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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容点点头，随着他走了进去。
“皇上，洛王妃到了。”
司南抱着拂尘回禀了一句，见到伏案批改奏折的皇上点头后，便退了下去，连在内殿里伺候的内侍也一并都随着退出去了。
内殿里安静极了，能听到炭盆里炭火燃烧的声音，还能听到永元帝翻阅折子的声音。
艺容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站在香炉的一侧，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连见到朕都不行礼了，是否觉得朕是真的不敢杀你？”
永元帝放下朱笔，抬头目光幽深，神色威严地盯着她。
艺容也抬头看了过去，浅笑着摇头：“如今我放肆与不放肆，有何区别呢？”
说着，她顿了一下，目光讥嘲地盯着皇帝。
“台面上的尊敬，对皇上您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永元帝盯着她，起身站了起来，双手束在身后：“随朕来。”
艺容看着他走进内室的寝殿时，犹豫了片刻。
她自然是不会认为永元帝会对她做什么的，而是那个被梅贵嫔发现的密室就在皇帝的寝殿里。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后，跟了上去。
到了寝殿，密室的暗道已经打开了。
永元帝站在密道跟前看着她：“敢下来吗？”
艺容看着那条幽深黑暗的密道，心底里多少是有些发怵的，但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密室里，里面明亮如白昼。
那幅巨大的地图画得很细致，各国的要塞通道上面全部都有标注。
“梅贵嫔应该告诉过你们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
他的话让艺容心头吃惊。
永元帝却是轻笑一声：“梅贵嫔自以为她进来了，朕就真的不知道。留着她没有杀，是看在她为朕生下了一个公主的份上。”
艺容抿着嘴巴没有说话，听着永元帝说话。
“你以为朕真的是在针对世族功勋吗？朕针对的是洛司两府，因为他们手中执掌着黄金火骑卫的帅印。”
皇帝的话，再一次让艺容震惊！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朕是天子，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一切不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见到她脸上吃惊的神色时，永元帝轻笑着解释。
“你们以为朕要的是赤焰令，要的是赤焰军。当年赤焰军叛国，朕又怎会为了这种军队花费心血？”
艺容凛然，盯着皇帝看：“所以你调查赤焰令，是别有目的？”
永元帝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暗室。
里面放着许多很古老的羊皮卷轴，还有许多很珍贵的东西。
“朕调查赤焰令，不过就是要一个答案罢了。”皇帝冷笑。
艺容凝视着他的后背，微微皱眉：“你是想查顺和帝的下落？”
儿子查老子，老子躲儿子。
这对天家父子果真是奇怪。
“你很聪明。”
永元帝转过身来看着她，手中拿着的一份羊皮卷丢给了她。
“有的时候朕就在想，要是朕的子嗣当中也有公主能像你这样，那朕一定会好好栽培。司瑾陵很有福气，膝下无子，却有你这么个将门虎女。”
艺容抿唇不语，一边展开卷轴来看。
卷轴上的文字是古文字，但是旁边一侧做好了批注，她看起来并不费劲。
“黄金火骑卫乃圣祖开国时创建的军队，随着洛司两府南征北战。西芜稳定后，黄金火骑卫不知所踪，古蜀的青龙秘藏，还有这颗能让人复生的活死药。”
永元帝拿起一只瓶子，里面放着一颗莹绿色的药丸。
“青龙秘藏，得之得天下，多大的诱惑啊。”
皇帝冷笑，把瓶子给放了下来。
艺容此时已然看完了卷轴，她眼底含怒，质问永元帝：“所以这就是你要将洛司两府置于死地的理由！？”
竟然是为了两枚早就已经不知所踪的帅印，洛司两府就要遭此劫难，简直就是个笑话！
“朕没有办法。”永元帝的脸色没有丝毫愧疚，甚至坦荡得很。
“只不过洛司两府树大根深，这些年耗费了朕许多的心血。”
艺容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要将他盯出个窟窿来！
可笑她的父亲还教导她要忠君护国，到头来他们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得到的只是皇帝的算计！
“朕可以让予之活下来，但条件就是司王府的那半块帅印。”
永元帝开口。
艺容看着他忍不住冷笑：“事到如今，皇上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话吗？洛司两府世代忠君护国，皇室倒是枝繁叶茂，但是两府得到了什么？”
“当年若非有两府助圣祖开国，这西芜的天下未必就是李姓。蛟龙穿甲兵早就已经布置好了，靖安王也不过是你放出去的障眼法。”
“现在皇上你还跟我谈条件，你这是在胁迫！”
艺容简直要气乐了。
“朕就算是胁迫你，你如今还有得选吗？朕知道他没死，他当年利用皇叔，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敌军的缘故而丧失能力，一切都是因为这颗活死药罢了。”
永元帝眼神阴森。
艺容心中凛然，她目光也落在了那颗莹绿色的活死药上，尽管心底愤怒至极，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这是在岭南秘密隐藏的事情？”
永元帝点头，合上了暗室的门，带头走在前面离开密室。
出了密室，艺容忍不住盯着那道缓缓合上的暗门，永元帝心思的深层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临城就会灰飞烟灭，包括予之。”
永元帝凝视着她开口。
艺容捏紧了拳头，脸色绷得很紧。
“那临城将士的性命呢？！”
她忍不住愤怒，真相知道得越多就越残酷，此话果然不假！
“为国牺牲，他们都是西芜的勇士，朕自会抚慰他们的族人。”
皇帝继续坐回了书案前，淡淡地回答她。
“征战沙场，为的不就是想要建功立业，加官进爵吗？他们死后，朕会恩赐他们的族人。”
听闻这番话，艺容心底里的怒浪滚滚，可是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死死地盯着龙案前的永元帝。
“洛王妃，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尽快出宫去考虑清楚。朕的话从来都作数的，若是你不信，大可以选择其他的方法，看看是否能够保得住临城。”
见她还没有离去，永元帝抬头目光冷漠地看着她又补充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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