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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是衡在杭州码头包下的，船夫据说是这河边土生土长的江浙人，专门靠水路的生意养家糊口，不过这人倒也老实，衡给了他三两银，他还觉得衡是给多了，一直找着衡要退一两银回去，最后还是庞铁头说了一句：“老人家，你就收下吧，我家少爷和老夫人一个样，乐善好施，这多的银两，你就当是遇到贵人赏赐的呗！”
衡一听，就瞪了他一眼说道：“铁头，别乱说话！”
然后转过头，看着船夫说道：“那一两银，就算是为耆卿先生付的路费，老人家你不要再坚持了，呵呵……我们还要赶路呢！”
“好，好！”
船夫高高兴兴地收下了银，然后赶紧招呼他的儿准备开船。
柳永还是醉得不省人事，红裳怕他会吐在船舱里，便不让柳永进来，衡摇摇头，只好陪着柳永坐在船舱外面的甲板上。
船夫端了一碗酒过来，递给衡说道：“少爷，来喝完酒吧！”
“嗯！”衡点点头，接过酒抿了一小口，然后还给船夫说道：“喝一点暖暖身就可以了，我不会喝酒！”
“呵呵……”
船夫笑了笑，对衡问道：“少爷要回到常州去，可是去赶考？”
衡点点头，然后看了船夫一眼，问道：“老人家，你可是有话要说？”
“哦，没有……”
船夫的神色微微地变了变，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头儿也是多心了，其实少爷一副善人的样，又做书生打扮，要不是去赶考才不会包船呢！呵呵，少爷你也不要多心，只是出了这崇德一带，据说有水匪为患……”
“水匪？”
衡眉头一皱，问道：“老人家，你开玩笑的吧？这里可是杭州……呃，虽然说前面已经出了杭州府管治的范围，但再往前走的话就是苏州了吧？这苏杭一带也会有水匪？”
“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船夫摇摇头，现在是他的儿在撑船，他刚换下来休息，便坐到衡的身边，然后聊了起来。
“这一带啊，正是因为属于两府交界的地方，但是又谁也管不着，所以才乱……而且还是不是一般的乱啊！”
然后船夫就地和衡说起了这一带的事情，原来这杭州和苏州间，还有几个县因为偏远了一些，又不归这两个帅府管辖，加上沿海一带向来就不是很太平，所以便滋生了许多水匪。
这船夫之前还担心衡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因为衡出手也阔绰，普通的人家一个月都花不了一两银，衡却一出手就是三两银，这也难怪船夫会怀疑了！
如果衡真是大富大贵之人的话，那这一程多少会有点麻烦，现在知道衡只是一个去赶考的学，便也放下心了。
和衡聊了几句，最后船家对衡嘱咐道：“少爷，别怪老头儿??拢?蛞晃颐且?怯錾狭怂?说幕埃?僖?汕?蛞?屑遣挪豢陕栋渍饩浠埃?獾迷羧嘶崞鸫跻猓
衡点点头，笑道：“老人家放心。”
“那就好！”
船夫笑了笑，然后把那碗酒放在甲板上，说道：“少爷你要是渴了就喝着，老头儿撑船去了！”
“嗯！”
衡对船夫点点头，这时候甲板上的柳永的鼻轻轻地吸了吸，衡见了哈哈一笑，说道：“耆卿先生，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其实柳永早就醒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醒过来而已。
他原本只是想搭个顺风船北上的，不过却没有想到这一次来乘船的人居然是一位学，还是知道他大名的，所以便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这船夫把酒放在离他身不远的地方，然后让酒香给勾起了肚里的酒虫，只怕这柳永还能继续装睡！
衡开口以后，柳永便装作睡醒了，然后惊讶地看着衡问道：“你……你是谁？”
“呵呵……”衡当然看出了柳永的把戏，于是笑着说道：“耆卿先生，小衡，常州人士，现居临安，这一次是北上往江宁赶考的！”
“等等！”
柳永被衡一句话给说糊涂了，也许是刚刚装睡装了太久，脑一时还没有转过来，便问道：“你是说，你老家是常州的，却居住在临安，然后你这次去考试的地方，却是江宁？”
“不错！”
衡无辜地看着柳永，说道：“很复杂是吧？其实我也不想的……”
“算了算了！”柳永挥了挥手，然后顺手就端起了那碗酒，边喝边瞪着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朝船舱里面打量了一下，还不忘记看着衡问道：“那我怎么会在这船上？”
“耆卿先生应该自己心里清楚吧？”衡哈哈一笑，然后站起来说道：“外面风大，而且只怕会下雨，先生要不要到船舱里面来坐？”
说罢，衡自顾地往船舱里面走去，柳永错愕地看着衡的背影，片刻后终于明白了衡话里的意思，然后他脸色一红，暗道：居然被这个小家伙给看破了，对了……他说他是叫什么？衡？
柳永突然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的身材有些消瘦，里外穿着夹层的袍，一身灰色，头发也有些乱，看起来非常的邋遢。
如果不是在码头上面有人告诉衡他的身份，衡也不会知道柳永居然是长这个样的。但是柳永就是柳永，毕竟是一代风流才，虽然现在他的样有些邋遢，还一身酒气，不过当想到衡这个名字以后，柳永的双眼就顿时冒着精光，整个人的气质也瞬间变了！
如今的他，负手而立，哪里还有什么邋遢的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词客独有的自信，看着衡背影的拿双眼睛，也渐渐地狂热了起来！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小家伙，你也叫衡，你也是住在临安的，我倒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哼，这一次我从襄州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本来只是想来回味一下那钱塘潮奇观的，但是不想到了这杭州以后，却又听到了如此精彩的词，也因此害得我丢了包裹！”
原来柳永会这么邋遢，是因为在八月十七那天，偶然听到衡的那一首然后便一时出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包裹被人给抢了！
可怜柳永本来一生潦倒，虽然他的才华让他在青楼里面混得如鱼得水的，但是他在杭州的那些旧识，都已经不在青楼里面了。加上这一段时间整个杭州的青楼画舫谈论的几乎都是衡的诗词，所以柳永便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没办法，柳永只好装醉，想搭一艘顺风船北上，准备到秦淮河边上，先混一段时间再说！
PS：其实，柳永很有可能是一个很没‘节操’的家伙，本书里面的柳永，不敢说是历史上最真实的柳永，但起码会是一个很真实的人，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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