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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车辆驶入了一片低矮的建筑群。
张岩第一次知道，如今的杭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高矮不一的自建房，落在水泥路的两侧，背靠着茶山，有的院子布置巧妙，繁花锦簇。
而陈菲家的院子里却落了厚厚的灰尘，似许久没人打理。
门窗也都锁了个结实。
无奈，二人只能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大叔，这是陈菲家吧，家里怎么没人呢？”
头发花白的大叔，放下手中的书，狐疑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是陈菲家，你们是？”
“哦，我们是陈菲公司派来进行员工家庭慰问的同事。”
周崇胡编的飞快，一点都不带卡顿的。
“哎呦，那你们可来错地方了，陈菲那丫头，早把她妈接到城里去了，两年多没回来了。”
周崇和张岩诧异的眨了眨眼。
怎么可能？
“没听说啊，公司登记的地址就是这里啊？”
“你们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陈家那丫头吧，这里早不住人了。”
说完，大叔就拿起手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周崇压在心底的疑惑，拉着张岩上了车。
“查一下，是不是住在赵松明和秦卓名下的房子里。”
事实上，在警方所调查的资料中，陈菲根本没有在杭城租房的记录，当然她名下也没有任何不动产。
这栋唯一的住所，也是登记在陈菲母亲名下的。
张岩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
“没有啊，就连酒店也没有长期入住的登记记录。”
周崇指尖敲打着方向盘，眉头紧锁。
“汤丽名下的房产也没有？”
张岩懊恼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这母女俩总不可能睡桥洞吧？”
“查陈菲的行踪，看她平时下班之后都去了哪里。”
周崇丧气的将车子打着火，一路驶回杭城市区。
车子刚开进杭城市区，张岩就从监控里找到了陈菲母女住所的踪迹。
“崇哥，找到了，在城西爱福小区，那片都是快要拆迁的老房子。”
周崇心头一跳喜上眉梢，可算找着了。
“走。”
很快，车子开进老旧的小区，小区里道路狭窄。
周崇只能绕一圈把车停在了小区外边的马路边。
“那栋楼？”
周崇边走，边问道。
张岩眉头跳了跳，心虚道。
“监控只查到了这里。”
周崇脚步一顿，无语至极。
想想也是，这种老小区里，监控能是好的才有鬼了。
三步两步走到门卫出，掏出了证件和陈菲的照片。
“大爷，这姑娘您见过吗？”
门卫室，大爷将脑袋探出窗子。
“哎呦，这不是小陈嘛，她犯事啦？”
“只是协助调查，她家住那栋楼啊？”
“28号楼，301，有几天没见着她了，她妈应该再家，你们可以上去看看。”
周崇笑着给大爷递了一包烟，转身走进小区。
“查一下这套房子的业主。”
不等周崇说话，张岩就咧着大白牙，将手机献宝似得塞给周崇。
“这还用您吩咐，已经找着了。”
周崇轻笑一声，张岩这小子。
不得不说，就这技术，那进国安也是绰绰有余的。
“舒杰？”
周崇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舒杰？
压下心头的疑惑，周崇敲响了301的房门。
“你好，杭城市公安局，周崇。”
“你好，你们？”
陈母有些不安的将人请进门，还没开口眼眶先红了半圈。
“是不是我女儿出事了？”
周崇和张岩连忙出言安抚。
“你女儿公司的上司赵松明你认识吗？”
陈母一愣，茫然的摇了摇头。
“菲菲到底怎么了，这孩子从来不和我说她公司的事情。”
“陈菲没事，她现在在警局协助我们调查一些情况，很快就能回来了。”
周崇坐在沙发上，轻声安抚道。
听到女儿没事，陈母捂着胸口的手这才松了下来。
“哎呦，可吓死我了。还以为菲菲出什么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位警官喝水。”
周崇和张岩客气的接过水杯，目光在室内打量。
“陈菲的成绩很好啊。”
周崇指着贴了满墙打的奖状，语气满是赞叹。
提起女儿的成绩，陈母的拘谨瞬间一扫而空。
“那可不，我闺女从小就不用我操心，成绩一直很好。我和她爸不争气，一年到剩余的钱，连菲菲的兴趣班都交不起，都是菲菲用学校的奖学金自己交的。”
“这房子房租多少钱啊？应该比市区便宜很多吧？”
周崇见陈母打开了话匣子，话头一绕，绕道了房子上。
“这是我闺女租的，问她多少钱，她也不说，孩子工作不容易，我就想着做做保洁好歹把房租赚出来，可那孩子硬是不让我去工作。”
陈母叹了口气。
“你说我好手好脚的，在家里不得闲出病来，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帮我说说她，我说的她也不听。”
看得出来，陈母是个非常淳朴没有心眼的人，手脚也勤快。
家里虽然陈旧，但被收拾的非常干净温馨。
见话题跑偏，周崇连忙拉了回来。
“陈菲从没跟您提过公司的事情吗？”
“没有。”
陈母有些歉然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自己没帮上警察同志有些抱歉。
“汤丽您知道吗？她是陈菲的同事，也是陈菲的好朋友。”
周崇笑眯眯的端起水杯。
“知道知道，汤小姐是个好人，我们菲菲的工作还是汤小姐帮忙介绍的。”
说到这里，陈母表情有些恼怒道：
“说到这个，你们可要帮我好好训训她，汤小姐多好的人啊，就因为工作的时候多说了她几句，菲菲就生了人汤小姐的气。菲菲那孩子倔的很，我怎么说都不听，真是愁死个人。”
“除了汤丽，您还知道陈菲的其他同事吗？”
陈母偏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知道，刚开始还和我说说汤小姐，后来突然就和汤小姐闹别扭，之后就再也不肯说公司的任何事，我要是多问几句，她准得生气。”
“那你知道陈菲的男朋友吗？”
周崇试探道。
“男朋友？”
陈母愣了愣，脸色一冷。
“是不是那小子犯了什么事连累菲菲了，我早说了让她和那个混小子分手，她就是不听，我这个当娘的能害她吗？那小子眼神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周崇和张岩对视一眼，扶着陈母的后背，忙问道。
“您说的是？”
“秦卓啊，我女儿可是个好姑娘，除了秦卓可没交过其他男朋友的。”
陈母严肃的看着周崇和张岩，一副你们不信我就发誓的样子。
“她们不是分手了吗？”
周崇按下心中巨大的震惊，不动声色继续道。
“分手了吗？哎呦，那肯定是那小子纠缠我女儿，警察同志你们可得管管，那小子三天两头就来我家楼下找菲菲。”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警告他，让他以后不要纠缠陈菲。”
周崇信誓旦旦的抱着一番，安抚好陈母的情绪，便起身离开了陈家。
出了小区，天已经全黑了。
老旧的小区附近，连路灯都只有稀疏几盏。
昏黄的光线，给路灯下买炒面炒饭的大婶，打上一圈暖融融的光晕。
趁着周崇开车的间隙，大婶快速的炒出两分炒饭递给张岩。
“崇哥，加肠加蛋。”
张岩打开车门，冲着周崇晃了晃手中散发着香气的炒饭，笑的一脸荡漾。
“咕噜噜。”
周崇吞着口水，揉了揉叫个不停的肚子将车重新停好。
两人蹲在路边，大口扒拉着香喷喷的炒饭。
梳理着今天的收获，心里一阵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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