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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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老人的故事讲到这里，苏夏没忍住，不顾许多天来苦心经营的淑nV形象，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以后有点儿不好意思，“爷爷对不起对不起，失态了。”

    老人端着茶杯笑呵呵地看着她，“姑娘，这么多天了，我觉得这是你笑的最发自内心的一次。”

    苏夏收了笑沉默不语。

    老人问道，“后来呢，你和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

    苏夏稍稍低了低头，“后来，后来我和他在一起了。”

    当年有关于程澈的那些事情发生后，苏夏的心情简直是低落到了极点。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曾经那个人，他是你闲来无事时嘴角g起的笑，他是你每天奔向学校的动力，然后突然有一天，你笑不出来了，你的动力没有了······这种感觉，让苏夏很痛苦。

    还好有秦天每天在身边cHa科打诨，日子过得也倒还有了几分不同的滋味。然后，就迎来了第一次模拟考试。

    一模前的那个周日，照例去物理老师那里上课。大家做题的时候，简宁神秘兮兮地给苏夏推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开始下一段感情。

    苏夏提笔回道：我去哪儿开始下一段？

    简宁画了个无奈的表情：你身边不就有一位呢吗？秦天！

    苏夏：我俩，不太可能吧······

    简宁一脸洞悉一切的表情：你看你看，你以前和我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斩钉截铁，今天怎么还犹豫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秦天对你那么好，你就真的一点儿没感觉？

    有的时候，感觉这个东西是靠提点出来的。看完了简宁这两个问题，苏夏果断放弃了面前的无礼卷子，一手托着脑袋陷入沉思。

    和秦天在一起的日子，这个嘛······

    一节课什么都没听，苏夏成功地在下课以后把自己Ga0得纠结万分，因为她好像发现，自己对秦天的那种感觉，貌似真的不是纯友谊······虽然还没有达到喜欢的不得了的这个程度，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简宁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你”

    苏夏觉得b较有负罪感，“快中考了我居然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该打。”

    简宁严肃地说道，“青春宝贵，你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放肆一下？千万不要因为犹豫，错过了一段美好感情。听我的，你试一试。”

    苏夏皱着眉又深思熟虑了几分钟，做出决定，“嗯，我试试。”

    当天晚上回去，苏夏坐在写字台前，咬着笔头思索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条短信的草稿在手机上删了又打上去打上去又删掉，最后终于想好了一句b较合适的话：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在一起试试？

    短信发送成功，苏夏把手机调成静音以后就去陪外公看电视聊天去了。看电视的时候她一直挺心不在焉的，无数次在心里想秦天会有什么回答，自己又应该怎么反应。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怎么能维护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电视剧结束，苏夏回房间。有十五个来自秦天的未接来电。她假装镇定地给秦天回短信：怎么了？

    秦天很快打了电话过来，“你是，认真的吗？”

    苏夏深深x1了一口气，“是，我是认真的。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我怕耽误了你的学习。”

    苏夏对这个一点都不担心，“不会的，我有信心。”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秦天皱着眉想了很多事情。苏夏握着手机，听着那边浅浅的呼x1声，看着窗外天空中那几颗明亮的星星，突然觉得，这个夜晚真是美好。

    许久，秦天说道，“好，我们在一起吧。”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别人，关于自己。在苏夏困的不小心把自己的宝贝手机从床上摔下去两次以后，听到秦天说，“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挺早就喜欢你了，大概就是那次咱们好多人一起去玩的那次。你还记得当时在公交车上那个男的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

    不过苏夏还是很惊讶，“竟然······是真的。我一直觉得她们都是说着玩的。”

    秦天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一直都喜欢程澈，所以我就没打算和你说，能和你做特别特别好的朋友也很好。至于和那个nV孩儿······我是被她感动了，原以为在一起，可能也会对她有感觉，所以就试了试。”

    苏夏的瞌睡醒了大半，“感动不是喜欢。”

    “那你呢？”秦天问道，“你对我是感动，还是喜欢？”

    苏夏一愣。

    她没想到秦天会问这个问题。很惭愧，现在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他。想和秦天在一起的这个决定其实极其自私，她觉得很愧疚。

    于是她很机智地和秦天打哈哈，“感动虽然不是喜欢，但是感动可以变成喜欢啊。你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不用我告诉你你都能感觉得到。”

    秦天轻轻应了一声，“不早了，明天早上我去找你。早点儿睡，晚安。”

    挂掉电话，两个人各有心事。

    苏夏还是很期待，很激动的。严格来说，秦天可以算是她的初恋了。谈恋Ai是什么感觉，她还真没尝试过。现在自己居然有了男朋友，哎呀还有一点儿小羞涩呢。

    秦天也挺开心的，毕竟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过······他太了解苏夏，知道苏夏这个选择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原因，虽然他有自信有朝一日苏夏能喜欢上自己，可是现在的心情，多多少少还是带了那么些苦涩。

    不过，他绝对不会让苏夏看出来这些苦涩。

    第二天一早，周一。

    苏夏找借口早早就出了门，刚出了楼道，就看到了正向她走来的秦天。

    怎么说呢，两个人之前单独见面的次数数不胜数，可是大概是由于角sE转变，这次见面的感觉居然和以前大不相同。四月中旬的清晨，已经有很明亮的光照在了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秦天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脸上。若是之前，苏夏肯定会“恶狠狠”地对他说“看什么看，你没见过我啊”，但是此时此刻，她居然觉得害羞，果断低下了头。

    秦天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气氛有点儿尴尬。

    苏夏没话找话地想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刚一抬头，就看到秦天正微微抬手，快要抚上她的脸。苏夏一时间无法适应这种亲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秦天的手顿在半空，不上不下地停了好一会儿，向前迈了一步，帮她把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语气淡定，“你发型乱了。”

    苏夏“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头发。整理的差不多，看看表，到了该去学校的时间了，于是推了推秦天，“那个，咱们走吧。”

    秦天没动，向她伸出了手。

    苏夏犹豫了一下，轻轻把手放在了秦天摊开的手掌上。秦天很快将她的手握紧。苏夏抬头看他，他的嘴角带着很满足的笑。

    即使是在隔了很多年以后的这个下午，在这个离自己初中很远很远之外的杭州，苏夏想起那个清晨，还是会觉得动容。

    是的，她记得那个清晨的yAn光，记得那个清晨的花香，记得那个清晨秦天牵着她的手去学校时，掌心里像是要给她全世界一般的力量。

    苏夏她娘亲的办公室和他们教室仅一墙之隔，苏夏就是再怎么胆儿肥也不敢把这件事让她娘亲知道，况且她本来也就不胆儿肥。她告诉简宁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见，更是早早就把手放在了简宁面前，万一她要是惊讶地尖叫出声可以g脆利索地捂住她的嘴。

    所以她的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

    其实她和秦天也讨论过几次“要不要公开”这个问题。秦天的意见是公开，让大家都知道都祝福多好。苏夏坚决反对，一来是她娘亲不好对付，二来，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会给两个人的正常交流和相处带来障碍。

    结果毫无悬念，秦天妥协。

    他们两个人的家离得不远，有那么一段路重合。这天放学，秦天的一堆好哥们儿嘻嘻哈哈走在前面，秦天陪着苏夏慢吞吞走在后面，帮苏夏背着书包，一路走一路闲聊。走到分岔路口，一大帮人站在前面催秦天，“喂，你快点儿，磨磨蹭蹭的g啥？像个姑娘。”

    秦天懒得理他们，万分不舍地把苏夏的书包从肩膀上拿下来，“路上小心，晚上给你打电话。”

    苏夏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又被秦天叫住。回头，后者一脸可怜的表情，“小夏夏，我们把在一起的消息公开吧，至少让我告诉那帮人吧。”

    秦天伸手指指他的好朋友们。

    苏夏摇摇头，“他们要是知道，就等于全班都知道了。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秦天很认真地看着她，“因为如果公开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送你回家了。”

    这件事情过去的第二天，一模考试。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后，简宁和苏夏不想回家，坐在C场上谈心。简宁打听了打听他俩的情况，没说话，掏出手机来让苏夏看秦天发给自己的短信。

    两个人聊的话题是苏夏。

    苏夏一条一条地看下去，在看到某一条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条短信上写着：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苏夏，可是······我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我没有信心去想她会不会喜欢上我。

    语气那么心酸。

    苏夏低着头一直不说话，简宁也不问她。此时苏夏的心里奔腾而出无数个小人，义正言辞地指责她对秦天的感情不纯粹。苏夏不停地叹气，觉得自己要愧疚Si了。

    真的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