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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容嫌站着脚累，干脆自己拉了跟凳子坐了下来。
“我的祖父、父亲一声戎马，全部心血都花在了保卫西芜安定之上，老洛王是如何死的，皇上您比我更加清楚。”w~
她凝视着皇上，皇帝已然是气得脸色发沉。
“我先后遭到四皇子九皇子的暗算，然后又遭到我大师兄的暗算，坠入深崖，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仲老夫妇，我这条命还能留着回来吗？”
“但是皇上您猜忌成瘾，任何让你不安心的事情，你都要死死地掐灭！我这张脸从前是什么样子，皇上你还记得吗？”
她抬头死死地盯着皇上，眼神中的那种冷漠，那种愤怒极为明显。
“我脑部重创，记忆全无，原本仲老夫妇是想着让我在隐崖谷就此做个医女，远离这朝野。但是皇上您又做了什么？你听信了九皇子的谗言，那个无德无能，又卑鄙低劣的九皇子李牧清，一个该死的墨蓝族逆子，你一遍又一遍地纵容他，听信他，要将我师父师母召进王府为阿渊诊治。”
艺容恼火无比，一想到李牧清，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如果不是他，师父师母又怎么会死？
“这一切的局面都是皇帝你们父子造成的，如果有朝一日你们自食恶果，这都是你们该有的报应。天子又如何？民为重，君为轻，一个不受臣民爱戴的皇上，你这把宝座能坐多久？”
“混账！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永元帝越听脸色越沉，他是没想到艺容胆敢如此放肆的！居然敢当面斥责他这个君主。
“大逆不道吗？这样的罪名，皇上您扣在司王府和洛王府的还不够多吗？”
艺容沉声问他，丝毫不理会皇上的震怒。
永元帝目光阴蛰地盯着她，声音发沉地质问她：“你是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
“信，皇上连忠臣都敢杀，这满朝的世族都被您给清理得差不多了，皇上您是天子，有什么不敢的呢？”
艺容冷笑，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先发制人她才能让自己安然脱身。
自从她以艺容的身份回归帝都后，她对这位帝王是越来越陌生，也了解得越来越透彻。
“我这一身的剧毒，全都是拜皇上您所赐，如果不是您图谋不轨的指婚，我又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我娘也不会死，我爹也不会如丧家之犬一样要避着你！”
“司王府，洛王府，跟随圣祖打天下，自开朝以来，两府都兢兢业业，本分为臣。自先帝开始，你们就开始打压两府，是想过河拆桥吗？如若当年两府但凡有野心，这西芜的天下还是姓李吗？”
艺容死死地凝视他，想到她身边的一个个至亲相继离去，想到洛渊的痛苦，一人之力，身心力卒地与皇帝斡旋，但是仍旧不愿意放过他。
她心中焉能不恨？！
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他们为西芜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几乎是断子绝孙的下场！
“你！”
“难道皇上认为我说的不对吗？皇上你对功臣赶尽杀绝，信不信我死了，你这西芜皇室也完了？”
她倏地拔出赤眉软剑横亘在脖子上，脸上神色傲然，一心求死的样子十分坚定。
永元帝瞳孔骤缩，虽略有惊慌，但他却是不信艺容真的会自杀的。
“你不会想死的，你若是艺容，朕还真是没有把握说出这样的话。但你是司晴，你的骑马射箭，朕都有教导过你，你是个什么脾性，朕再清楚不过了。”
艺容冷笑：“皇上怕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我能保住这条命，全因我体内的剧毒，一旦毒发，我也没多少时日可活。我如今这般，全都是皇上您所赐，横竖现在司王府和洛王府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一个将死之人，若是能死得有一点价值，我是很乐意看着阿渊和父亲率兵攻打帝都的，我多希望他们不曾对西芜那么忠心过。他们做足了臣子该做的，可是皇上你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
“满门忠烈，哪一个的死不是跟你这该死的皇室有关？！泽城战事吃紧，你将阿渊千里迢迢调兵过去，难道不是想重现当年老洛王之死吗？”
她脸上怒气恨意翻滚，若是换做平时，这种话她自然是不敢说的。
但是今时今日已然由不得她，她若是不说，皇上就会拿她来掣肘阿渊，甚至逼着太子将父亲给交出来。
她这一身都将西芜奉为神明，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的不堪，她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又岂是皇上能体会的？
“楼妃是你的心头之爱，所以即便是墨蓝族灭了，你对九皇子也仍旧宽容。他甚至都犯了弑君之罪，你却还是一味的宽容包庇！”
“我真是为四皇子、六皇子感到不值！论计谋，论为人，他们任何地方都比九皇子李牧清强，但是皇上你足够偏心，将他们逼得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你的偏心却给阿渊带来了灾难，阿渊经历多少谋杀，你可知道？他身上的伤有多少处，你可知道？”
“你几次三番地让他难堪，官职夺了又复职，你拿他就当成是一块抹布。永元帝，你信不信这一次你的气数尽了？”
“龙脉和赤龙剑皆在我手，如果我愿意，我会把它们交给玄明宗。你夺走我们太多的东西，这一次你若害我的阿渊，我也定要你这西芜万劫不复，让你成为西芜的罪人！”
永远又惊又怒，他是没想到艺容居然敢如此大胆，不但斥责他这个天子，还敢说出此等逆罪之言！
“你敢！”
“我有何不敢？赤龙剑在我脑子里，龙脉何在只有我知道，我只要阿渊和我父亲活命，只要他们相安无事，赤龙剑和龙脉自然永远都不会落入任何人手中。”
“但若是皇上你要赶尽杀绝，敢伤害我的阿渊和父亲分毫，我一死，自然就会有人去通报玄明宗的人，我就算是死也要看着你的皇朝覆灭。”
她不得不赌，皇上这一次调兵来得奇怪，不给她和阿渊留半点活路。
“我想活，但是皇上你偏要我们死，那我还不能死吗？就算你关押我进天牢也无用，别忘了我是一个医者，医者想死，很难吗？”
她的话让永元帝变了几番，她的这番话太猖狂，也太大逆不道了！
可是偏偏她的话不得不让永元帝忌惮，赤龙剑和龙脉极为重要，有了这两者，就能打开青龙秘藏。
而青龙秘藏关乎天下苍生，得之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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