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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罗也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倘若永元帝真是要计较起来的话，这件事情对洛王和公主都无益。
“不必，只怕从我进门开始，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部署的，估计这会儿消息已经在送往帝都的路上了。”
艺容沉声，脸色虽然阴沉，但却没有半分惊慌，反倒是冷静得可怕。
傅氏和陶氏两人闻言，皆是脸色泛白，万没想到这庙堂之争如此可怕，只是一首戏曲罢了，竟要这般小心翼翼。
“那……那怎么办？”陶氏谨慎问了一句。
艺容摇头，看着两人，又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繁华的大街道：“你的药方本宫会让人送去，本宫有些乏了，先行离去。”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心思再看这些的。
傅氏和陶氏也知这事情严重，连忙起身送她出去。
艺容一路脸色都有些阴沉，回到宅院后，知春立即就跪了下来。
“主子，还请责罚奴婢！此事都是奴婢的错。”
“起来说话，我方才说过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我也不会责罚。”
知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瞧见她脸上的威严时，便只能应声：“是。”
“你下去吧，这几日王爷劳累，叮嘱厨房那边饭菜用心些。”艺容抬手，示意她下去。
知春点头，微微躬着身子退了下去，还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房门。
屋子里就剩下了艺容和幽罗。
“主子为何要支开知春？”幽罗平时虽然少言寡语，但心思通透，一眼就瞧出了艺容的用意。
艺容纤手轻轻叩击着桌面，眼底神色深沉：“不支开她，如何吩咐你去办事？”
“主子请说。”幽罗闻言，立时抱拳。
艺容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默了许久的时间，方才开口：“你去查查知春这几日都去了哪些地方，都做了些什么，都见了些什么人。”
听见她的话，幽罗不免吃了一惊，有些愕然地看着她：“主子你的意思是她……”
“但愿我的猜测是多余的。”艺容沉声，眼底藏着无尽的锋寒。
他们一路南下到江南，行程计划都十分严密，知道的人极少，毕竟从前江南道伏杀一事还历历在目，此事是冒险不得。
但他们的行踪还是暴露了，险些全军覆没。
“属下这就去。”幽罗神色也跟着变得凝重，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因为凌霜阁的事情，艺容心底虽然不安，但还是不忘写好了陶氏的药方，差人送了去。
黄昏时分，洛渊才和汪肃一同回来，两人的脸色已是没有刚来江南时的凝重。
“王妃今日没出去？这盛会在即，江南这段时间可是热闹得很。这边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不日就可以启程回帝都了。”
汪肃见到她时，说话虽然仍旧是瓮声瓮气充满威严，但却少了几分生硬。
艺容看了一眼洛渊，轻笑了一声：“只怕有人不会让我们这么快回去的，若是阿渊回去早了，阻碍了他们的路，怕是又要多派些人来取我等的项上人头了。”
“发生了何事？”
见她这副语气说话时，洛渊便知道她不痛快了，走到她跟前浅声问了一句。
艺容也没避讳汪肃，将今日在凌霜阁发生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宋郎三谏……”汪肃闻言，脸上神色略有复杂地看着洛渊，轻轻叹息：“时隔这么多年了，这首戏曲还是唱到了你头上。”
艺容不解：“这戏曲里难道还有什么忌讳吗？”
“夫人有所不知，这犯了皇上的忌讳。”
柒夜笔直地站在一侧，见她追问，忍不住接了一句。
“既然是犯了忌讳，那为什么还能唱？”艺容疑惑。
“因为父亲听过这首戏曲，当时觉得词曲妙极，回帝都后，与皇帝提到了一两句。皇上认为父亲这是在嘲讽他不听进言，而宋郎又是的反贼，认为父亲要做宋郎。”
洛渊浅声开口，艺容诧异，这件事情她从未听父亲提到过。
“同样的计谋用两次，洛王，这次你如何解？”汪肃看着洛渊，丝毫也不担心，反倒是有几分要袖手旁观看戏的意思。
“本王的事情不劳将军你烦忧，还是想着办法去抓回赵荣。”
男人抬眸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低醇却很冷。
汪肃一向肃冷，听闻此话后倒是笑了笑，扶了扶腰间的佩剑：“若是洛王需要人手，可跟本将说一声。”
洛渊没搭理他，推着艺容回了屋子。
到了房中，艺容看着他问：“这么说来，皇帝当年那样针对父亲正是因为这首戏曲？”
“嗯。”他应了一声，蔚蓝色眼底神色深沉，隐隐有一抹寒色浮动。
艺容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是我不好。”
之前傅氏和陶氏所言，她就觉得不妙，但却没想到永元帝当年会因为这样一首曲子，就如此针对老洛王。
眼下他们困境虽解，但仍旧四面受敌，对方这是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没有这一说，你是我的妻子，你我荣辱与共。算计你，自然是在算计我。”
男人摇头，眼底神色冷沉，随后吩咐柒夜去调查。
“你有怀疑的人了？”见他眼底的沉思之色，她问了一句。
洛渊看着她，眼底神色有几分复杂：“但愿是我猜测错了，如果真是他，太子未必能接受。”
“你是说……”艺容吃惊，迟疑着，但话却没说完，她自然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知道此事的人必然对我们都十分熟悉，并且让我们毫无戒备，因此才能一击必中。”
他的话让艺容沉默，想到知春自来到江南后的一些反常，她虽然也不愿意将一个人想得太过黑暗。
但她不得不去做最坏的猜测。
“只是不知道皇上再一次听到这首戏曲，是否还会像从前也一样？”w~
她声音沉沉道，握着他的手不觉加重了几分。
洛渊抿了抿薄唇，抬手捋了一下她耳鬓的发丝：“无论好与坏，皇上对我从来都只是一个态度，再坏也不能坏到哪里去。只是他太急切，现在西南大军压境，大有要开战之势。再不满，皇上也只能压着。”
艺容闷闷地点头，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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