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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姜福生和这些村民们理论，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眼看着就到了夏天，蔡氏在窗子上用薄纱做了纱窗，手艺精巧非常，让人不得不感慨古代人的智慧。
耳边是段志明的呵斥声：“这事跟姜家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听到这里，姜曦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虽说就连姜世安都说达则兼济天下，可作为商人的姜曦却从来没有想过割肉饲鹰。
什么样的人可以用，可以扶持甚至可以让其放开手脚，姜曦从来都是有标准的。
可笑的是有那么一些人就是脸皮厚的可以当城墙了，拿了吃大户的心思腆着脸上来，如果不一次打回去，只会愈演愈烈。
显然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姜福生和蔡氏并没有用雷霆手段让这些人歇了吃大户的心思，反倒是一直忍让，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你们也该知道，这鸭子品种不对，分量不对，我们是不要的。”姜福生都无奈了，特别是姜曦坐在旁边，这些村民不紧张，可自己紧张啊。
为首的老妇人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青石砖铺着的地：“阿生啊，你这不是忘恩负义吗？冷家的养的鸭子就能要，我们样的就不行，你别忘了当年你们穷的时候，三婶儿可没少接济你们啊，这是有本事了？你看看我们家那些鸭子去年上秋就抓回来了，一直养到如今这光景啊，你一句不要就让我们一家子都饿死吗？”
“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你心可就真狠啊，什么叫品种不对？那不是鸭子吗？还分量不对，我们的鸭子可都喂得好着呢。”旁边一个稍微年轻点儿的妇人抹着眼泪：“当年你们家姜媛掉河里的时候，我家铁锁他爹可是第一个跳进河里的，我看啊，三婶儿说的没错，你就是忘恩负义。”
这些人说起来群情激奋了，其中一个妇人气得直接抬手指着姜福生：“你们家如今日子过的富贵了，可当初你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还是我们家婆婆给接生的呢，揭不开锅的时候是我婆婆给家里的米粮都拿过来接济的，如今怎么着了？白眼狼！”
众人七嘴八舌，姜福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够了！”段志明气得脸色铁青：“你们咋就死脑瓜筋呢！姜家啥时候说不要鸭子了？”
“对，要鸭子，只要老冷家养的鸭子，老冷家多好啊，儿子是徒弟，寡妇娘！”有人阴阳怪气的说话就不走正道了。
姜曦站起身走到姜福生身边：“爹，食府那边不去不好。”
“阿曦，你……。”姜福生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自己的闺女刚回家，这些人是真不想让姜家过消停日子了。
姜曦笑了笑：“爹，我还想吃酥肉，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些回来。”
“唉。”姜福生担忧的轻声嘱咐：“可别得罪满山是人的。”
“嗯，我知道。”姜曦让姜福生离开后，给段志明福了福身：“里正不急，都是街坊邻居，一个庄子住着那么多年都有一些瓜葛，让大家伙儿好好说话，吵来吵去也不能解决问题，赚银子也好，要人情也好，我姜家不点头，谁都白扯。”
段志明就知道今天的事情非得闹腾到姜曦出手，这些村民一个个真眼皮子浅的很，姜家看着风生水起，可真正的本事哪里是他们能看得透的啊。
“阿曦啊。”段志明刚要说话。
人群里立刻有人啐了一口：“苗稼神女嘛，姜家可真是本事通天了，远地方的人不知道，都临墙靠院住着，谁家啥样谁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把目光盯上了姜曦。
姜曦坐下来，端起茶缓缓地喝了口，才说：“你们不是想说吗？别说没给你们机会，尽管说。”
就这么一句话，姜曦就不再说话了，这些人彼此看了看，那都是商量好的，就算是讹！都一定要让姜家收了那些鸭子。
想到这里，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了陈年谷子万年糠了，就差给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讲一遍了。
姜曦让王小云去准备了茶过来，这些人也说的口干舌燥了，但依然不停嘴，旁边段志明都被姜曦的做法整的一头雾水了，再看这些人都开始说车轱辘话来，翻过来调过去就那么几句，真恨不得把这些人都踢出去。
“里正。”姜曦偏头，和颜悦色的对段志明说：“我平日里不怎么出去走动，许多人都面生的很，把这些家主事的人都请来吧。”
“也行。”段志明一直在想今天的事情怎么收场，到了这一步姜曦想要做啥虽然看不出来了，可正所谓百口之家一人主事，还真要把这些家的主事的人叫来说道说道了。
等段志明出去，可算这些人有了新话题，阴阳怪气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话就冒出来了。
姜曦一直嘴角带着笑意，不管听到什么话都八风不动，偶尔抬起头看一眼说话的人，也没什么疾言厉色的样儿。
等段志明把人叫来了，姜曦就让王小云和王二在外面摆上了长条凳，请这些人在外面坐着。
有些妇女觉得要坏事，看姜曦的眼光就闪烁了。
姜曦又吩咐王小云：“去厨房说一声，今天请诸位乡邻吃饭。”顿了一下说：“大门关上，冷家人也都叫来。”
王小云领命下去了。
原本打了退堂鼓的人听到要请吃饭，咬着牙忍了，姜家的饭碗可不好端，富得流油的家保不齐吃的多好呢，打牙祭的机会是不能放过的。
很多人也心里明镜儿似的，以前姜曦有县太爷照顾着，如今县太爷可没听说要照顾姜家。
姜曦看着这些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撩起眼皮儿：“说完了？”
“没有！什么叫说完了，我们这些都是养鸭子的人，你们姜家不厚道！”最先说话的老婆子梗着脖子说。
姜曦勾起唇角：“嗯，那就继续说，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姜家厚道不厚道不说，有恩报恩是为人根本，说吧。”
门外，那些个男人们都看着段志明，这姜家大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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