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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衣服大了，而是因为这段时间尔雅因为太过思念，又是食不下咽，每日都吃不饱饭，虽然王府之中的食物可以换着花样吃，但是总也抵不过尔雅这般日日糟蹋自己的身子。
一个月下来，不只是人瘦弱了几分，身子也明显不适，昏迷更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水……”
尔雅只觉得四肢无力，眼睛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又是一阵模糊，像是冬天的玻璃上面上了一层的冰霜一般。
很快，身边侍奉的小青就将水端了过来，服侍尔雅喝下。
尔雅又动了一下身体，下一秒，一个毛巾从头顶掉了下来，掉在了被子上面，尔雅看着那块毛巾，又是一阵出神。
小青连忙服侍尔雅，让尔雅躺会了床上。
“王妃快躺下。”
“嗯……”尔雅遵循着小青的指示缓缓躺在了床上，只迷迷糊糊的看着床上的纱，又是一阵思维模糊。
顾淮琛死了。
下一秒，这个消息像魔鬼一样出现在尔雅的脑海之中。
尔雅忽而睁开了眼睛，将身边的小青吓了一跳。
小青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哭腔，身上也穿上了一件素色的衣裳：“王妃发热了，快躺下休息，王妃若是照顾不好自己，王爷在天上……”
“你说什么？”
尔雅听到最后几个字，又看向小青，心中拒绝小青所说。
只是再次睁眼，却只见房内平日之中的装饰已然不见，只留下了各种素色的装饰。
连床帘，都换成了不起眼的素白色。
尔雅因为在昏迷之后发热，四肢又是一阵无力，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将想要离开找丹若前来服侍的小青叫住。
“小青，发生了什么到底？”
尔雅说的不是顾淮琛的事情，而是房内的装饰。
顾淮琛已死的事情，尔雅还是最早收到的，府中只有两个主人，在顾淮琛状况不明，尔雅又昏迷的情况下，房中不可能这么快就换了一种装饰。
更何况，尔雅还抱着顾淮琛可能没事的想法、
毕竟……顾淮琛是被冲到水中。
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
只是从理智上来说，尔雅也知道这一线生机太过于渺茫，在湍急的河水之中，人死亡的方式有太多种，不被水淹死也可能在半路上撞到大石头，或者遇到瀑布摔死。
只是，尔雅不接受这一点。
小青却误解了尔雅的意思，见尔雅这般，以为尔雅已经接受了顾淮琛出事的事实，又将毛巾放到尔雅的头上，接着小声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府中的管家见王妃昏迷了，却也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
“王妃昏迷的这段时间，皇上已经将王爷的谥号拟好，只等着过几日到了吉日的时候……“
对尔雅而言，这个消息宛若是晴天霹雳，甚至顾不得像是平常一样再讽刺皇帝太过于着急，消息才传来不到一天就已经将谥号定好。
“皇帝当真如此？”
小青缓缓点了点头，她说的却全都是真实的事情。
一道鲜血从尔雅的嘴边缓缓留下。
大概是气急攻心的原因，却是不知道尔雅是因为太过于着急导致的，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鲜血染红了被面，空气中漂浮着血液的味道。
尔雅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下一秒，屋内又闹了起来。
“王妃吐血了。”
这场风波一直闹到深夜才停止。
皇宫。
女子站在宫门前，眼神淡然，仿佛其中蕴含着一摊死水。
来来往往的侍卫有些认出了这位秦王妃，又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秦王出事的事情，在宫中并不是秘密。
或者说，在宫中没有什么事情是秘密。
皇帝选择在大朝会上公布这件事情，目的却是也让更多的官员更快地知道这件事情。
即使这件事情……不，在皇帝心中，顾淮琛便是已经死了的。
皇帝的理智固然告诉皇帝，顾淮琛可能还活着，但是皇帝的情感却让顾淮琛已经永远的死了。
只有他死了，对皇帝才是最好的结局。
是以，皇帝迫不及待的在大朝会上公布这件事情，又迫不及待的给顾淮琛拟定了谥号。
甚至如果不是宗族之中的那几个老顽固拦着，皇帝大概会选择最近的一个好日子，为顾淮琛建立起衣冠冢。
活人为死人做事情，一向都是给活人看的。
皇帝心中打的算盘噼啪响，想要通过这种手段，让超堂之中的官员们导向他这边，从而对皇权说一不二。
掌握权利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美妙。
没想到，正等皇帝在书房之中得意的时候，下一秒却传来了尔雅想要参见的消息。
“让秦王妃进来吧。”
皇帝表情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更没有对尔雅这个做了寡妇的人的同情。
桌面上，还安安静静的躺着两个字：定肃。
正是皇帝为顾淮琛拟定的谥号。
尔雅看着桌面上躺着的两个字，冷冷的笑出了声：“皇上当真有心，给一个活人早早的定了谥号。”
定肃两个字，定字多半是彰显顾淮琛将胤国平定下来，肃字则是彰显顾淮琛整个人的特质。
这两个字都是最平常的谥号，也昭示着皇帝对顾淮琛的态度。
皇帝不想让朝堂之上的臣子去推崇顾淮琛，也不想要百姓去推崇顾淮琛，但是皇帝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绝，就将送给了顾淮琛这两个字。
见到尔雅，皇帝也是发挥出了他难得的耐心。
原因也很简单，顾淮琛在民间还是有一定声望的，尔雅的声望在民间也不低，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会变成长公主那种情况。
是以，皇帝也是难得的忍下了尔雅的嘲讽，却是冷冷的警告尔雅：“朕知道秦王妃不愿意接受，只是逝者已逝，秦王妃不必来这里再做这些无用之事。”
对尔雅，皇帝自认为已经足够温柔。
尔雅却还是红着眼睛，狠狠地看向了皇帝：“皇帝说，逝者已逝？”
“那皇帝为何还要将这件事告知天下的百姓呢，更何况……皇帝连一个人都没有派去，怎么能说王爷已经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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