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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邢红璇的心意,六系灵根筑基九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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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天凤血脉者少之又少,昔年尽数被太一门拉入门内,仅依上云乃是世家大族之女,轻易不可入太一门,故而她造就了传奇人生。

    莫九鸢早些年在太一门待过,后来遇上依上云后,便脱离了太一门,而现任少司命乃是寂笙少司命即将魂归忘川时收入门下的,具体再往前追溯,便没有了萧安宁的资料。

    寂笙临终前的任命,枫糖自己在一旁看到了全部情景,是以,这么多年它没有怀疑过萧安宁的身份,更不会将她联想在北周三公主这个身份上。

    如今细细想来,二人身份十分吻合的。

    是寂笙少司命的任命,打断了所有的人想法,加之萧安宁自己这么多年丝毫不提及自己身份,因此,无人怀疑她。

    想了这么多,枫糖觉得自己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玩得团团转而不自知,简直愚蠢极了。

    它眼下最担心的是,若是少司命真的是穆湘洛,那她答应寂笙少司命的第二件事便不会办成了。

    萧安宁虽说心神深沉,手段阴暗,但并非是弑母之人,心底处存着几分良善的。只是现在,太一门血冤未曾洗净,不能让萧安宁变成穆湘洛。

    思考清楚后,它微微摇首,否认道:“那里面孩子很多,不知你说的是谁,我太一门现任司命里很多都是从玄虚阵里走出的孩子,不过没有像北周三殿下这般的天凤血脉之人。”

    依上云神色凝然,她并不相信枫糖的话,太一门内司命皆是天生血脉之人,六者玄鸟,六者凤凰,少司命更是个中翘楚,怎会没有天凤之人。

    她疑惑不语,枫糖又解释道:“现在的太一门时十二司命,无一人是天生血脉之人。”

    “那你们少司命呢?”依上云站起身,置在胸前的双手骨节分明,但神色依旧淡漠,很少会笑的人,勉强的笑容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就连平时对待朝臣的微微淡笑也极是敷衍。

    一语中的,让枫糖吃惊,觉得眼前北周帝王识人心,善观人事,它怔忪了须臾,碍于依上云不大好的脾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扒拉着自己爪子扣着青砖的缝隙,无奈道:“我太一门少司命确为天凤血脉,不过她已近不惑之年,不会是你们北周三公主。”

    对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枫糖是手到擒来,平常对着门内司命们就这般糊弄,只是遇到萧安宁就不太好使了,但是北周的皇帝还是可以糊弄下的,毕竟谁都没有见过少司命。

    再者,就算周帝想见,让萧安宁使些幻术,蒙混过去就是。

    依上云蹙起眉头,凝结了几分疑惑,一座巨石堵在心口,总觉得哪里不对,可那样的诱惑摆在面前,灵狐断然不会用谎话骗她。

    除非,不说实话的原因比她给的条件带来的利益更加大,须臾后,她细细打量着灵狐,蚀骨般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熟悉感愈发加深,她森然道:“灵狐,让你们少司命来见朕,寂笙朕都可以杀死,太一门剩下的小虾米,朕若狠心定然可以全部剿灭。”

    都知,太一门的少司命需是天凤血脉。

    枫糖咂舌,这个晚辈比萧安宁更难糊弄……果然是母女,母亲比女儿更难敷衍,不过自古帝王皆是凉薄之人,更何况是身负深厚灵力的凤凰,它凝涩道:“既然陛下相见,就传话给太一门就是。”

    这个烂摊子就丢给少司命去,谁让她瞒了所有人十多年了。

    依上云不愿与它多话,也未曾让它出宫,将之留在宫里,只让人传话太一门,需与少司命见一面。

    秋风萧瑟,碧树凋零。

    早晚之间的气候差了很多,深夜里寒风已然开始肆掠,浮云飞絮几日前就已经离去,枫糖进宫未归,府内只有萧安宁与七夕,更加冷清了些。

    夜色,迷雾深厚。

    萧安宁近日夜夜梦魇,总梦到自己满手鲜血,站在尸骨成堆的城楼下,满目疮痍,左侧是火势燎原的火山,右侧竟是绵绵白雪,而她身在中间,无数冤魂向她索命。

    每当此时她都会从梦中惊醒,周身如火烧,全身筋脉都跟着在撕裂,心中的恨意日益蔓延,辗转挣扎不得结果,她痛得无法,只好起身调息。

    然而境界跌堕,让她的身体更加难以承受这一切,忘川反噬加剧了经脉的损伤,枫糖说的对,她已经彻底无法回到灵隐境了。

    她挣扎着醒来时,不过是子时,床前一盏孤灯很是微弱,她揉着胸口靠在枕上,体内又似燃起烈火,烧得她头昏脑胀,扣住身下锦被,粗粗喘息,眉心紧紧凝住。

    外间黑暗如同翰墨入水,难以化开,白月晶莹,她坐起身,再次调息,就算不能提升灵力,至少不再承受反噬之苦。

    温净来时,觉得府内冷清,清秀的眉眼渐渐紧蹙,清晨风淡,加之露水,更显凉意了,她推开萧安宁常住屋子的门,竟然没有人,她记得萧安宁自忘川回来后,身子就一直不好,日日卧榻,今日怎地出门了。

    不过府内就这般大,走到后院时就在满目的菊花里看到萧安宁洁白的身影,露水清新,四处散发着菊花沾露的馥郁,露水打湿裙摆,白衣下的泥土亦很显眼,犹如风雨过后的白莲。

    “阿洛。”轻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安宁走了过去,见温净眉眼中微微带着笑意,她笑道:“看来你的事情进展不错,先要祝贺你了,不过对峙秦尚明的时候,切勿被他的父女之情欺骗。”

    萧安宁处于一片雾霾之中,眸色盈盈,波光轻漾,脸色白得几近吓人,温净看到后,有些心疼,紧张道:“你是不是真的遭到反噬了?”

    “嗯。”萧安宁轻轻应了一声,枫糖嘴里存不住话,只怕早就告诉温净了,想瞒也无用,她不如大方承认。

    温净撇撇嘴,眼眶红了红,近日因着忘川之故,陛下待她很好,都以为忘川之内,是她相救,可事实不是这样的。看着萧安宁愈发虚弱的模样,她心中愧疚加深,垂眸道:“陛下,以为忘川之内救她归来的人是我,因为你我都是灵隐境。”

    萧安宁唇角淡淡的笑意很快僵住了,李代桃僵之事,竟也会发生在她和温净之间,她以手抵唇轻轻咳嗽两声,笑了笑,“这样很好的,有助你得到陛下的信任。”

    温净心中紧张,未曾捕捉到她话间的一丝丝颤声,她不知陛下如何想的,只是母亲让她认了,她就认了,可细细想来,若是陛下知道救她的是阿洛,母女相认就会顺理成章了。

    许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萧安宁拍拍她的手,先宽慰道:“此事你认下也好,也省得将我的身份暴露,待你替母洗清冤枉,还太一门一个公道,让门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各国后,我便去她面前说明自己的身份,她若还认我,我便是北周三公主,若不认,我便只是太一门少司命,与她再没有瓜葛。”

    只是这样的宽慰里少了些许该有的喜悦,反而暗自含着其余情感,温净尚未想明白,就感应到萧安宁身上的气息已经变了,她讶然道:“阿洛,你跌堕境界了……你怎么会……”

    这些日子因着反噬之苦,萧安宁已不再喝药了,是以凡是近她身的人都会察觉出来。相对于温净惶然无措的情绪,她已经很冷静了,几日下来她已经接受眼前的情景了。

    她在外面站得累了,便带着温净回屋,她蓦地觉得很累,十多年来她从未有一日敢停歇,一旦她停下了,整个太一门复兴的日子便会晚一天,而自己心中的恨意就会深一点。

    她给温净倒茶,徐徐道:“这本就是常事,过些时日待灵力恢复后,就可以回到原先的境界,你无须害怕。我需要你尽快掀开当年的阴谋,这样我日后也可便宜行事,你可明白?”

    温净必须先帮她剪去莫九鸢的党羽,宣王府如今憎恨莫九鸢,而长公主因着丈夫秦尚明与莫九鸢的联合,而不去相信市井上面的谣言,那么,只有揭开大公主被害一事,再让十多年前的秘密公布于众。

    而温玉很快就会回来了。

    对于依上云要见少司命的事,在萧安宁心中并不算大事,就算她要见,也得等上一月,待一月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她也可以进行自己的事情了。

    自那日见面后,温净就没有再露面,萧安宁日子过得很平静,外间情报悄悄送进来,她嘱咐门内人行事稳妥,帮助温净尽快多找些证据。

    一日,萧安宁晨起时,体内气息乱蹿,强行用灵力压制后,未曾有效,反而让筋脉断裂,伤得更加厉害,若是常人遭到反噬,用灵力压制也不会出现殒命的局面,偏偏是她,在压制不得后,一口鲜血喷出,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七夕见此急得不行,命人去温府找温净,可得知她在宫内当职,出不来,雪上加霜的情景,让质子府陷入一片阴霾之内。

    于此同时,紫宸殿内亦是一片阴霾,温玉从天守关回来,在早朝时遽然发难,秦尚明措手不及,温净在外拿住他的副将,五千巡城守备军被神策军团团围在营地,不可出。

    巡城军都是精锐,亦是秦尚明多年谋划的结果,全都听命于他,将周帝的圣旨视若罔闻,温净恼怒,当即擒住为首的几人,带去了紫宸殿。

    莫九鸢同样吃惊,看着突然归来的温玉,站在一侧竟忘了去替秦尚明开脱,满殿内一片寂静,秦尚明称自己遭污蔑,言辞凿凿,似早有准备。

    当温净带着他的副将来时,他恼怒之极,阴沉的目光射向温净,后者淡然避开,胸中再无怯意,跪地言道:“五千巡城守备军只知秦司马,而不知陛下,臣去下旨时,俱都反抗,臣无奈擒住了为首的几人,听候陛下发落。”

    御座的陛下微微颔首,不见笑颜,亦不见怒容,晦明莫测,散漫的目光落在秦尚明身上,淡淡道:“秦驸马,能否给朕一个解释?”

    秦尚明的神色变了又变,“陛下,臣冤枉,定是这个丫头诬陷臣,臣忠心这么多年,怎可想着谋逆之事,她怨恨臣当年揭发她的母亲与太一门勾结,背叛君上,故而此刻借此报复臣。”

    提及太一门的,殿上的朝臣面面相觑,犹犹豫豫地看着温净,后者凭着胸中的半点气势,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厉声道:“秦驸马,是您的兵大庭广众之下反抗,非末将一人之力可为之。”

    二人各执一词,牵扯自己的家事,不过对于当年长公主夫妇揭发当年京中太一门一司命行谋逆之事,大多知晓,如今见到温净神色清明,眉眼之间毫无怯色,也不知到底谁对谁错。

    当年的案子几乎没有审,几乎直接定案,今日重新再翻出来说,错处其实很多的,只要帝王拍案翻出来审,定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不过明帝是依上云的夫君,她大多不会同意再审的,于是,所有人将目光落在御座上的帝王。而依上云冷冷地插言道:“秦尚明,刑部温大人提及的是大公主被害一案,你何以牵到温净身上,你莫不是扯远了。”

    一言既出,就已表明帝王的立场了。

    温玉适时言道:“臣查出了刑部主簿敷天守关时被害,做案乃是巡城守备军所为,臣秘密拿下后,供词方才已交给陛下所阅,而臣亦探知今年春日,秦驸马并没有感染风寒,请假半月,人不在府内,而是赴天守关杀人。”

    秦尚明气得两腮肌肉颤动,死死盯着淡然自若的刑部尚书温玉,“胡言乱语……温玉你血口喷人,我染病在家,何以出平阳城。”

    牵扯到大公主被害一事,御阶下的莫九鸢身姿颤了颤,欲踏前一步说话,却被帝王阴森的目光震慑,茫然地后退一步,任由刑部的人与秦尚明争执。

    证据确凿之事,由不得他抵赖,而莫九鸢从头至尾未敢发一言,冷眼旁观。

    期间,秦尚明无数次暗示她出言帮护,可惜毫无回应。

    待将秦尚明押下天牢后,温净眼中漫着水雾,觉得自己莫名可笑,竟为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而感伤,她回过神来,跪地叩首,以额触地,仰首道:“陛下,臣温净请求重审当年于秋谋逆一事。”

    简单的辞藻,让人为之一震。

    殿内大臣都看在正中的少女,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真是不怕死。都知太一门是陛下心中的禁忌,当年太一门设下玄虚阵,累得三公主无故早??。是以,人人都不敢提太一门。

    帝王并未显示太多的震惊,温净能够护她、救她,无非于对她母亲的事情耿耿于怀,并非想替太一门翻案,只是长公主自己做的事,确实让人不耻,她与先帝是亲兄妹,这些年仗着皇家身份,染指朝政,终究不是善事。

    冰凉如雪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朝臣,帝王威仪压制得人喘不过气,面对于温净炙烈的眼神,她再次游目殿内,她并不想强悍粗暴地解决此事,漫长的等待总是熬人的,她蓦地开口让所有人一惊。

    “莫大人,你以为温净之请合乎礼法吗?”

    莫九鸢周身一颤,心头一顿激荡,她迅速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形诸于外,飞快地扫视了一圈朝臣的神色,回道:“臣以为此事不妥。”

    她不能让温净爬到她的头上了,于秋必须是温净一辈子的耻辱。

    “为何不妥?”帝王轻轻开口,睥睨从容,脸上带了些许笑意,这是只有对于近臣才有的态度。

    然而这般的笑意让莫九鸢心中发颤,斟酌了一下,小心言道:“此事已是明帝定夺,若推翻此案重审,明帝颜面……只怕……”

    此事与朝臣无关,他们没必要趟这浑水,但是与长公主有关的事,宣王亦不想放开,他出列言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行。明帝非昏君,此事定然不会有错,既然小温大人想要重审,陛下若驳回,有违明君之举,不如让刑部重新彻查此事,也好让小温大人死了这条心。”

    这番话便是反着唱的了,让莫九鸢哑口无言,眸子里染了些许绝望,须臾后抓住话里漏洞,

    道:“刑部乃是温大人的管辖之处,若让刑部主审,岂非是一家人办事。”

    话里刺激着温玉,让她难堪,温净在一旁无法忍,想出言反驳又被母亲示意稍安勿躁,见她出列言道:“此事臣不插手,既然陛下重审,为避嫌,臣愿辞官,让出刑部尚书一职。”

    一言出,满殿惊讶,升到刑部尚书,可望丞相一职了,再者如今朝堂上的高相已逾花甲,温玉又受陛下器重,几乎是丞相的第一人选,此时辞官太过可惜了。

    不过朝堂上走一劲敌,人人都很开心,只有依附温玉的朝臣面带紧张,恨不能此时出来替她说话。

    半晌后,莫九鸢正欲欣喜时,二殿下穆夜站出来,嬉笑道:“母亲,此事不如交给儿臣,温大人辞官,只怕新上来的刑部尚书不敢查,亦不懂查案流程,儿子在刑部待过,又两不偏帮,儿臣很合适的。再者温大人乃是朝中栋梁,此时为了些许小事辞官避嫌,也是埋没了人才。”

    这番话又让其他人灭了心思,悻悻站在一旁看戏。

    帝王坐直了身子,深如古井的眼眸漫出淡淡笑意,此时穆夜出来如白雪中的红梅格外显眼,言道:“难得我们的二殿下想着替北周办些实事,朕若不允,岂非让你失了兴趣,也罢,此事交给二殿下解决,至于温玉不许沾染此事即可,其他照常。”

    帝王金口已开,无不遵从,穆夜领旨后,就带着温玉潇洒地去了刑部。

    朝臣都散了去,唯独莫九鸢留在殿内,她有些惶恐,琢磨不透陛下的心思,待要解释时,突听到陛下发话,“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莫九鸢不知她的心思,只好先退下,待来日再做打算,只是依上云多疑,一旦埋下疑惑的种子,必会快速生根发芽。

    看着她仓惶的背影,依上云深深叹息,那双轮廓很美的眼睛中闪着无奈的光芒,她可以容忍那个孩子在朝堂上结党,谋取自己的利益,但是绝对不容许她做出伤害阿芷的事情。

    她深深喘了一口气,唤来暗卫,遣去两人,分别去盯着莫九鸢与温净。

    这两个孩子天赋异禀,是人才,但不想她二人走上歧途。

    穆夜查案,顺理成章地将莫九鸢手里的皇家秘卫军借去了,只说查案方便,未曾说归还之期。

    温净随着温玉出府后,在宫门外遇到质子府的侍卫,探首探脑地似是很焦急,她想起这些日子萧安宁的伤情,心猛地被揪起,与母亲打了声招呼,就潜去了质子府。

    午时已过,温净才出现在七夕的面前,她急得无法,传信回门内,可是一时半会寒先生也不会过来,只有寄希望于温净身上。

    温净推门而进,察觉到屋内的气息就知非自己可解决,忙进宫去寻枫糖。

    枫糖被关在宫内,没有人斗嘴,颇觉无趣,冷不丁地被温净抱着跑出宫,心中纳闷是何事让她这么紧张,到了质子府才知事情原委。

    修为境界,提升才是顺天理,而跌堕境界除非是受了重伤,亦或生死边缘徘徊,气息大乱,而萧安宁两者都不是,乃是忘川反噬,这情况让人很棘手,加之她体内不同寻常的筋脉,体内气息已经大乱,让枫糖更不知从何着手。

    脑子里搜寻着解决之法,温净急得满屋子兀自打转,忽而想到多年前,阿洛刚刚踏入从灵时,气息大乱,是依上云帮她度过的。

    她立时提议道:“是不是有人渡灵力给她,就会解决她体内气息杂乱之症。”

    枫糖呆呆权衡了须臾,目光平静地落在萧安宁苍白是脸颊上,言道:“温净,你实话告诉我,她是不是北周当年误入玄虚阵的三公主穆湘洛?她若是,便有救,若不是便等着寒先生过来,期间出了任何差错,她都有可能魂归忘川,她可是第一个以灵隐境踏入忘川而活着过来的人,她当年去过忘川,是寂笙强行救她回来的,她的命数早已尽了,是寂笙以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

    “枫糖前辈……”温净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什么叫命数尽了?”

    枫糖哼了一声,斜了温净一眼,慢悠悠道:“就是她早就死过一次了,她的命是寂笙给的,所以她现在不是北周三公主,只是我太一门的少司命,与你们北周没有关系了,周帝想寻女儿去忘川寻去。”

    温净有些明白它的意思了,蹙起眉梢,眼下整个平阳城能救穆湘洛的只有周帝,枫糖知晓这一点,才会提醒她,不能透露阿洛的身份。

    可是,依着周帝的性子,天凤血脉的人不过几人,十几岁的少女只有莫九鸢与穆湘洛,若不想被发现,谈何容易。

    温净静静地回视着枫糖,“你可知陛下一直将阿洛当作储君,这些年辛苦寻找也是为此,北周再出一位天凤血脉的帝王是多大的荣耀,你且看平民出身的莫九鸢,如今显赫的地位,皆源于她不同于常人的血脉,你阻止不了阿洛认祖归宗的。”

    “其实四国帝王皆忌惮太一门,南越君主走投无路,才会找上太一门,不过与太一门定下条约,不得干涉国内政务,若是周帝知道阿洛是太一门的少司命,你以为她还会维持原本的打算吗?”

    “枫糖前辈,你怕是忘了当年陛下一怒,灭了玄虚阵,重伤太一数百人,你可以再试试。我相信陛下爱女之心,可以四国之内缉杀你们的门人。”温净深深看着它,眉色比之方才紧张了些许,威胁道:“前辈没有能力去救,不代表着我们北周无人,她遭到忘川反噬,无非是因为陛下,我相信陛下会有办法救她的。”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缠绕了太多的纠葛,温净一时间分不清她去找陛下摊牌是不是好事,只是阿洛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被她一刀捅破,人醒了必会痛恨她的。

    她又有些颓然,面色深沉,看着枫糖,眼中分外清寂,内心难以平静。

    枫糖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他们的少司命真的是北周三公主,周帝为顾忌她的身份,定会将太一门人杀尽,来保得这一人的名声。

    “她的个性其实与你们周帝很像,烈性刚强,她既然答应寂笙,就不会再回北周。”枫糖跳下床榻,仰首看着温净,深深笑道:“你可知穆湘洛答应寂笙两件事,第一是接下太一门,天凤血脉的司命都死了,因此,寂笙选中她。你可知第二件事是什么?”

    温净被她勾起了好奇,茫然摇首。

    “她答应过寂笙,杀依上云为她雪恨。”

    闻言,温净吓得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周遭悄然静寂,她满目痛恨地望着枫糖,怒骂道:“都说太一门阴险狡诈,将自身利益凌驾于四国之上,手段残忍,我起初不信。现在却信了,逼人弑母,唯有太一门可做的出来。”

    她一面说,一面额间冒着冷汗,而枫糖精于算计人心,也懂审时度势,心中有了盘算,言道:“我们不知她的身份,直到我被你们的陛下带回宫,才知晓我们整个太一门被耍得团团转,简直就是愚蠢之极,我现在想说的就是想救她,唯有瞒下她是太一门少司命的身份,如此才可两全,重要在于她自己不想回去。”

    屋内气氛让人感到不适,温净看着榻上安静的好友,脸色神色渐渐放松,攥紧了双拳,心头一动,“我答应你,至于她怎么成了南越公主,成了这个假质子,你自己和阿洛说,我进宫去找陛下。”

    枫糖等的就是这句话,点点脑袋,“这是你说的,小温净,你先渡些灵力予她,撑上片刻,脱离危险后,你去找周帝,不过治标不治本,还需依上云过来,我发现她二人气息相近,似是如同一体。”

    温净懒得搭理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听话地将灵力自灵台处渡进萧安宁的体内,不过好似有些排斥,她不敢再停留,只要微微镇住杂乱的气息就收手回来。

    商谈的差不多了,温净急着进宫,顺势将枫糖送入宫,自己慌忙去见周帝。

    只是紫宸殿外宫人守着,说是莫大人刚进去,让她等候片刻,她急得绕着盘龙壁柱打转,里面人不疾不徐在商议,秋风刮落了很多树叶,落在御阶上,宫人忙不迭去打扫。

    今日早晨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证据确凿的事,容不得秦尚明的党羽挣扎,不过莫九鸢回去后,接到情报,她派去南越的人回来了,顺带着将安宁公主的画像带回。

    正处于劣势的她,得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忙不停进宫禀告陛下,渴望借此事再复圣宠,只要秦尚明守住口风,她就可以翻盘的。

    本就对萧安宁身世有所怀疑的帝王心中疑惑渐渐加深,她拿着画像,画上女子弱不禁风,无力干涩似一株随时都要殒命的孩子,而她见到的萧安宁身子虽然不好,可不像这般柔弱。不过更让她怀疑的是,她派出去的人都查不出的事,莫九鸢是如何查到的。

    南越既然让她人替代,就做足了北周会派遣人去查的准备,因此她派遣去南越皇室的暗卫拿回的信息完全与质子府的那位吻合,而莫九鸢信誓旦旦的模样不似假话。

    她沉吟了须臾,将画像放在桌子上,呼吸有瞬间的凝滞,心中恼怒南越不守诺言,竟让冒牌的公主入北周,神色沉凝,言道:“你既然查出,那就着手去办,先不必惊动南越,拿下萧安宁,问问其真正的身份,你与温玉同时查探此事。”

    拿与问,必然要将人请去刑部大牢了,莫九鸢觉得奇怪,既然确信是假冒的,只需将人看住,直接向南越发难即可,真正的身份有什么重要的。

    不过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地位,手里的皇家秘卫军被穆夜借走,自己办好这件事,就有底气与穆夜争回来,因此,她没有多问,接了圣旨就去宫外拿人。

    温净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殿门开了,见到趾高气扬的莫九鸢,心中又在纳闷,这人为何又这般神奇了,她不该想着去解决大公主被害一案吗?

    按下心头的疑问,她快速走进去,见帝王坐在御座,目不转睛地凝视桌上的画像,她脑子里快速旋转,想着如何开口,踌躇了须臾,帝王先开口,问道:“温净,朕欲派遣你去边境,你可有想法?”

    边境自有守将,只有在即将爆发战争时,守军不足,才会调派大军过去抵御,和平的时候不会如此行事,她奇怪道:“陛下,臣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是要开战吗?”

    依上云站起身,将画像递于温净,眸光幽幽闪了一下,带了些平时不易见的怒火,“这是南越萧安宁的画像,你可曾见过质子府的那位?”

    温净诧异,不过半载时间,阿洛的身份就已被拆穿,心中不得不佩服北周的情报,她死死按下心口处的紧张,急声道:“陛下,臣今日也是为此而来,质子府的那位确实不是真正的南越公主,而是……而是……”

    “是谁?”依上云的目光有些悠远,不知为何她的心口处有些痛意,她顿住脚步,回身凝视温净,她的神色略带惶恐和惘然,似是有苦难言。

    温净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摆脱身体里根深蒂固的软弱情绪,她拂袖跪地,反问道:“陛下,可知臣早些年为谁的伴读?”

    谁的伴读……依上云有些不解,细细回想,于秋未曾谋逆时,阿洛去长公主府游玩,一眼看到与下人站在一起的温净,回宫后死活吵着让那个孩子一同入宫,她派人去请后,才发现那个孩子的奇特之处,便允了二人在一起。

    只是时间久远,今日贸然提起,让她有些不解,眼睫微微下垂,秀美的眸中浮现出一种直击人心的哀愁,“温净,朕不明白,此事与阿洛有何关系?”

    温净有些紧张,本就惧怕天子威仪,眼下到口的话不知怎么说,面色带有几分犹豫,凝住一双秋水眸子,急道:“陛下见过萧安宁三次不觉得她很熟悉吗?”

    帝王失笑:“熟悉又如何,朕见你第一次也觉得熟悉。”

    须臾后,温净捏紧双拳,顾不得君臣礼仪,急促道:“陛下,您不觉得萧安宁身上有阿洛的影子吗?您不觉得她身上的气息与阿洛很像吗?”

    依上云面色微白,仿若被她的话伤到了心,面对温净灼灼目光,胸口闷痛,她起初也有些怀疑,可是探过她的修为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阿洛身体很好,怎么会那般虚弱,甚至筋脉受损,若无法修复,享不了常寿。

    “温净,欺君之罪,怎可妄言!”

    短暂的沉寂后,依上云神色又恢复凝肃,语气森寒如玄冰:“阿洛当年误入玄虚阵,怎会落入南越,你休要胡言乱语。”

    温净就知无证据,陛下不会信,可是萧安宁的身份已暴露,若不承认,只怕两国开战,第一个遭殃的便是阿洛,她死死咬着唇角,眸中慢慢浮上一层雾气,“您想说的是那人筋脉损伤,而三殿下身体康健,怎会是同一人,故而您宁愿相信三殿下在外寻找不得,身体健康,抛弃这个就在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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