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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教练柔情自然而然的向外流露。
在周芮发现前，樊锦书便收回了这份流露在外的喜悦。要是周芮这个小兔崽子知道了，他能得意的原地飞起。
樊锦书一只手撑着忘记修剪带着胡子茬儿的下巴，做思考状。
沉思一会儿后，语气轻快地说道：“咱再加点儿料吧。”
周芮脑海里疯狂转着最大声的警报，樊锦书这句话给人感觉接下来的练习像是往泡面里洒上调料包般轻松简单。
但以周芮对樊锦书的了解，他越是觉得有趣的训练其实难度系数越多。
上一个被他描绘得天花乱坠的还是三周半的3a。想起自己已经练了好几个月现在还不稳的3a，周芮只觉不妙快逃。
果然如同周芮所料，新的训练不是件容易事。樊锦书想让周芮在跳跃的基础上再加上举手和延迟转体。
举手分为单举手tano，双举手rion两种。在跳跃中举手可被认为是空中的美好姿态，虽然没有规定会增加基础分，但许多裁判会默默增加goe（执行分）得分的。
举手有利于保持平衡稳定重心也是国际上许多教练纷纷开始让自家选手练习的主要原因。
自从一个选手在赛场上尝到鲜后，举手便像是雨后春笋般在国际赛场上蔓延。
总而言之，你不会那很抱歉，反正你就会比其他那些会的选手分低。
从长远来看，举手确实有利无害。可是对于初学者来说，这一动作需要跳跃过程许多细小的调整改变。
锦书909最新版训练计划让周芮从举手死活都过不了头顶的小废物渐渐蜕变成单纯跳跃都搞不明白的小菜鸡。
蹦着蹦着直接一下全不明白了，周芮的能力不但没得到提高，还出现历史性大退步。
周芮不信邪再次尝试，然后又一次起跳后啪叽狠狠砸冰，摔坐在冰面上。
他也懒得起来了，一双小手无辜地抓起一大把自己造的刨冰，一脸迷茫的看向樊锦书。
‘教练你怎么看？’
樊锦书同样满头雾水，按理说举手练不会怎么都不至于影响到连最基本的跳跃都不会了。
就在樊锦书首次要怀疑是不是训练计划有问题之际，周芮语出惊人，小手一拍懊恼道：“哎呀，全赖我之前总不举手回答老师问题、课上摸鱼。现在想举手也不让我举了。”能说出这话足以证明此人有大破天际的脑洞
樊锦书：……这和训练有什么关系。不对，这个很重要，我要告诉你妈。
宋琦：芮芮~你是怎样答应妈妈的（咬牙切齿）
少年突然鬼畜般起身，面无表情地抖楞一下左腿又抖楞一下右腿，神似人形ai。
接下来无实物表演手臂被无形中的东西束缚。被束缚住的少年本人反应激烈，挥着双臂猛地挣脱。双臂因“惯性”向后一震，双手紧握成拳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挥出。
最后两掌打开一个手心朝前一个朝后，在胸口前不断翻飞。
一个虚岁都十三岁的少年仍和小时候一样爱演，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
“我承认我有错，等我今后上初中我一定积极举手回答问题，做老师们的好助手，同学们的好榜样。”
“让我会举手吧。不用那么麻烦了，让我重新会跳跃就行。”
惊！史上第一人！他竟和空气讨价还价。
“宝，你这套……”樊锦书词穷，实在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跳大神其实挺合适的，但周芮听见必定跳脚。
三十多岁的人思考问题下意识挠头，一看便是被生活□□成这样的。樊锦书最终选择被中年人群奉为万事宝典的中庸之道，“这套……操是从哪里习得的？”师从何处？
这样经典可以封神的阳（y）间东西必是有传承的。某电视剧风评无辜被害，剧里的大男主接受众人传功那是一个正气凛然、一身的阳刚之气。
“这是我从《奇侠传》男主角身上学来的。本来想传给樊教练您的，可是我又想起您的根骨些微不佳年纪又偏大，我决定还是把它传给更合适的人吧。”安利中饱含热情，说到无奈处尽显伤感惋惜之意。
“biubiubiu”，樊锦书为三创。
樊锦书：传？根骨不佳？年纪大？我真是谢谢你阿。
成为教育者的第一天，樊锦书便学会对待小孩要包容、要忍耐。直至今日樊锦书这才发现如今自己也学不明白了。
自从教导周芮练习花滑，自己可谓是十项全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除了负责训练计划，周芮冰鞋的修刀磨刀全权负责。
小孩哪天说哪里痛，樊锦书自学按摩给他提供最好的服务。就连平时周芮吃什么都是樊锦书学完食谱按营养成分早一天晚上做完功课三思后定下的。知道的人谁不发出一声惊叹：肌肉猛男竟是一位暖心的男妈妈。
樊锦书家里人体力学相关书籍、康复护理书、按摩书、心理学书、食谱满满两书柜。所有这些书籍都是为了他能更好的为周芮提供服务。
甚至明明最讨厌鸟语（英语）的他，为了能及时获取国际最新的训练方式、科学成果以及效果数据，数不清的日日夜夜熬着头皮硬看下去。
成年人追梦比少年艰难太多付出太多。当你把花滑梦想寄托在别人身上，你就要允许他放弃、不赞同你、失败……
除了他成功，他的种种选择带给你的注定只能是失败。
他成功了，又有谁会像关注世界冠军一样关注你？你的成功是他给予你的，你注定成为无名英雄。
前路遥遥无期，梦想至死方休。
……
在樊锦书眼里是胡乱瞎比划的行为一直持续到周芮初一某次政治课了解到唯物主义方才停止。爱学习的周芮瞬间换了风向标。
课上到一半练不下去总不能不上吧？人遇见坑那就跳过去，本着相同的想法樊锦书决定一个不会，那就先练另一个。万一练一练延迟转体，举手跟着会了呢。
周芮知道樊锦书的想法一定会讽刺到您必是在白日做梦，想的还挺美。
延迟转体顾名思义选手在起跳腾空后再进行转体。
和举手一样，这些训练只能通过一遍遍不带任何防护措施的跳跃中尝试，在一次次摔倒一遍遍失败中不断积累经验。
一点点纠正到符合大赛规定再磨合到完美，从头到尾都需要周芮自行体会。
正因如此，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味真是急死二人了。一个说不明白，一个听不明白。
樊锦书东拼西凑勉强说了一些自己的体会，毫无头绪满头黑线的周芮只好应和一声“哦”。
盯着一个汉字一直看，眼睛会逐渐识别不出。总无意识的重复一项训练，动作自然会愈发变形。
‘明明悟性挺高的一个孩子，今天怎么两项都滑铁卢了？’
往昔姿态优雅身形灵动的少年此刻却好像是在空中闪了腰。
起跳后上半身先滞空，演变成少年自我理解的尬住。随后肩膀极速旋转，僵硬的上身像被绳子卷起后骤然释放的陀螺。
空中的不出的扭曲稀碎。
曾经的活泼少年变成今日的扭腰老太。逼的一向爱才如命的樊锦书现在都想和周芮解除师徒关系。
这一连串的跳跃在专业人士看来只能用两个字“丑陋”来形容。
彻底击碎师徒二人的是旁边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用着该年纪特有的童言童语跟她的妈妈说。
“哈哈哈哈，这个小哥哥好厉害。怎么能做到在冰上跳的那样有趣，我也要学！”头上的两个短揪跟着激动的小人儿忽闪忽闪地上下飞舞。
樊锦书：删好友吧。
周芮：我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思考状）
小女孩的妈妈很不好意思地朝着二人的方向歉意微笑。
师徒二人的负罪感更深了，感觉自己带坏了祖国未成年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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