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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天脸色阴沉了一会儿，打出了一个电话。
很快，姜虹君和郑家生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关区长真要这么做？他也太胆大包天了吧？”郑家生怒不可遏，一挽袖子，“他是不是觉得有了行思君和萧戎于当帮手，他就可以借黄泽水自杀事件打开局面了？他太天真了吧？”
“不能轻敌……”话一出口，姜虹君意识到了不对，只是内部矛盾，不是敌我关系，忙咳嗽一声纠正说道，“不要轻视关区长的手段，他以前掀翻过不少人，可不是白给的。而且他表面上在鹏城只有行思君、萧戎于和方左石，谁知道他暗地里和哪个市委领导关系密切？如果他在市委没有靠山，他怎么会来鹏城？”
“还有，也不要小瞧了方左石，我怀疑他也有深厚的背景。”姜虹君微有忧色，“最让人担忧的不是关区长和方左石的背景有多强大，而是我们压根不知道他们的真正靠山是谁。”
“怕什么？他有靠山，我们就没有？”郑家生一挺脖子，嘿嘿一笑，“有时候在官场上，也不是说谁的靠山最硬谁就能笑到最后，还要看谁的手腕更高明。关区长以前是在普惠和欢西都打过胜仗，但都是在小地方，不算数。鹏城是什么地方？卧虎藏龙，他玩不转。”
程以天摆了摆手：“你们都别说了，先不管关区长和方左石的背景到底是谁了，接下来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处理好黄泽水自杀的事情，还有电子厂的遗留问题，也要抹干净。”
“电子厂的污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关区长查不出什么来。”郑家生依然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黄泽水都查了一年多了，不也是没有任何收获？”
姜虹君忽然想起了什么，愣住了：“黄泽水深入调查了一年多，肯定搜集整理了大量一手资料，他死后，资料去了哪里？”
郑家生一拍脑袋：“忘了这事了，不急，我马上打电话给谢文札。”
谢文札被提名为区环保局局长后，很快就通过了政府党组会议，然后提交到了区委组织部，也获得了通过，随后就在人大常委会通过了任命。
“老谢，你手里有没有黄泽水留下来的关于电子厂的资料？”郑家生一向和谢文札关系不错，上来就开门见山。
“有呀，都在呢。”谢文札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不过方左石复印了一份。”
“什么时候的事情？”郑家生心中一跳。
“就黄泽水自杀的前一天。对了，是黄泽水让他过来复印的。”谢文札停顿了片刻，“不知道方左石复印之后的资料给了谁。”
还用猜给了谁呀，必然是关深了。
郑家生和程以天、姜虹君对视一眼，几人心中同时闪过同样的念头——关深之前表面上没有过问电子厂的事情，实际上暗中一直在调查。不用想就知道，除了正面拿走黄泽水的资料之外，背后应该也没少下工夫。
“老谢可靠吗？”程以天隐隐有一丝担忧，“当时你提名他接任环保局长，关深可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可靠，我认识老谢很多年了，他这个人胆小谨慎，从来不敢越界。他很清楚现在区委谁说了算，早就向我表态要站队了。”郑家生信心十足。
“向文是什么态度？”程以天对向文的立场有些琢磨不透，向文和上任区长袁新华关系非常不错，他几次拉拢他，都没有成功。明眼人都看了出来，向文是想紧跟区长的脚步，等区长接任书记后，他也好前进一步成为常委、秘书长。
不成想区长是当上了书记了，不过去了别的区，新任区长关深直接空降过来。
“目前看来，向文在公事上还是紧跟关深，并没有明显要靠拢过来的迹象。”郑家生也有点头疼向文的立场，他为人一向八面玲珑，不管怎么拉拢他，他都不拒绝，但又从来不办正事。
姜虹君和向文打交道比较多，他摇了摇头：“要我说，还是不要对向文抱太大的失望，关深这么年轻，不出意外早晚会接任书记。从求稳的出发点来说，他应该不会冒险站我们的队伍。”
程以天点了点头：“行，这样，虹君你立刻通知所有常委，马上召开一次常委会，我要宣布几件事情。”
姜虹君点头而去。
关深对于突然召开常委会，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可以猜到程以天要动用一把手的权威来控制风向了。
常委会会议室在3楼，是长方形的桌子，程以天坐在首位，彰显身为一把手的身份。
10名常委悉数到齐。
程以天目光威严地扫过每一个人：“应该是关区长到任之后的第二次常委会，大家也都熟悉关区长了吧？还没有熟悉的，赶紧多看几眼，要记住关区长年轻的脸庞和充满希望的眼神。”
众人笑。
有人是会心地笑，有人是淡然地笑，也有人是不以为然地笑。
关深也笑，是云淡风轻地笑。
“临时召开一次常委会，是有三件事情要宣布。一是关于黄泽水同志的自杀。黄泽水同志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同志，在担任区环保局长期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为石定区的环保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生前一直患有抑郁症，深受病痛的折磨，在此，我代表区委区政府对他的去世表示深切的哀悼！”
众人黯然。
“黄泽水同志的后事，由新任的环保局长谢文札同志负责，遗体告别仪式，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希望到时大家都准时参加。我和关深同志，也会代表区委区政府亲自过去，向黄泽水同志的家属表示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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