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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湛枫觉得这个女人很神奇，因为她变脸的速度真的很快。
“你知道族宴是什么地方吗？”耶律湛枫觉得好笑，族宴是狼夷族最为贵重的场合，出席的无不是狼夷族贵族中的贵族，都是皇家的人，岂是荼锦说想去就能去的？
“当然……肯定是很隆重的场合！”荼锦把“好玩”两个字咽了回去，“七殿下，你不是之前还说我是你的侍女吗？带一个侍女去族宴，也没什么问题吧？”
荼锦怕耶律湛枫不答应，赶紧又说，“你放心，我绝对不惹是生非，到那里就乖乖地跟着你，我只是没见过狼夷族的那样的场合，一生也许只有一回，像我这样的平民女子，哪有那样的好运气呢，七殿下就成全我这点心愿吧，我真的只是想看看！”
荼锦这话说的，她都觉得她自己真是个天生的小骗子。
司芜国的宴会她是能躲则躲的，见世面？不存在的，她只是想报复那个野驴穹！
耶律湛枫难得有一件事能对荼锦“拿一把”的，所以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答应他，“那可不行，百流阁中的下人有这么多，要是每个的心愿都要完成，那本皇子每天还用不用干别的事了？”
“你！”荼锦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作，毕竟她最终的目的是跟着耶律湛枫去族宴，“话也不能那么说，毕竟七殿下府上不养无用之人，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族宴玩玩，没准我将来可以用我的医术帮到殿下也不一定呢？”w~
荼锦已经看出，狼夷族会医术的人不多，即使是路边的医馆，能力也非常有限。
耶律湛枫肯定不可能白养一张吃饭的嘴在府里，对于这种“被利用”，荼锦其实没太所谓。
反正，耶律湛枫给她提供住所，让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也算是一种“交换”。
耶律湛枫没想到荼锦会这么直白，不过也好，他不太喜欢令狐春影的一点就是因为他觉得女人虽然有时候可爱但是有时候麻烦。
像荼锦这样有话直说，反而让他觉得舒服一点。
但是耶律湛枫转念一想，令狐春影对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期待和要求，让他觉得麻烦，但是也是因为对他有好感，荼锦永远对他这样直白，公事公办的，是否就是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想到这，耶律湛枫心情有点复杂。但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最近他脑子里奇怪的不像他会有的想法实在有点太多了。
“可以。”耶律湛枫有点烦躁，但是还是答应了荼锦的要求。
荼锦微笑，完全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心满意足。
很快就到了族宴的那日，耶律湛枫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张面具。
“你把这个戴上。”耶律湛枫把面具递给荼锦。
荼锦第一次见到这新奇的玩意儿，拿过来左看右看，轻薄透光，她满眼兴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之前荼锦在书中听说过，在江湖上流传着一种“人皮面具”，戴上就可以易容变成别的模样。
耶律湛枫笑了一下，“你还算有见识。不过，不怕吗？”
“就是因为有见识才不怕啊。”荼锦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然后对着镜子摆弄起来，“说是人皮又不可能是真的人皮。”
面具很快就戴好了，戴上之后的荼锦，变成了另一幅平淡如水的面容。
虽然也还算可爱，但是比起她原本那副模样，真是差的不知道到哪去了。
荼锦完全理解耶律湛枫的做法，她也觉得她的样子太惹眼了。
更何况，耶律穹和令狐秋灵是见过她的样子的，族宴这两人肯定也会去，到时候若是认出来了，难免生出一些事端。
“族宴不是寻常的地方，你跟好我，不要乱走，乱说话。”耶律湛枫冷冷地说道。
“当然。”荼锦一副乖巧的样子，“七殿下肯带我去已经是恩典了，我怎么会给您闯祸呢？放心吧。”
虽然得到了荼锦的保证，但是耶律湛枫觉得这保证并不可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的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耶律湛枫换上了参加族宴的衣服，是一身黑色的衣袍，上面用暗纹织锦了狼的样子。外面则是一件披风。
和司芜国除了天子都要避讳龙图腾的习惯一样，在狼夷族，只要是贵族，皆可身着狼图腾的衣饰。
只不过，根据品阶，华丽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荼锦并没有明确地看出苍凉和耶律湛枫的身份差异，这一点是狼夷族和司芜国不同的。
其实就现在来看，狼夷族的很多习惯都让荼锦觉得很好，司芜国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还是有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荼锦和耶律湛枫坐在马车里，在马车里，荼锦悄悄掀开车帘向外望去，车窗外，是狼夷族皇都最有名的狼行大道。
“这里和你们司芜国的王都有什么区别吗？”耶律湛枫突然问道。
荼锦一愣，然后说道，“热闹都是一样的热闹，建筑风格有些不一样……人也不一样。”
耶律湛枫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是啊，其实，只是生活在不同地方的人罢了。”
耶律湛枫虽然没有参与到夺嫡之中，但是父兄的野心他是能看得明白的。
他们想要跨越千荆山，把手伸到山那边的司芜国去。
但是狼夷族世世代代都守护着千荆山，守护着不可跨越千荆山的誓言。
荼锦忽然想起之前耶律穹他们的计谋，狼夷族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归顺，想要和平。但是听耶律湛枫的话，似乎和耶律穹他们的想法并不一致？
“你是什么意思？”荼锦问道，“狼夷族如果发展壮大，应该也有要扩充版图的想法吧？”
“如果跨越千荆山，没有人知道是否会招来灭顶之灾。”耶律湛枫难得正色，“而且千百年来的誓言并不是闹着玩的，我并不认为扩充版图是什么正确的选择。到时候，水深火热的还是百姓。”
耶律湛枫始终认为，狼夷族和司芜国因为信仰的不同也许统治者之间要分个高下有意义，但是战争势必会带来生灵涂炭，无辜的是那些平民。
荼锦忽然觉得，一直以来让她觉得自大的耶律湛枫，也不是没有让她觉得产生共鸣的时候。
比如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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