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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风最是刺骨的冷,饶是这般,两人还是忙出了一身的冷汗。
俞蕊一边接过羊皮囊的水袋喝水,一边也将另一只水袋递给她,微微喘着气叮嘱她。
艺容也的确是累得够呛,因为这患者在不断地增多,就早晨到现在,病倒的将士已经有三千多人了。
虽然数量增多的频率没有晨起那般可怕,但是这个数字却是只增不减,因为至今她们都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也不管军帐四周是否脏,理了理裙摆就坐在了冰凉的石头上,拿着水囊喝了一口水,目光远眺着已经扎满了军帐的校场。
这么下去可不行。
“公主,我看着这数量虽然是在增加,但却是很少了,症状似乎也没有第一批的人那般严重。至今他们也都是高热不散,腹泻不止。这腹泻虽然是减缓了,但是这高热却是最要命的。”
两人虽是坐下来歇息了,但嘴上功夫却是没闲着,这些将士病得实在是古怪。
艺容眸光幽深,这算不得是什么好消息,但却足够让他们松一口气,怕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病症一直爆发下去,而他们却找不到病因所在,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姑且先过了今晚看看,脉象没有异动,多半也只能是那个东西了,只是我才疏学浅,还得去翻看一下医书才是。”
这一天忙活下来,她们除了统计患者之外,做得最多的就是观察病情了。
这些将士的症状几乎一致,而且脉象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加上大祭司的身份,那也就只能是蛊虫的缘故了。
“俞姑娘你的意思是……这些将士都中了蛊术吗?”
代茉一直在给两人帮忙,这一天下来她也是累得够呛,正在喝水时就听见了俞蕊这句话,惊得是脸色发白。
毕竟这各国对于青疆一带的蛊术都是闻之色变,蛊术被传扬得邪乎,这百姓之间更是人云亦云,这畏惧也就是这样在谣传之间产生了。
“代茉,你的脖子怎么了?”俞蕊正想要点头,忽然瞥见代茉的脖子上有一粒一粒的红疙瘩,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脖子。
艺容闻声也看了过去,下意识便微微蹙眉,代茉脖子上的这些红疹怎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俞蕊,取你的银针来。”~
她连忙放下水囊,起身朝代茉走了过来,俞蕊不明所以,还是打开药箱取了一根干净的银针递给了她。
代茉面露疑惑和害怕,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一摸倒是不打紧,但是随后那些红疹就好似活了一般,竟迅速移动改变了位置。
“啊!”代茉自己有所感受,惊得头发根几乎倒竖,连上血色全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公、公主……我这是不是中蛊了?”代茉吓得魂飞魄散,眼里含泪看着艺容询问。
艺容微微拧着眉头,手中拿着银针蹲在她跟前,沉声叮嘱:“你别动,我瞧瞧是不是我猜想的那样。”
代茉一动也不敢动,艺容两指迅速掐住其中一粒红疹,银针迅速刺入挑出!
只见针尖上有一条细如发丝般的红色肉虫在挣扎,但是寒风凛冽,刚挣扎没几下便死了。
“这……”俞蕊震惊不已,代茉已然是被吓哭了,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就感觉全身有千万条的小虫子在蠕动,这种感觉太过?人了!
“王妃,奴婢……奴婢会不会传染给你们呀?”
代茉尽管怕得要死,但是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下意识地就挪着屁股退了两三米出去,含泪询问她。
艺容摇头:“蛊术没你们想象的那般可怕,蛊虫也不容易培养,这天地万物之间讲究的是一个平衡。这养蛊是需要耗费心血的,即使走的是那些不正统的路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蛊虫是需要媒介才能进入宿主体内的,没有媒介的支撑,这些蛊虫既不能传染旁人,也不能存活。所以这一点你放心。”
听她这般解释,代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底稍稍有些宽慰。
“那、那奴婢会死吗?”
艺容看着针尖上死去的小虫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我自然不会让你死的,除非你能让这些虫子在三日内长大,在皮肤底下啃噬你的血肉。”
她的话音刚落地,几乎是同时,俞蕊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两人的脸色解释一变!
“立即去重病区!”艺容手指一弹,银针上的血渍和肉虫飞了出去,与俞蕊立即匆匆朝重病区赶了过去。
代茉欲哭无泪,双腿发软了一阵子后朝才能起来去追上两人的步子。
“疼,好疼啊……”
“痛快点,给我来一刀吧……”
军帐中,最先出现症状的那一批将士蜷缩成一团,在军帐里打滚,神色痛苦而狰狞,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了。
艺容皱眉,与俞蕊相视一眼,分别去给人诊脉。
这一次脉搏变得非常可怕,就好似要从手腕蹦出来一般,跳跃得极其猛烈!
“你是哪里疼?是这里,还是这里?”
事态紧急,艺容自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抬手在那将士身上的几处地方按了按,顿时那将士疼得双目发赤,猛地抬手把她给掀翻了!
艺容被推得踉跄,俞蕊眼疾手快地将人给扶住:“公主,你没事吧?”
艺容神色冰寒,目光紧紧盯着那将士:“无事,叫几个将士进来,给我腾出一间军帐,我需要解剖查验。”
她发现得太晚了,大祭司这一手实在是太狠了!
除非是有大祭司的解药,否则这几个人是挨不过今晚的。
俞蕊的脸色变了变,看着这些将士,不觉捏紧了拳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别无他法,我若不了解清楚对方下蛊的手段,就无法解蛊。”艺容脸色愈发阴沉,眼底闪烁着点点寒芒,她没想到大祭司的手段竟这般歹毒!
俞蕊抿紧了嘴巴,看着这军帐里的四个将士,他们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阵杀敌的英雄,铁骨铮铮,眼下却被折磨成这副样子,可见是真的承受了极大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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