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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曦也真客气，让王小云里里外外端茶送水了好几次，等到这些人都说的没什么好说了。
起身：“还有吗？”
就连最刁钻的老婆子都摇头了。
“没了啊？”姜曦点了点头，看着老婆子：“我听出来，你姓姜，婆家是同村郭家，说起来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姜，论辈分我的叫你一声姑祖母，是这个意思吧？”
老婆子一听，顿时拍大腿了：“可不是嘛，乖孙女啊，你说这事值当闹到这样吗？说起来哪一家不是沾亲带故的，鸭子不都是那样的，偏偏你爹就非不要。”
姜曦点了点头。
老婆子叹了口气：“打小啊，你爹就是个憨厚的，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他要不是不给大家活路，我们闹腾啥呢？”
姜曦笑了：“对，您老说得对，这样啊，咱们出去都坐下，后厨房做着饭呢，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这些人顿时来了精神，能打牙祭尚在其次，看姜曦这态度是服软了。
众人都出门，找了自己家的当家人坐下来。
姜曦让王小云搬了椅子出来，就放在这些人对面了，坐下来后扫视在场的众人，目光落在了段志明的脸上，微微颔首：“里正，也听到了，乡亲们说到了这个时辰，也说的差不多了，那就听听我说，说完了呢，咱们该吃饭吃饭，总不至于伤了和气。”
段志明心里发苦，不伤了和气？他当年亲眼看到姜曦让几个打手都跪下了，也亲眼看到姜曦是如何跟老宅那边打官司的，这姑娘说不伤了和气？她啥时候在乎和气啊？
可像段志明这么了解姜曦的人真不多，但凡了解点儿的都躲在家里不来了，来到这里的人都觉得自己行，不然来干啥？
所以，这些人还都很期待姜曦说话的呢，只要姜家收鸭子，那就是钱啊，其中也不乏脑瓜子灵活的，早就从外面收了不少鸭子回来了，就准备赚差价呢。
“姜大姑娘，说吧。”段志明说。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叫啥的都有，什么乖孙啊，侄女啊妹子的，反正能多近乎就多近乎，就像是刚才咄咄逼人恨不得拆了人家房子的不是他们似的。
姜曦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缓缓地说：“我姜家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冷家人也被带进来了，桂花眼睛哭的和烂桃子似的，要不是柱子娘拉着，她都要跑过来抱着姜曦放声大哭了，到这会儿柱子还没醒过来了呢，她都六神无主了。
“姜家穷的时候，就是穷，破屋两间，米粮皆无，你们说接济过我姜家，守望相助过，我也不追究真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姜家学塾上学的可有你们的孩子？如今一个孩子读书要多大的抛费，你们知道不知道？”
“我们给了束?。”有人立刻说。
姜曦冷笑：“十斤不值钱的豆子？那上学的孩子穿着的细棉布衣服，你们是看不到吗？”
“你们的孩子能读书，那不是我姜家的钱不叫钱！是我姜家想要报答里正！当年我受难，是里正帮忙的，你们的孩子能读书，也是里正求上门好久才有的机会！你们狂什么狂？就因为脸大？”
没人吭声了。
“不说学塾，你们不就是因为鸭子的事情来的吗？那咱们就说鸭子，这世上强买强卖那都不叫买卖！我们和冷家签了契书，你们养鸭子，是我姜家让的？如果是我姜家让的，契书拿来！”
姜曦脸色阴沉下来：“姜家不仗势欺人，可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我们家如今是有了几个钱，日子过的是舒坦了不少，我们家穷的时候，你们谁家桌椅板凳坏了不找我爹？可曾给我爹工钱？仨瓜俩枣的拿过来，如今要人情？你们的脸可真是够大了！”
“姜曦！”那老太婆受不住了，站起来：“好哇，你这孩子是口蜜腹剑啊！”
“难得啊，你还知道口蜜腹剑？”姜曦冷嗤：“你怎么着？用辈分压我吗？如果辈分压我好使的话，姜家老宅就不会到现在都从来不曾上门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在我眼里，有用的人叫人，没用的人叫村邻，敢欺辱上门的那就是仇人！”
段志明倒吸了一口冷气，仇人都说出来了，今天这事儿怕不能善了了。
有人就想悄悄溜走。
姜曦扬声：“现在想走？晚了！真要是识时务的，今天就不能迈进我家的大门口！”
说到这里，姜曦看着一直抹眼泪的桂花，出声：“嫂子，柱子哥如今如何了？”
提到这个，桂花哇一声就哭出来了：“阿曦，阿曦啊，柱子还没醒过来呢，被打破了头啊。”
姜曦皱眉：“不哭！谁打的知道吗？”
“知道。”桂花猛劲儿点头。
姜曦站脸色阴沉似水起身：“里正，对不住了。”对桂花说“嫂子，报官！”
“好！”桂花说着就往外走。
段志明赶紧出声：“阿曦且慢！”
“且慢？”姜曦走下来，一直走到段志明面前：“入宅闹事，可不可以报官？”
段志明抿了抿唇角：“可以。”
“寻衅滋事可不可以报官？”姜曦又问。
段志明点头，说话都没底气了：“可以。”
姜曦看了眼人群里脸色都白了的村民，扬声：“羞辱我父，羞辱我姜家，强迫姜家交易，可不可以报官？”
“阿曦，都一个村子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事好商量。”段志明是真不想闹到官府里去，身为里正，自己这脸面上是真不好看啊。
这些村民也看出来不好了，有人就往段志明跟前凑乎。
姜曦冷笑：“不报官，我姜家还有安生日子过？你们是觉得我们姜家好欺负，支撑不起来门户？如果只是说三言两语我还真不敢报官，报官也不过就是口舌是非，你们这满满当当的做了一院子，那可不是口舌是非了，对吧？”
说到这里，王二走进来：“小姐，县令大人到门口了。”
听到这话，有人受不住就跪下了：“姜曦啊，你高抬贵手啊。”
姜曦狐疑的看着王二，自己又没有提前去报官，佟蜀中怎么就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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