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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着不方便，剪了省事儿。”其实是因为前世她带着孩子，没时间收拾自己，又因为营养不良，头发干枯毛躁。
李元亮还曾经因为这个，说她土气邋遢。
慧宁从记忆里抽身，从镜子里看向理发师，“剪吧。”
“成！”男理发师问慧宁：“你这头发这么长，卖不卖？”
“不卖！”李元亮道：“大海，你剪下来，用皮筋儿绑住，我带回家。”
“行！”理发师没再问慧宁，按李元亮的说法把黑发齐着脖子剪短，然后用皮筋扎起来，还套了个袋子，交给李元亮，这才开始给慧宁剪发。
头发因为微卷，剪出来更显得慧宁脸小，白净漂亮。
李元亮握着那把头发，突然就觉得，其实剪了也还好，比之前更好看了。
俩人刚从理发馆里出来，就遇上李元震，后者跟弟弟打了个招呼，一打眼看见慧宁，唬了一跳，“呦…这不慧宁吗？怎么把辫子剪了？”
慧宁见人就笑：“头发长了不方便，我在娘家也想剪来着，我妈不让。”
“哦，这剪了看着是精神不少。”李元震打了个招呼，便进了理发馆。
两口子一起往回走，走到村里卖菜那家门口，“你这几天买的菜，是不是也没给钱啊？”
李元亮摸摸鼻子，“你跟我一块不？”
“不了，我在这等你。”她才不去呢！让人家说她小家子气，男人花钱巴巴的看着可咋办！
李元亮也没有勉强，自己进了那家去送钱。
出来的时候又拎了几样菜，还有一捆韭菜。
一个中年女人把他送出来，瞧见慧宁还打了个招呼，“咋没跟亮子一块进来呢？”
慧宁腼腆道：“下回吧！今天我跟着亮哥来认认门，下次自己来方便些。”
俩人告别那人往回走，李元亮抱怨道：“装得还挺像，其实你在家对我一点都不温柔。”
慧宁瞥他一眼，“你耳根子软，天天跟着你娘欺负我，人又懒，从来都不帮我干活，就这，你还要跟我提要求？”
“我怎么不帮你了？我没有给你刷碗？”
“碗是给我刷的？你没吃饭啊？”
“我干一天活，回来还刷碗，你呢，你一天天在家什么都不干…”
慧宁没等他说完就怼他：“地你扫的？桌子你擦的？饭你做的？被子你叠的？衣服你洗的？你去地里干一天活，我在家里躺着呢？”
“……”反正就是她没理，也要说出一大堆她有理的话来。
李元亮不服气：“那等有了孩子，你是不是更辛苦啊？”
慧宁一脸‘你这不废话’的眼神看他，“你以为带个孩子容易啊？”
李元亮气绝。
不过不提以后带个孩子容易与否，第二天慧宁就向他展示了一把，怀个孩子更不容易。
李元亮看着慧宁穿着秋裤往外跑，“怎么了？你后边有老鼠追你啊？”
他穿上裤子，拿起慧宁的棉袄往外走，一出门就见她吐了一片，这还不算，吐完还使劲呕，直到呕不出来东西，还在干呕。
李元亮刚一靠近，她猛地推开他，一脸怒恨：“你赶紧把你屋里的鞋，袜子和洗脚水都弄出去，熏死我了！”
“……”要不是这娘们儿一脸蜡黄，虚弱的要倒，李元亮会以为她要吃了自己。
“不是，我那鞋袜子惹着你了？”
慧宁一指肚子，“惹着她了！”
“！”娘娘的，他这辈子头一回感受到‘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个啥了！
于是在慧宁的指导下，李元亮把门外的呕吐物清理了，又把屋里所有她看不顺眼，闻不顺鼻的东西都扔到院子里‘散味儿’，还把自己那带着‘脚臭味儿’的被子扛到院子里，搭在了晾衣绳上。
早饭就熬了粥，给慧宁馏了俩鸡蛋，又用鸡蛋炒了俩馒头。
没辙，人‘天子’就想吃鸡蛋。
慧宁吃着饭，看着忙前忙后的李元亮，难得的不好意思，“要不你也坐下吃吧？”
“我把这两件衣服洗了，你先吃吧，我吃饭快，一会咱去周家庄，让丈母娘带你去卫生院看看。”主要还是怕这‘天子’一闻见洗衣粉味儿又要闹，那不耽误行程嘛！
“嗯。”慧宁低头吃饭，吐那么半天，她也饿了。
李元亮不但把衣服洗了，被子叠了，洗漱的时候还把毛巾给洗了。刚才慧宁洗脸刷牙以后，死活都不用毛巾擦脸，说上面有怪味儿。
神他妈怪味儿，就她事儿多。
别不是就为昨天说她不温柔，今天故意的吧？
可吐得那么惨，这一般人也装不出来啊！
吃过饭，慧宁拿着布包，李元亮踩着车子，车把上挂了一块肉，是昨天去卖肉的猪老李那还钱的时候买的。
本来是想着拿去去感谢老丈人和大舅哥来帮忙的，可没想到转天又得麻烦丈母娘。
慧宁坐在车后座听他唉声叹气，拍了他一把，“你闺女让你消停点！什么老丈人丈母娘，你得跟着我喊爹娘！”
骑车的李元亮不敢明着反驳，自己嘟囔道：“谁知道这是我儿子还是你自己闹肚子呢！”
李元亮的大长腿蹬着二六自行车，没一会里到了周家庄。
地里没活，周父正在家里刨木头，李元亮跟在慧宁身后，推着车子进门。
“爹，你干嘛呢？”
“你们怎么又来了？”周父见着闺女，皱眉，“别老往这边跑，一天天像什么话！”
让人家说，这出嫁的姑娘一天天往娘家扒拉，可见爹娘也不是个好的。
慧宁才不管那个，“咱家没老四了，往后不娶不嫁的，还怕别人说？
“瞎说啥！你要是把月月教坏了，往后你就别回来了！”周母从屋里出来瞪她。
李元亮拎着猪肉和糕饼往屋里走，“娘，我俩来不是为别的。慧宁不舒服，您带她去卫生院看看吧。”
周母一听，忙把闺女往屋里拉，还不忘把姑爷安排给周父：“她爹，你给女婿倒水喝。”
到了里屋，她才问慧宁：“怎么个不舒服法？”
“吐，一闻见味就恶心。”
“闻见啥味儿了？”
“李元亮的臭脚丫子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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