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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敢想那么一个开朗善良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虽然遗体尚未送进宫里，但是沿途的斥候已经将消息传到宫里了。
那么此事看起来就是有了定数的。
司晴看着眼前这两人，她们的心情她是能体会的。
她看了一眼的丹蔻，略作沉默后点了点头：“我还在越城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梦茵的确是不在了，你们要节哀。”
她脸色平静，乌黑眼眸中的神色谁也看不见她的内心。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梦茵……不，如今该是叫她荼锦，她若是有了新生，那么关于她的前尘往事，就随着这些事情一并消失吧。
她知道徐诗映和司空雪芸跟李梦茵之间的情谊，相比而言，她们的情谊要远比自己的更加深厚。
倘若今日知情者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她们势必是不会对自己守住这个秘密的。
但是她不是她们，她所经历的事情是她们无法想象的。
也正是因为她与她们之间的情谊没有那么深厚，她才能更加直观和准确地对这件事情做出判断。
荼锦如今在北舜有北景善护着，倘若就算是有朝一日她们有可能会相见。w~
但是她们于荼锦而言是陌生的，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相信北景善那么聪睿的一个人，会有办法保护住他喜欢的荼锦。
她也多希望荼锦没有经历过那翻噩梦般的好经历，但有的事情已然发生，这世间里唯一最不可能会成为现实的就是“如果”这两个字。
徐诗映闻此，她发红的眼眶再次有泪水滑落了下来，司空雪芸也忍不住，两个人挨得近，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
司晴看着她们两人如此伤心，她虽然有心宽慰，但是她知道在经历自己最悲伤的事情时，她们最不想听见的就是那些毫无用处的安慰，索性还不如给她们的一个安静的空间。
徐诗映和司空雪芸到底都是世族贵女，尽管伤心，但不会太过失态。
而徐诗映与帝都里的其他贵女不同，许多的事情她是很快就能分析出来利弊的。
“她真走了也好，当初龙城那样的凶险，她倘若是落入了其他人手中的话，只怕活着对她来说才是地狱。”
“她那么善良灿烂的一个人，我真是不敢相信她若是真的被人糟践，未必就肯活下去的。虽然当初知道的这件事情或许会发生，也知她性命会有危险，我日日在家中给她抄写经书，到底还是无用的……”
徐诗映喃喃道，言语之间既是心疼，又是伤心。
司晴看着她们，梦茵这一生能有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幸运。
“你此话说得是极对的，并非是我冷情，而是我太清楚皇上的心思了。倘若梦茵真是回到龙城来，那又能如何呢？”
“她是皇室尊贵的公主，私逃出宫不说，还只身前往军营，倘若真是落入敌手，可想而知她会经历什么事情。”
“即使是她能够毫发无损地回来，但是在皇上的眼中，她已经不是那个掌上明珠的明珠公主了，而是给皇室抹了黑，丢了皇室的颜面。她若是活着回来，下场不会比如今的好。”
徐诗映和司空雪芸不像是其他贵女那样对帝都的事情不了解，她们深知司晴说的这番话的含义。
相较而言，眼前这或许是“李梦茵”最好的归宿了，遗体回来了，皇上必然会下旨风光大葬，甚至还能以此来激励西芜的军士，振奋士气。
她若是活着回到帝都的话，难道要她们看着皇上赐给她一杯鸩酒，或者是一条白绫，眼睁睁地看着李梦茵去死吗？
“你们也不必太过伤心了，这或许就是身为皇室公主的命运，她们的一切都是与皇室的利益紧密相连的。你们若是伤心过度，她瞧着未必就会开心。”
见两人哭得眼中红肿，司晴忍不住叹气安慰两人。
司空雪芸抬头看着她：“我爹说此番泽城的战事颇为诡谲，你与洛王都要担心些才是。蛟龙穿甲兵迟迟不肯出现，只怕是还在等着什么事情，我爹他担心有些事情会像是当年老洛王那样。”
司晴略有几分诧然，不过想想倒是也能明白了。
梁岳那时候还不是兵部尚书，那时候的他还是父亲麾下的一个前锋，想来是对当年的一些事情也是知情的。
看来这西芜朝野上下的官臣都十分清楚他们这么帝王的脾性，之前在越城的时候，云靖也有这样的说法。
而今连梁岳这位兵部尚书也有如此猜测，这件事情叫人意外，但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毕竟永元帝之前在越城的安排已是非常明显了。
“放心吧，此事王爷与我心中早有戒备，倘若真是会出现什么状况，我们也都有后手，未必就能让他们得逞，只是这场战事恐怕过了年关都未必能收尾。”
司晴点头浅叹。
“这几日你还是在府上莫要出门，帝都里的风言风语对你不好，只怕你听了会心里难过。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你瞒着我们此事，但到底你的身份敏感，你自也是有你的苦衷。”
“只是你如今身份明了了，我对玄明宗的事情也是听说了，只怕对方未必就会放过你。纵然这里是帝都，你一切都要万事小心，若是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差人来告诉我雪芸。”
徐诗映看着她，说话声音温和又充满担忧。
“是啊，青龙秘藏被传得神乎其神，古蜀也重出江湖，大祭司与你的关系匪浅，但终究是未曾谋面过，她只怕未必就肯把你当做是亲人来看待，你莫要轻信了去。”
司空雪芸在一侧也点头叮嘱她。
她们皆是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会是司晴。
“你们放心，我都明白的。”司晴点头，即便是这样凛冽的寒冬，心中有暖阳，那便是晴天。
“我们这几日就在家中给梦茵抄写经书，只希望她来世不再入皇室，做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就好。如今消息也都传开了，你这府上虽然是冷清了些日子，但只怕这几日会让你有得忙了。”
徐诗映开口，这种感觉甚是奇妙。
虽然知道眼前人不只是艺容，但是那种彼此之间的情谊却没有因为她身份的变化而生分，这些话自然便脱口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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