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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899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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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出七八里地, 周伯通见一个摊子前面挂着许多面具,色彩鲜艳,眉目生动, 造型夸张, 甚是有趣,便停了下来, 挑了好几个面具, 问王怜花哪个好看。

    王怜花见摊子上有张白老虎面具, 心想等到挽霜再长大一点, 把这张面具绑在它的头顶上,一定很有意思。

    他将面具拿了起来,正在欣赏,忽听得远处喝斥叫骂之声大作,有太多人同时说话, 乱糟糟的听不清楚。

    王怜花一笑, 用那张白老虎面具在周伯通的肩上轻轻一拍,说道:“热闹来了, 还不过去看看。”

    周伯通听这声势,便知聚众闹事的人一定不少, 他素来喜欢热闹,想到有热闹可看, 有架可打, 便如火烧眉毛, 一刻也等不得了,说道:“好,师父你别出手,我看我的。”急着离开, 偏又舍不得这几张面具,当即拿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小贩,说道:“这几张面具我拿走了。”

    那小贩正要用纸把这几张面具包上,就这么一转念的功夫,周伯通和那几张面具便都消失不见了。

    那小贩一愣,见王怜花还站在摊子前面,正待问王怜花,周伯通没拿走的钱和纸,是给他吗,王怜花忽然道:“这种老虎面具还有没有别的颜色?”

    那小贩见周伯通风风火火地走了,也不等自己把面具包起来,把找的钱给他,王怜花却还在这里不紧不慢地挑面具,不由得大为纳闷,说道:“嗯,还有黄色的和黑色的。”

    王怜花道:“把黑色的拿来给我看看。”

    那小贩转过身去,翻了翻袋子里的面具,很快找到了那张黑老虎面具。

    那张白老虎面具是白底黑章,黑老虎面具则是黑底灰章,王怜花将这两张面具放在一起,越看越有趣,便将这两张面具买了下来,白老虎面具斜斜地戴在头顶上,黑老虎面具别在腰间,这才慢慢走了过去。

    走出两里多地,王怜花远远瞧见前面有三四伙人打斗,到处都是人,大多都是官兵。

    他看不清楚具体情形,见旁边有座两层高的酒楼,屋顶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似是在看热闹,当下便跃到了屋顶上,宛如一片雪花落到地上,悄然无声,屋顶上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来到了他们身后,仍然坐在屋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下面的恶斗。

    王怜花也不管他们,来到他们身旁,向下张望,只见下面黑压压地站着许多人,官兵站在最外面,形成包围之势,中间站着许多武林人士,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十人,正在围攻一个白衣老者和两个布衣青年。

    王怜花凝神瞧去,但见那白衣老者容貌清癯,身材高大,颏下一丛花白长须,垂到胸前,手中一柄弯刀,似东实西,如上却下,银光闪出,在瞬息之间,便劈下了一个人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旁边一人一身的血。

    那人吓得面如金纸,两股战战,当的一声响,手中的长剑竟然掉在地上。那人失了兵刃,更是斗志全无,转头欲跑,那白衣老者舞动弯刀,嚓的一声,便将他的身子劈成了两半。

    那白衣老者,竟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向问天。

    与向问天并肩作战的两个布衣青年,王怜花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他们是谁,随便看了两眼,便知他们用的是华山派的剑法,显然是华山派弟子。

    这两个华山派弟子,一个二十一二岁年纪,长方脸蛋,剑眉薄唇,一个十七八岁年纪,圆脸蛋,弯眉毛,眼睛却不大。他二人都武功平平,尤其那个圆脸弟子,武功只能用差劲来形容。他们虽然背靠着背一起御敌,向问天也一直留意他们这里的动静,时不时就挥舞弯刀,帮他们劈死几个人,但他们还是满身是血,伤痕累累。

    那长方脸弟子还咬牙硬撑,那圆脸弟子却是一脸孔惊惶失措,脸上**的,既有鲜血,也有泪水,颤声道:“大师哥,他们的人太多了,咱们还是投降吧。”

    那个正在和他交手的少年冷哼一声,骂道:“你们助纣为虐,帮着向问天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想投降?呸!爷爷今天先清理门户,杀死你们两个五岳剑派的败类,明天再提着你们两个的人头,去华山找岳不群那个伪君子。

    爷爷要当着天下人的面,问那伪君子,五岳剑派与魔教从来势不两立,他的两个徒弟却帮着向问天这个魔教的光明右使,杀害了这么多正派的兄弟,到底是何居心!原来华山派已经成了魔教的华山分坛了吗?”

    那长方脸弟子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事,与华山派有何干系?令狐冲堂堂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助向先生解围,不过是见你们一二百人对付一人,好不要脸,实在看不下去罢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向先生是邪魔外道,你们是正派人士,难道人多欺负人少,也是正派人士应该做的事吗?”

    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完,突然间长剑刺出,疾取那少年的肋下,就在同时,正在和他交手的一个中年人长剑刺向他的手臂,他不顾痛楚,生生受下这一剑,同时飞起左腿,踹向那中年人的小腹。

    那少年没想到令狐冲竟然舍弃那中年人,向自己出手,来不及避开,被令狐冲一剑捅穿了身子。

    那中年人见令狐冲向自己踹了过来,连忙收回长剑,向后退出一步,避开令狐冲的脚尖,不等他双足落地,向问天的弯刀已至,嗒的一声响,便将他砍在地下。

    令狐冲和那圆脸弟子见那少年和那中年人都倒在地上,稍稍松了口气,便又有七八个人冲了上来,一声大喝,用刀的向他们劈来,用剑的向他们刺来,令狐冲和那圆脸弟子虽然已经力竭,却也不得不举剑迎战。

    突然间呼呼呼呼响声不绝,不知有多少飞镖同时掷出,一齐射向向问天三人。

    令狐冲听到这凌厉的破空之声,知道这些暗器来势迅捷,若是被它们射中,后果不堪设想,可是面前这七八个人实在太过难缠,若是伏在地上,避开暗器,便相当于将要害暴露在这几人面前,哪里还有命在。正自着急,猛觉一股劲风从身前掠过,回过神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向问天道:“用这活盾牌来挡暗器!”说着挥舞起手里的人来。

    他知道令狐冲和那圆脸弟子武功不够高,心肠不够狠,做不出挥舞活人来挡暗器的事情,就帮他们挡住了一部分暗器,至于剩下那些暗器,令狐冲和那圆脸弟子身前都有活盾牌,这两面活盾牌足以帮挡住他们那些暗器了。

    那人在向问天手中大叫:“别放暗器!别放暗器!”但是暗器已经放出,又哪能收回?转眼间这人身上已经多了金钱镖、铁莲子、飞镖、毒针、袖箭等等暗器。

    那人破口大骂:“向问天,你这狗娘养的!赶快把老子放下来,老子跟你大战八百回合!啊呦!啊呦!痛死老子啦!向问天!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很快就没了声音。

    向问天同时“啊哟”一声,跌坐在地。

    令狐冲大惊,抓着面前的活盾牌,挡在向问天面前,说道:“向先生,你受伤了吗?”

    忽听得那圆脸弟子叫道:“大——”

    令狐冲听那圆脸弟子声音不对,心中更惊,急忙回头,一瞥之下,只吓得魂飞天外,痛得目眦欲裂,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晕去。

    只见那圆脸弟子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脑袋被人削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脸上又是鲜血,又是泥土,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了。

    令狐冲的身子晃了几晃,那圆脸弟子的身子就晃了几晃,他的脑袋已经掉在地上了,手里竟然还紧紧抓着他的长剑,但是令狐冲很快就稳住了身子,那圆脸弟子的身子却没有稳住,咕咚两声,倒在地上,本来靠在他身上的那个活盾牌,也跟着他一起倒在了地上,活盾牌身上扎满了暗器,早就变成了死盾牌。

    原来令狐冲本来和那圆脸弟子背靠着背站在一起,令狐冲瞧见向问天受伤,大惊之下,顾不得许多,纵身过去,挡在向问天面前,那圆脸弟子的身后空了出来,人群中一人登时挺剑上前,寒光一闪,从圆脸弟子的身后,将他的脑袋削了下来。

    令狐冲咬牙切齿,哭道:“你杀了我六师弟,我定要杀了你给他报仇!”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我杀了你师弟,你要杀我报仇,我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祝寿,向问天杀了我丈母娘一家,我老婆,我孩子,他通通没有放过,我该不该杀他报仇?难道只有你华山派的血仇叫作血仇,别人的血仇就不叫血仇了吗?

    令狐冲,我们动手之前,已经警告过你和陆大有,这向问天双手染满了英雄侠士的鲜血,我们这些人,大多都是来为死在他手上的亲朋好友报仇的,我们和你们师兄弟无冤无仇,不想杀你们,但若你们一意孤行,非要助他御敌,那我们就连你们两个一起斩成肉酱!

    你自己把别人说过的话当成耳旁风,可不代表别人这话没有说过!不止陆大有这小子的人头我收下了,你们的人头,我也要收下!”青光闪处,挺剑向令狐冲的喉咙刺出。

    令狐冲连忙回剑横挥,当的一响,双剑相交,令狐冲感到一股劲力自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一阵剧痛。他强忍痛楚,蓦地里身子一转,猛然向那人小腹踹去。

    那人挥剑格挡,令狐冲这一脚却只是虚招,一见那人收回了剑,便即收回了腿,突然间剑交左手,向那人眼睛刺去。

    那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闭上双目,同时纵身急跃,在空中转了个弯,挺剑刺向坐在地上的向问天。

    这一下当真出乎令狐冲意料之外,令狐冲大惊之下,便想扑到向问天面前,突然间斜后方刺来两剑,又有两人加入战局,挡住了他的去路。

    令狐冲见向问天瘫坐在地上,身上趴着那个活盾牌,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坐以待毙,霎时间万念俱灰,暗道:“我因为一时意气,决定助向先生御敌,害死了六师弟,没想到向先生也没能活下来。”他决定助向问天御敌之时,便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时想的也是陆大有和向问天,浑没去想自己会不会死。

    便在此时,令狐冲猛觉一股劲风从身侧掠过,跟着双脚腾空,竟然飞了起来。

    向问天哈哈大笑,周围十余人惨叫着跌倒在地,那个去杀向问天的人头朝下立在地上,双腿张开,在空中呈“一”字形。

    原来那些暗器自人群中急射过来的时候,向问天一边挥舞手中的活盾牌,将射向自己的一部分暗器挡住,一边将另一部分暗器都接在手里,他动作隐秘,手法很快,又有活盾牌在前面挡着,是以众人都没有察觉他这个动作。之后瘫坐在地,假装中锥受伤,以便攻敌不备,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离开这里。

    还没等到最佳时机,就见那人挺剑刺向自己,要将自己钉在地上。向问天知道自己此时不躲,就再也躲不了了,当即纵身跃起,飞出一脚,勾住那人的脑袋,将他的脑袋砸向地面,跟着踩在他的身上,借着他的身子在空中翻转的势头,腾空而起,伸手抓住令狐冲的身子,同时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将适才接住的那些暗器一齐射了出去。

    众人都以为向问天身受重伤,不能动弹,对他没有丝毫防备,因此站在他周围的十几人都中了暗器,倒在地上,或死或伤,起不来了,那个被他当作梯子的人,早在脑袋碰到地面的时候,便已头破血流,脑浆迸裂,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向问天借着腾空之势,落到人群中一人的头顶上,向前一步,又踩在另一人的头顶上,他以这些人的脑袋当作地砖,一边向前疾奔,一边道:“小兄弟,你别太伤心。你六师弟的仇,我已经给他报了,你看那人的模样滑不滑稽。”

    令狐冲本来以为向问天定会死在那人剑下,见向问天活了下来,心中一阵欢喜,随即想到自己以为向问天身受重伤,担心他被人害了性命,来到他的面前,助他抵御敌人,以致陆大有孤军奋战,被人削下了脑袋,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这时听到向问天的话,令狐冲回头瞧了一眼,见那个杀死陆大有的凶手,兀自头朝下立在地上,头骨变形,鲜血脑浆流了一地,心中感到一阵快慰,暗道:“向先生果然讲义气,他见这人削下了六师弟的脑袋,就让这人脑袋开花,来给六师弟报仇。”说道:“这人的模样,果然滑稽得紧!”

    向问天哈哈一笑,继续向前疾奔。人群中不少人纵身跃起,挥着兵器向他砍来,或是向他发射暗器,但他身法极快,行动如风,路线飘忽不定,还时不时踹倒几个人,打断别人对他的攻击,身上即使受伤也不理会,眼看便要冲出包围,突然间头顶黑影闪动,跟着身上一紧,他和令狐冲同时双脚离地,向上飞起。

    原来就在向问天和令狐冲将要冲出包围的刹那之间,一张极大的渔网从天而降,兜头向两人罩落。这张渔网来势极快,向问天尚未反应过来,这张渔网就已收紧,将他二人紧紧缚住。那个撒网的人,见渔网将他们罩住,便将渔网提了上去,他二人坐在渔网里,跟着向上飞去。

    向问天哈哈一笑,说道:“渔网?难道我们很像鱼吗?”抽出腰间弯刀,去割渔网,但是不等刀刃碰到渔网,忽听嗤的一声,一物破空飞至,撞在他的弯刀上,他的弯刀登时裂得粉碎,上好的精钢铸成的弯刀,竟然变成了一大把铁末,最大的一块碎片,也就和一粒小米一般大小。

    这一下只震得向问天右臂一阵钻心剧痛,他的整条右臂,都在这一瞬之间,皮开肉绽,骨头碎裂,和这把弯刀一样,从这世上消失了。

    向问天虽然心性坚毅,但毕竟只是血肉之躯,这已阵钻心之痛,实在超出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令狐冲蓦地里被渔网擒住,第一个念头也是:“不好,我们被抓住了!得赶快把这张渔网割断!”

    只是他被向问天抱在怀里,不方便拔剑,因此比向问天慢了一步,向问天的弯刀被那凭空而至的暗器撞得粉碎的时候,他刚刚把腰间长剑拔|出来一半,不等他把另一半拔|出来,便觉脸上一热,眼前血肉横飞,向问天倒在渔网里,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得通红,右边衣袖空荡荡的,本该被衣袖裹着的手臂,竟然凭空消失了。

    令狐冲何时见过这等惨事,一惊之下,连忙挡在向问天的身前。

    但是他和向问天此刻都被渔网紧紧束缚,根本没有空间挪动位置。他的本意是要挡在向问天的身前,倘若那人再掷来一枚暗器,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帮向问天挡住这枚暗器,结果他一挪动位置,身子受到渔网压迫,登时倒在了向问天的身上,向问天的断臂处本就鲜血直流,被他这么一压,断臂处鲜血狂喷,向问天的生命也随着鲜血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众人还在回想刚刚那个破空而至的暗器,是如何让向问天的弯刀和手臂消失不见的,心中惊骇之极,根本没有察觉此事,即使是和向问天有血海深仇的人,这当儿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向问天的惨状。

    倒是一个只练过几手三脚猫功夫的官兵,因为见过太多武功高手,觉得人人都比自己武功厉害,所以见到了这一手,心里也没什么感觉,见鲜血不断从渔网中流下来,忍不住提醒道:“喂,你再不给他止血,他就要死了!”

    令狐冲也是心中太过慌乱,只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对付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强敌,才忘了给向问天止血,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转头向向问天瞧了一眼,见他手臂断处鲜血犹如泉涌,只吓得魂飞魄散,忙道:“是!”

    令狐冲是学武之人,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他不知给自己包扎过多少次伤口,给师弟师妹们包扎过很多次伤口,这时虽然心慌意乱,手下动作却十分麻利,先是伸手点住向问天右肩的“肩贞穴”,从怀中取出金创药,敷在向问天的创口上,然后撕下自己的衣服,紧紧缚住向问天的肩膀,以止血流,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令狐冲去看向问天的脸,见他脸色惨白,嘴唇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心想:“向先生身受重伤,流了这么多血,便是一个年轻人,流了这么多血,性命也未必能够保住,何况向先生这个年纪了。我明知向先生断了手臂,伤处会流出血来,却糊里糊涂,忘了给他止血,这都是我的错。我绝不能让向先生就这样死了!”

    言念及此,抽出长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将手腕按在向问天的嘴上。鲜血自他手腕上的创口汩汩而出,流进了向问天的嘴里。

    向问天和令狐冲被渔网缚住以后,渔网便在缓缓上升,向问天被人偷袭,昏死过去,令狐冲挪动身子,挡在向问天身前,令狐冲割破手腕,将自己的血喂给向问天,无论渔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影响到渔网的上升之势。是以令狐冲刚将自己的鲜血喂给向问天喝,渔网便落到了旁边一家酒楼的屋顶上。

    令狐冲跟着渔网落到了屋顶上,这一下可摔得不轻,他的手腕也离开了向问天的嘴唇,落到了向问天的肚子上,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向问天的衣服。

    令狐冲连忙强忍疼痛,将手腕放回原处,向前望去,就见面前坐着两个人,都侧头看着自己,脸上神色惊骇异常,仿佛突然之间见到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令狐冲怒气上冲,暗道:“是你们把我和向先生用渔网捞了上来,也是你们把向先生伤成了这样,我见到你们,还没像见到鬼一样,你们何以见到我和向先生,就露出这种表情来?”

    但他随即发现,面前这两人不仅身子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也纹丝不动,登时心下恍然,暗道:“原来他们两个被人点住了穴道。他们应该是见到了点住他们穴道的人,才露出这种表情来的吧。”想到这里,一股寒意自心底直冒出来,暗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令狐冲向来胆大妄为,从来不会一遇到什么事情,就疑神疑鬼。

    可是他刚刚亲眼目睹了一个小小的暗器——他都没有看见那是什么东西——就让向问天的弯刀和手臂消失不见了,只觉那根本不是人间能有的武功,倒像是志怪小说里记载的怪物修炼的妖法,或是鬼魂修炼的法术。

    他心下本就十分恐惧,这时见这两人满脸惊骇,仿佛突然间见到了什么可怕之极的鬼魅,心中恐惧更甚,这才忍不住怀疑,他一直当作故事听的鬼神之说,其实是真的。

    那张渔网紧紧捆着令狐冲的身体,他没法转头,不知道那个将他和向问天拽上来的人,到底站在哪里。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越看不见,越容易害怕,真的看见了,反而不会那么害怕了,令狐冲一时之间,只觉心脏如擂鼓般怦怦直跳,几乎就要跳出腔子,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心中不由得一阵绝望,寻思:“这两位仁兄,想必和我一样,只是坐在地上,力气就越来越少,眼前越来越黑,神智也越来越不清醒了,所以脸上露出了这种表情。等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是不是就会像他们一样,身体变成石像,再也动弹不得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道声音说道:“你给他喂了这么多血,竟然还没昏倒吗?”

    令狐冲侧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蓝眼睛,红胡子的人,站在渔网外面,低头看着自己。

    他这时脑中一片迷糊,眼前也一片模糊,见这人的脸和庙里的判官一模一样,心中一阵绝望,暗道:“啊,这是地府的判官,我现在已经到地府了。”

    随即转念,又想:“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帮向先生,六师弟现在也不会死。是我害死了六师弟,我本就应该把我这条命赔给六师弟的。”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些欣慰:“六师弟比我早来了一会儿,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我俩活着的时候是师兄弟,现在死在了一起,还要继续做师兄弟。”

    令狐冲欣慰地看着陆大有,陆大有向他招了招手,突然变成了小师妹岳灵珊。

    令狐冲想起他下山的时候,岳灵珊跟他说的那些话,想起他故意逗岳灵珊玩,岳灵珊小嘴一噘,假装跟他生气,想起他去哄岳灵珊,岳灵珊眉眼弯弯,笑靥如花,不由痴了,随即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了。

    令狐冲看见的那个蓝眼睛,红胡子的判官,自然便是戴着面具的周伯通了。

    周伯通当然不是故意假扮判官来吓唬令狐冲,他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那几张刚买的面具,心想王怜花让他过来打架,可没说他不能戴面具,他就坐在旁边,把这几张新买的面具,一一戴在脸上来取乐。他用渔网罩住向问天和令狐冲之前,才刚刚把脸上的蝎子精面具摘了下来,换上了这张鬼气森森的判官的面具。

    适才王怜花站在酒楼的屋顶上,见这些江湖人士是在围攻向问天,就懒得管这闲事。四下张望,见周伯通坐在对面一家酒楼的楼顶上看热闹,于是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向周伯通掷了过去,好把周伯通叫过来做苦力。

    那两个坐在屋顶上的人,一直聚精会神地在看下面的热闹,丝毫没有察觉王怜花的存在,此刻听到破空之声,方始察觉不对,转头一看,就见身边多了一个人。虽然这人衣袂飘飘,有如神仙,一见便令人心生好感,但是这人突然出现,毫无预兆,这两人岂能不怕?

    王怜花眼角瞥见这两人看向自己,脸上神色惊骇异常,知道他们很快便会惊叫出来,当即点住他们的穴道,免得他们的惊叫声,引起下面的人的注意。

    周伯通正坐在屋顶上看热闹,突然间听到嗤的一声,知道有物破空而至,立即纵身跃起,向后退出两步,跟着就见一锭银子落到了他刚刚坐着的地方,悄无声息,牢牢嵌在这块瓦片中,银锭周围全无细碎裂痕。

    银锭的坚硬程度,远远胜过瓦片,便是一个没学过武功的孩子,也能轻松用银锭撞碎瓦片,当然孩子是不可能将银锭扔的这么远。

    但要让银锭牢牢嵌在瓦片之中,不让瓦片碎裂,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寻常武功高手,也未必能做到这件事。至于不仅没让瓦片碎裂,而且瓦片上连一条细碎裂痕都没有,即使是周伯通,也不敢保证说自己一定能做到。

    而从那么远的地方,将银锭掷过来,银锭牢牢嵌在这块瓦片中,周围全无细碎裂痕,这一下准头之巧,手法之奇,实属匪夷所思,对内力的控制,更是已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周伯通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到这件事,他最多也只能保证自己掷出去的银锭,不会将瓦片撞碎。

    周伯通瞧得心摇神驰,惊喜不已,心想自己真是有眼光,拜了一个武功这么厉害的师父,自己若能学会他的本事,也就不用遗憾自己学不成师哥那最厉害的几门武功了。

    但随即转念,又想:“师父这一身武功如此厉害,他怎的不教给我师公?难道他的武功和师哥那几门武功一样,都是他们这样的人才能练,其他人就练不成了?

    像那《辟邪剑谱》是太监才能练的武功,不过师父是想出了阴阳分离的法子,代替做太监,才练成了这门武功,他当然不会是太监。要练师哥那几门武功,就不能娶老婆,可是师父成亲了,虽然他娶的不是老婆。难道要练师父那几门武功,就得给自己找个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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