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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八个字，寒了许多人的心。
这几日的西芜帝都就好似笼罩着一层阴云，所有人的心底都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太后毒发死在了梦姬的宫里，但是皇上却只是命人收押天牢，甚至还有传言，皇上还去偷偷看了梦姬。
这等传言一出，无论真假，皇上失去的人心已是收不回来了，承恩公杜振维这几日都在前后奔波查明真相，在听到此等传言时，气得当场昏厥，卧榻不起。
一时间前朝后宫震荡，皇帝如此实在荒谬，但却是无人敢近前说话，可是看着皇帝如此糊涂，那些言官坐不住，很想要参奏。
但是皇帝却一直把自己关在养心殿中，不问丧事，不理朝政，谁来都不见。
“父皇的状况如何？”
九皇子府中，李牧清自从被幽禁在自己府邸中后，磨平了身上的一些棱角，整个人也都清瘦了许多。他面前放着棋盘，魏芸竹坐在一侧给他剥葡萄，夫妻二人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和谐了许多。
“仍旧在养心殿中，不见任何人。”被幽禁的是李牧清，魏芸竹作为九皇妃，自然是还能出府走动的，她每次出去都能为九皇子带来新鲜的消息。加之两人憎恶的人一致，久而久之夫妻二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下来，甚至也有了些许感情。 m.a
“那个梦姬呢？父皇还顶着那些老家伙的风头去见她？”李牧清张口吃下葡萄，面上神色平静，未见他有丝毫的悲伤之色。
魏芸竹红润的面孔上露出笑意，一边剥葡萄皮一面浅声说：“可不是，听宫里的传言，昨儿晚上又去了。皇上如此，看样子当真是被迷惑住了，太后都薨逝了，他竟还舍不得那妖姬。”
这一次的事情他们没有插手，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经历了桩桩件件的事情后，夫妻俩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扳倒太子一党，就只能等待时机，等待他们露出最薄弱的一面出来。~
“我这个父皇，口口声声说仁义孝道，如今呢？他若是有一日清醒过来，知道这些事情后，他会如何？”李牧清心头痛快无比，他痛恨厌恶这个父皇。纵然母妃有错，难道他就没错了吗？
母妃的族人不过是想活着，想报仇罢了，何错之有？若是他墨蓝族强盛，又何至于会落到这样的田地呢？
“殿下，此等话莫要再说，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只需等待时机，不着急。”魏芸竹连忙接话，在一边体贴又温柔地劝他。
李牧清颔首，夫妻二人旋即有说有笑，全然不理会外面发生了多大的震荡。而与九皇子几乎一致的还有四皇子和六皇子，皆是都在府中不出门，于太后丧事并不过问。只是在府中设了灵幡，挂了白绸烧了白蜡。
对于他们这样的表现，文武百官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有两位是幽禁于府，没有圣旨是无法出府的。而皇上又不愿意见人，这丧事便都落在了太子和琴妃身上，母子俩忙前忙后，看得文武百官不禁动容。
“主子，洛王与慈惠公主以及贤亲王已经到城外了。”太子府中，书墨进来匆匆回禀。
李宴闻言，狭长的凤眸潋滟，泛起丝丝柔色，但这抹柔色转瞬即逝，消失得极快，连书墨都看不清楚。
“如今是皇祖母丧期，孤就不出城迎接了，你带话到洛王府，晚上孤再去见他。”李宴吩咐书墨。
书墨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出去了，书墨离去时没有瞧见站在远处树荫下的凌雪。
“橘芯，你说太子……”凌雪原本是想说“太子知道她回来才如此高兴的吗”，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妥，便止住了，一双眼睛只望着李宴的书房出神。
“娘娘，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橘芯听得不大真切，便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让你吩咐厨房炖的汤如何了？这几日太子劳累，他身上的伤虽是好了，但也不能大意，以免落下病根……”
凌雪摇摇头，然后带着橘芯回自己的院子，一边询问橘芯。她的心情很复杂，自从她进了太子府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已是超出她能接受的范畴，但是她不得不撑着，她是太子的侧妃。
太后薨逝，前朝后宫犹如发生了大地震似的，太子忙得脚不沾地，她心疼得紧，但能做的事情却也是有限的。原本洛王与艺容是不必回来的，可太后留了遗旨，纵然皇帝不愿意，也不能违抗太后的遗旨。
她没想到慈惠公主和洛王会回来得这么快，从遗旨送去，前后不过五日罢了，这是日夜兼程吗？
……
艺容与洛渊是骑马赶回来的，的确如凌雪所想那般，确是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一则太后薨逝存在的疑点太多，还有如今西芜局势动荡，无论永元帝如何昏庸，这皇位如今还须得他坐着；二则因天脊山实在是脱不开，他们这一离开，虽是有司王爷与司空少卿在守着，但是洛冷此人的心计不可猜，所以他们并不能离开太久。
但是这日夜兼程地赶路可是快要把艺容给颠得散架了，一下马背，她就忍不住扶着树干在一侧狂吐，几乎是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
“送夫人回府休息，我先入宫去……”
“我没事，我陪你一道去。”
听洛渊这么一说，艺容连忙拿着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脸色有些发白，微喘着说道。
“听话，你身子不舒服……”
“不行，予之你知道我如此拼命赶回来是为了什么的，耽搁片刻我都不愿意，太后不能就如此……”
艺容目光坚毅，口气坚决，尽管她身体的确是难受，但是比起太后的忽然薨逝，永元帝的异常举动，这些她都需要弄清楚。
见她如此执拗，洛渊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伸手去握着她的纤手浅声说：“我扶你。”
这下艺容没有反对，柒夜此时拿来白麻给两人，两人系在了腰间，这才朝宫里走去。半道上就碰到了书墨，他将太子的话简洁转达之后便立即去回禀太子了。
“这几日太子和琴妃，也真是苦了他们……”艺容看着巍峨磅礴的皇宫，想到这几日在路上得到的情报，她心头难免唏嘘，谁能想永元帝会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情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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