底下人不错,临走还给大家伙儿发了年货,他们送的,我便拿过来了。尝尝,这熏R不错。”

    他咀嚼着一块熏R,拿了一块到吕跃手里,吕跃咬了一口,目光仍旧望着烛火,叹了口气,随后才望过来:“今日路过何宅。便进去看了一眼。”

    “哪个何宅?”闻人杰愣了愣。

    “还有哪个,就是昔日大将军何进的老宅。”吕跃感慨道:“故人已逝,这宅子竟也荒败下来,想当年大将军何等意气风发,何皇后又凤仪后g0ng,不想竟落了个如此下场。即便知晓他们过失,看着曾经的高门大户不过数年便杂草丛生,只剩断墙残垣,不免感触。”

    “又是触景生情?”闻人杰笑了笑,望着竹筒在火盆子里哔哔啵啵,火星四溅:“你就不要可惜了。兔Si狐悲算得上正常,你也清楚,你我这些人身在大谁何,大部分都是这样身世的人,家道中落实属正常,更加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何况我等入了大谁何,便是陛下的人,身在底层,早已断了出仕这等非分念想,就算有功,也不过当上大谁何之中的县令啊太守啊刺史啊这一类名不副实的职务,就算是位及第十卿,得陛下圣垂领了大统领的位置,也好像锦衣夜行,光宗耀祖的事情没有什么大功劳大机缘是不可能了。”

    吕跃自然知晓这些,望望闻人杰,笑起来:“还是你看得透彻。”他用铁钎T0Ng了几下炭火:“好了,今日岁除,我没红包分你,些许小事还是不要坏了你的心情。如何,那些往后的人对你这个小东家可曾满意?”

    闻人杰咬着熏R得意道:“拿着李寿的钱借花献佛地送了一番,虽然不多,算是尽了情分,都东家长东家短的叫的亲热,不过有几个刺头,大概是看我面nEnG觉得好欺负,我一时也懒得计较,反正不过预热拜个山头,到时候看看上面怎么安排再另外说吧。”

    “也好。不过也提前做些准备,既然我等取李寿而代之,恐怕在这里也会临危受命。不得不早作绸缪。”

    “也是。”闻人杰给自己倒了碗水,正喝着,这边吕跃想了想,道:“今日听说青州兵已经进入南yAn郡了,都是蛾贼出身,只怕周遭百姓讨不了好。大过年的,天气又如此冷,能有多少人熬过这个冬天都说不准,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今日不是官府衙门发了告示安抚民心?我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几个骑兵出城去了,行sE匆匆,或许张绣已经有了决断。不过晚上的宵禁还是开始了,战时准备工作似乎也已经有了苗头。看这模样,八成是要降,剩下两成才是反抗。”

    吕跃颔首,这年月打不过投降的事情到处都有,闻人杰不算分析的有理有据,不过官府安抚百姓,稳定民心,一些隐晦的意思吕跃还是能够猜出来的:“最好这样。不过李寿一众人走了,我们这边的行动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我方才想过,准备明日写一封信回去许昌,看看此事过后到底是走是留,如若不然,我等冒然在此铺开关系,徒劳帮别人做嫁衣罢了。”

    闻人杰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岔开话题说些家长里短的话,两人还外出逛了一圈,看看宛城年关夜景,去夜市随意逛逛,回来的时候还碰到过任管带着人去酒楼应酬,闻人杰便与任管寒暄几句,说些新年快乐、身T健康之类的恭维话,任管似乎颇为有心把闻人杰介绍给宛城诸多缙绅,只不过被闻人杰推掉了。

    第二天一早,吕跃早已出门去各处缙绅豪强处依次拜访,因为今日要正式开始介入宛城的圈子,吕跃很早出门前往几个市场看看,除却挑选一些见面礼,也希望挑出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厮当作随从撑撑场面。

    闻人杰醒来便往任管家跑,去的时候是空手,自侧门进入别院还被任琴一阵数落:“你小子还真是做得出来,你可去前门看过?来此的哪个不是身带贵礼?”

    两人这几天彼此熟络,此类玩笑话也不在少数,不过闻人杰心知肚明,他与任管一众人纯粹是交浅言浅,点到为止便好,于是丝毫不以为耻地笑:“我可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再说伯当公是个儒士,贪慕钱财可非正人君子。我可不想玷W了伯当公的文名。”

    “也就你小子一张嘴伶牙俐齿。”任琴哭笑不得,“你先去偏厅一坐吧。家主正在应酬。我稍后就去禀报。”

    到得偏厅时,任琴命人送些茶点过来,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过来低声道:“今日二少爷回来。他是大房的次子,脾X不太好,跟家主也颇有间隙,若是遇到可不要起了冲突。”

    这种善意提醒闻人杰自然拱手表示感谢,任琴出去不久,就听到任管咆哮的声音自远处飘过来:“混账东西!昨夜才进了门,今日就怂恿小七跟你去做贼!你不是要送一场大富贵给他,有本事别问我要钱!似你这等不孝子,Si了倒好!要不是你老子……罢了!滚!快滚!我没钱!任琴,把这不孝子给我轰出去!”

    那老头显然气坏了,闻人杰走到门口探出头饶有兴致地听着,便听得一阵铃铛急响,一个醇厚的声音夹杂:“祖父,看在父亲尸骨未寒的份上……哎哟!疼疼疼,祖父!耳朵,耳朵啊……”

    “去你娘的!你老子都Si了八年了!尸骨未寒个P!你还真说得出口!你瞧瞧你这德X!头上cHa着鸟毛,这身衣服活像个商贾,我任家世代忠良,耕读传世,怎会生了你这种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

    “如今世道不好,最近这几条水道上的生意不好做啊,那些人都怕了我们了……兄弟们都是有情有义的绿林好汉,就您看不起他们!哼,我这次可是要钱准备买些装备跟着渠帅跑绿林山混,那片地方您也知道。如今南yAn各处不乏高手聚义绿林山,渠帅勇武非凡,昔日绿林军有什么作为……嘶,他娘的……啊啊啊,耳朵,祖父停手,我是失言、失言啊……”

    伴随着一阵阵铃铛声响与惨叫求饶声,只见任管揪着一个年轻人的耳朵快步进来,老人早已气得面红耳赤,那只手揪住的耳朵竟也通红通红,显然是不遗余力:“骂我!你竟然敢骂我!你这出口成脏的不孝子!你仅知道天下好汉出绿林,可知道昔日绿林军乃是反贼?!当年你家祖先还曾从军随光武皇帝灭杀那些反贼!如你这般数典忘祖之人,老夫留你何用!任琴,家法伺候,给我拿杖条过来!”

    “家主……”

    “还不快去!”

    任琴连连称是,望向闻人杰边苦笑边使了个眼sE,被任管瞪了眼,当即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跪下!”任管一把甩掉那年轻人的耳朵,年轻人惨叫着跌倒在地,任管坐上首座,大喝一声。随后他睥睨闻人杰道:“你小子别给我多管闲事!此乃老夫家事……还敢起来!跪下!”见得自己不成器的二孙子扭捏着要起来,任管瞪过去。

    闻人杰笑笑,点头望望年轻人。那年轻人大概二十岁左右,身穿锦袍华服,头上绑了发带,发带中间cHa着一根羽毛。年轻人眉清目秀,皮肤古铜,一言一行却都带着一丝痞气。只不过此时他摄于任管的**威,不情不愿地跪着,瞥了眼闻人杰:“祖父,外人在呢……您能别让我颜面尽失么?”

    “闭嘴!”任管“?纾 钡嘏牧讼伦雷樱?勺抛约宜镒樱骸澳慊菇形夜思把彰妫磕憧稍?思拔艺庹爬狭常抗思叭渭伊凶媪凶诘难彰妫客獬鲎鲈簦?饪墒亲鲈簦∽萑欢?袷赖姥琢梗?猜植坏侥愠延⑿郏『慰鍪钦庵?鸣狗盗的下作伎俩!”

    “家主。”

    任琴拿着杖条进来,任管斜瞄了眼闻人杰,拂袖道:“打!”

    “祖父!”

    “家主!”

    “闭嘴!你要想拿钱,就给我乖乖领罪!”任管怒道,“任琴,给我用力打!任丘目无尊长、贤德尽丧、数典忘祖、不……”

    “且慢!”闻人杰忽然拱手道。

    “嗯?”任管望过来,眉头深深皱起。

    “此事是伯当公家事,小子不敢多言。不过小子有要事商量,家法能不能稍后再执行?伯当公可否先通融小子片刻功夫?”

    闻人杰一本正经地拱手施礼,任管站起来,狐疑道:“要事?”

    “嗯。此事颇为重要!”

    “随我来。”任管望望自家孙子任丘,叫嚣着稍后再来收拾他,随后带着闻人杰走到一旁的内室说话。

    “你这小子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关了门,任管问道。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不就等着我说这话?”闻人杰翻着白眼,鄙夷道:“嘴上说着家事,还在我这外人面前执行家法?这等苦R计你这老头也用的出来,不怕你孙子犯上忤逆,叫人砍了你?”

    “竖子,你怎……”任管瞪圆了眼睛,这边闻人杰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昨天随口一提叫你帮我找些人来,你还真上心。你这事我管了。看样子你孙子也是个闲不住的主,我就送他一场富贵。不过我有言在先,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帮了你,你也得帮我一件事。”

    任管眼珠子一转:“先说来听听。”

    “你今天去过县衙看过张绣没?”

    “你想做什么?”任管面容一正,不动声sE地问。

    闻人杰想了想,说道:“我想知道宛城还能不能呆。昨天过去文和公府宅,不是他恰好不在嘛。然后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宛城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这地方我呆着不放心,但是跟李寿的手续早就办了。虽然有些匆忙,但价格便宜,便占了这个便宜。现在倒好,打仗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这心里不踏实,就想着叫你引荐下,我去看看。顺便也给翠儿姐送点吃的。”

    任管望着闻人杰沉默良久,眼眸中JiNg芒微闪,他脸sE愈发严肃,半晌后开口问道:“闻人小子……你可知你们三人不过数日便把李寿家产吞没g净。诚然宛城格局太小,但许昌新户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地跑到宛城来拓展生意?如此得不偿失之事,绝非寻常人的想法……那吕跃老夫也见过,行事作风中规中矩,章包像是个护卫,但JiNg气饱满,眉宇间略有杀气。唯独你,你与老夫看似偶然结识,行事作风分寸不进,但你不过十七,如此进退自如,拿捏稳妥……你究竟是何人?”

    闻人杰心中徒然一紧,脸上却微微一愣:“什么我究竟是何人?”

    任管肃然道:“小子。你可不要欺瞒老夫。老夫年纪虽老,这份眼力确是有的。你们三人的马分明是战马,还是上党黑驹……这些马多数归朝廷所有,曹C手下骑兵也多用的黑驹。虽说许昌大户难免也有以战马代步的,不过若是你闻人家真能出得了如你这般聪慧的小子,还有如此好马,这等家族,绝不会来荆州这里做事……你,可是朝廷鹰犬?还是曹司空爪牙?”

    语速很慢,说到最后音调也降得极低,闻人杰凝视着任管,喉结动了动,心想姜总归是老的辣。他想了想,暗自捏紧了拳头,身躯微微绷紧:“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你且放心,老夫不会为难你。”见得闻人杰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平日里和光同尘大大咧咧的小子徒然间浑身上下透出一GU若有若无的杀气来,任管微微皱眉,心中凛然的同时不禁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你若是朝廷鹰犬,便是陛下的人,老夫能帮上些许,自然不会推辞。你若是曹司空手下爪牙,老夫不敢肯定曹司空与当今圣上是否真有间隙,又是否真如谣言所说。此事我不敢确定,自然不敢多帮,怕助纣为nVe,晚节不保。但你放心,不管老夫帮或不帮,你的身份老夫都不会告知旁人。战时各为其主,张绣保宛城是为宛城百姓,曹司空出兵伐宛乃是为江山一统,只要汉室仍在,曹司空还听命于圣上,我便不会多说一句。”

    “我是陛下爪牙,祖父正是昔日太尉闻人袭。”闻人杰自怀里m0出一张令牌,那令牌赫然用草书书写——大谁何。

    “草圣亲笔?”见到“大谁何”三个字的刻画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任管嘴角cH0U搐,心中却对闻人杰的身份信了几分。

    闻人杰笑道:“有眼力。正是草圣张芝亲笔所写。此乃先皇昔日所求,后由匠人推广到大谁何内。老头,这件事你既然起了头,我也不怕告诉你。鹰犬不鹰犬我不知道,不过只要能不打仗,我绝对不想让这边打起来。何况你已经说了,为陛下效力,我等义不容辞啊。”

    闻人杰拱了拱手,“还望伯当公助我等一臂之力。”

    “昔日太尉闻人袭闻人定卿后人……”任管意味深长地凝视了一眼闻人杰。

    ……

    不久之后,名叫任丘的年轻人嘴里嘟囔着跟着任管闻人杰出了任家,随后三人上了马车,由任琴赶车前往县衙。任丘虽说脸上颇为不忿,似乎对于祖父将自己交给一个**臭未g的小子颇为不满,但江湖人士讲究有恩必报,心想反正祖父变卖家产收拢银两还要一段时间,不如跟着这小子也无所谓,正好无聊。

    至于闻人杰,则笑脸盈盈地望着任丘,打量着任丘一身别出心裁的装扮,尤其是那个别在腰间的铃铛,丁零当啷,丁零当啷……

    “锦帆贼,呵……”闻人杰笑着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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