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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汉律 >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一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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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刚说完,那虬须客双目散光,挤出两滴眼泪,恋恋不舍地魂游西天去了。

    由于人命关天,楚云天派人呈报洛阳官府。

    洛阳官府宁宏大人亲临现场,仵作替虬须客验了尸,确系暴病而亡,便责成楚云天一手善后处理。

    吴新道:“好在这家伙还有不少珍宝,我们可以拿出一些兑换成钱,给他料理后事和其它开支。”

    楚云天连忙道:“不行,这位客官的东西我们一点儿也不能动,不然,怎好向他家人交代?”

    吴新道:“怎么,用我们店中的钱替这不相干的家伙处理后事?如果再多几个虬须客,我们这个酒店岂不要关门大吉?”

    楚云天没再理他。半个月后,楚云天才料理完虬须客的丧事,细一算账,所用的一切开支竟抵得上樊楼一年多的收入。

    一年后,那位虬须客的妻子带了一个随从,在西域国王派的特使陪同下来到洛阳,直奔樊楼而来。

    楚云天接到通报,忙到门口迎接虬须客妻子等人。接入内室坐下,楚云天立即向他们叙说了虬须客暴死的经过,并当场点清遗物,对照账目,分毫不差。

    此时,那位西域随从忽然问道:“请问楚老板,还有什么遗忘了的重要物品没有?”楚云天被问得一愣,仔细想了想,说:“客官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胡说!”那随从勃然大怒道,“还有一样东西你没交出来!”

    那位虬须客妻子嚎啕大哭起来:“我丈夫的传家之宝不见了……”

    原来那位虬须客的祖先是位航海家,在秦朝朝时就驾船探险来到华夏,最先开辟了海上之路。

    那时,华夏的丝绸在海外是无价之宝,西域国王为了表彰他的功绩,特地把自己心爱的一颗鹅卵石般大的国宝珍珠赐给了他。

    据说,此珠有辟妖驱邪、延年益寿的功能,价值连城。这颗珍珠传到虬须客手上时,他外出经商总是随身携带,日夜不离身。

    另外,这虬须客非等闲之辈,他的姐姐就是西域国王的王后,按中国话来说,他是堂堂西域国的国舅了。

    否则,西域国王也不会派特使护送虬须客妻子前来中国了。

    楚云天当然不会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冷静地道:“诸位莫急,如果客官真在本店遗失了什么物品,按敝店的规矩,一律照价赔偿!”

    随从拍案而起,道:“此珠乃无价之宝,你这座酒楼不值它的一个零头,你能赔得起吗?我看你是耍滑头,藏匿了珍珠不想交出来!”

    云天等一干人带到大堂,一顿严刑拷打,一个个被折磨得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

    回到牢房,那位神医华哭哭啼啼地道:“楚掌柜,你自做好人,累得我这个老头也吃了这许多皮肉之苦,日后倘能见得天日,你一定要赔偿我损失。”

    吴新听得不耐烦,斥道:“华老儿,大家都关在牢里受苦,眼下活命要紧,你还嗦什么?”楚云天劝道:“不要再吵了,我们得想个法子洗清这身黑才好!”吴新道:“老板,还能想什么法子!我看那几个外国佬眼红我们的樊楼家业,分明存心敲诈我们!”楚云天道:“我琢磨着堂堂波斯大国派特使前来追宝,决不是有意敲诈,一定事出有因,那个虬须客从发病到安葬,诸位都在场,大家仔细想想有什么可疑之处?” m.a

    这当口,梨花突然叫道:“有了!我看那西域商人一身波斯打扮,却戴了一顶汉朝帽子,实在古怪。我们在给他装殓时,全身衣裳都检查过,惟独没有动那顶帽子,秘密是不是就在那顶帽子上呢?”

    楚云天听罢,茅塞顿开,道:“怪不得他临死前还指指帽子,原来是别有用意……”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拼命摇动铁锁向狱卒呼道:“看守兄弟,我要见宁大人……”

    第二天,洛阳县令宁宏押着一干人犯来到虬须客的墓地,同时又邀来了虬须客的妻子以及波斯特使,开棺检验。

    岂料,打开棺木,虬须客头上那顶大汉帽子不翼而飞,楚云天惊得目瞪口呆!

    西域特使见状,气咻咻地责问洛阳县令宁宏道:“请问宁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阳县令宁宏恼羞成怒,转对楚云天喝道:“大胆刁顽,竟敢戏弄本官,我决不轻饶你!”又对衙役喊道:“把这一干人给我押回牢房!”

    那洛阳县令宁宏回到府中,又对楚云天等人一一用刑。他决定从樊梨花身上开刀。侯显能又冲着楚云天喝道:“你这厮再不交出宝珠,我便将你的女人扔进其他男人的牢房,看你还敢抵赖!”

    楚云天忍无可忍,冲着洛阳县令宁宏破口大骂:“狗官,我本没藏宝珠,从何抵赖?”吴新也叫骂道:“你这狗官,不分青红皂白,枉自折磨人,苍天在上,饶不得你!”

    洛阳县令宁宏气得两眼翻白,命左右:“把这一干人打入死牢!”

    樊梨花回到牢房,因不堪羞辱,一头撞在墙上,命丧黄泉。

    楚云天抱着梨花的尸身,悲痛欲绝。

    吴新劝住楚云天,道:“老板,你休要过度悲伤,我们得想办法替老板娘雪耻才好!依我之见,那位虬须客的坟墓分明被人盗掘过,我们得查出掘墓之人……”

    一言提醒梦中人,楚云天收泪道:“京城内的大盗小偷,我都打点过,他们怎么会这样害我呢?看来只有拜托一枝梅查询一番了。”

    “一枝梅”是谁?

    这“一枝梅”是洛阳有名的大盗,是各路盗贼的头儿。

    他长得小巧,却心灵胆壮,为人慷慨仗义,虽是个贼,但只偷那些吝啬财主、不义富人的东西,偷来之后又救济穷人。这人武功高强,来无踪去无影,而且善于化装,每次作案时,都爱在墙上画上一枝梅花,所以有人称他“一枝梅”。~

    “一枝梅”曾闻楚云天为人仁义,慕名拜访过他。

    楚云天想通过他来查出盗窃宝珠之人。

    楚云天知道“一枝梅”的落脚地之后,就通过一个十分要好的狱卒,前去寻找“一枝梅”。

    几经周折,那“一枝梅”经过一番化装赶来了,就连寻找他的那个狱卒,也一下子辨认不出他是谁了。

    楚云天见到“一枝梅”,便哭诉了自己被冤经过。

    “一枝梅”听罢,抱拳对楚云天道:“大哥,你一向施仁义于人,我这就去查询,看是哪个忘恩负义之徒干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一枝梅”离开楚云天后,立即召集了京都各路贼盗的头儿,向他们说明了原委,要他们三天之内查出谁是盗窃宝珠之人。

    三天过后,大小头儿们向“一枝梅”汇报,他们手下并无一个盗掘过虬须客的坟墓。

    “一枝梅”深知他们不敢在他面前撒谎。他赶到狱中,如实向楚云天说出查询经过,并道:“大哥,依小弟之见,这盗掘宝珠之事,不是本地人干的,肯定是过路客干的!”

    楚云天一听,惊得瘫坐在地上,叹道:“外地人是怎么知道那虬须客头上帽子中藏有宝珠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颗宝珠正是被那位西域随从窃走的。

    原来这西域随从早就想得到那颗宝珠了,但一直无从下手。他这次随虬须客妻子来中国追宝,正是想伺机下手窃得宝珠。

    开封府刘大人几次提审楚云天等人,他在一旁冷眼察看,已窥出这一干人是无辜的。他仔细琢磨,断定那颗宝珠还藏在虬须客的身上,未被楚云天等人发现。

    西域随从借口回国,乘着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去了虬须客的墓地。

    这位西域随从在本国就是个掘墓高手,再加上虬须客的坟墓是按照西域国的风俗式样设计的,因此他轻车熟路没费多大周折就启开了虬须客的坟墓,搜走了那顶汉朝朝帽子,没留下一丝破绽痕迹。

    他身怀宝珠,没敢回国,却逃往箕子朝鲜,打算在箕子朝鲜卖掉这颗宝珠定居下来,快快活活过一辈子。

    西域随从逃到箕子朝鲜,找到了个珠宝商人,就要卖掉那颗宝珠。

    这位箕子朝鲜珠宝商名叫金正辉,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见到宝珠,大吃一惊,知道不是寻常之物,忙把西域随从引入内室,设宴款待,席间,便向西域随从套问宝珠的来历。

    那波斯随从酒酣耳热,得意忘形,自以为在异国他乡已远离了是非之地,便竹筒到豆子一般把他怎样窃得这颗宝珠的经过说了出来。

    岂料,金正辉不听便罢,一听大惊失色,心中叫苦不迭。

    说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几年前,金正辉也曾经到中国经商,谁知出师不利,竟蚀了老本,连回程的路费也赔了。

    他走投无路,信步来到樊楼,准备用袋里仅有的几个钱买个醉后一死了之。金正辉喝着喝着,不禁悲从中来,伏桌大哭起来。他的举动惊动了楚云天。楚云天找他谈心,探明原委,劝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来日方长,何必要自寻绝路?你何不重整旗鼓,天下哪有翻不过的山头?”金正辉泣道:“楚掌柜,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我此番来你们中国典当了家中所有的财产,哪还有本钱再翻身?”楚云天听了,立即给他一笔回国的路费,还无偿赞助了他一笔可观的银钱让他作做生意的本钱。金正辉感激得泪水涟涟,跪谢道:“恩公的深情,在下没齿不忘,倘能东山再起,定当报答!”

    金正辉回国后开了一家珠宝行,几年下来,他广置产业,并娶妻生子,成了当地首富。由于业务关系,他一直没能抽身去中国拜谢楚云天。

    此时此刻,金正辉得知楚云天为了这颗宝珠身陷囹圄,如何不急?暗忖:恩人有难,我此番不去解救,真枉为人也!为了不使真正的罪犯逃脱,他假作关心状问西域随从卖了宝珠将何去何从。

    当金正辉听说西域随从将长住箕子朝鲜时,心中大喜。

    事后,他派了两名美女去西域随从的住处把他纠缠住,绊住他的脚。

    他打点了行装,带了宝珠,匆匆踏上了去中国的路途。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双翅,一步飞到大汉的洛阳……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虬须客妻子失宝重得,热泪盈眶。

    她觉得自己误会了楚云天,使他蒙受冤辱,又失去了爱妻,实在有愧于他。特别使她感动的是,丈夫完全是按本民族风俗安葬的,其礼遇周到仔细。

    她改变了迁灵回国的打算,让丈夫永远长眠在这礼义之邦。

    太子刘据得到禀报,龙颜大悦,亲率文武百官主持樊楼重新开张。

    他觉得楚云天的仁义之风为国争了光,特赐樊楼一匾,上书“诚招天下客”五字。虬须客妻子和西域特使商量后,也专门请了能工巧匠用两国文字制作了一块方匾,上写“天下第一酒家”,并将那颗宝珠镶在匾中央,一同赠给了樊楼。

    同时,由西域特使出面,宴请朝野知名人士和在京的各国客商,为樊楼正名。那一天,樊楼门前披红挂彩,鼓乐喧天,前来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看着这欢乐的场面,楚云天不知是喜是悲,泪水长流。那位神医华也应邀而来,感叹道:“唉,如果不是那位箕子朝鲜商人前来搭救,我等众人恐怕早上了断头台了!”

    吴新却道:“假如不是老板平日多方行善,又怎会有那箕子朝鲜商人前来送宝珠呢?这件事使我认识到,好人天照应啊!”

    从此,樊楼的美名传扬海内外,生意又格外火爆起来。

    然而,此时樊楼的主人却换了,老板是吴新。据说,楚云天失去爱妻过度伤心,隐居到深山神庙中去了。

    “这个案子,洛阳县令宁宏却没有受罚,这个案子便是他犯下的恶事之一,留着到时候定洛阳县令宁宏的罪。”

    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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