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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清惊惶不安，只觉得这数年来他内心一直坚信的某一块地方塌陷了，险些就让他崩溃了。
“不可能？墨蓝族区区一个游牧部族，要是没有朕当年给他们安置划分的地界，没有朕给他们恩赐，至今也不过是区区刁民！迟早照样会被四国给剿灭！”
永元帝目光森冷地盯着跪在大殿中的九皇子，见他面上仍旧没有丝毫悔意，心头的寒霜更甚，他这哪里是养了一个儿子？分明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你若是不信，皆是可以派你的人去边境打听，哪一个部族没有被墨蓝族欺压过？朕果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残害朕的后妃，那后宫是你能染指的吗？朕还没死呢！你就敢如此胆大妄为！”
一想到琴妃母子多年来被李牧清给迫害成这个样子，这一次琴妃还险些就丧命了，永元帝心头就涌起一团怒火，抬脚就踹在了李牧清的胸口上。
这一脚永元帝是气狠了的，用劲非常大，李牧清被踹到在地上，俊美的面庞上满是灰白之色，如何也不信自己听见的。
怎么会如此呢？这与他在田叔那里听到的是不一样的。
“你……肯定不是这样的！田叔说过，墨蓝族和睦团结，要不是你征战，他们也不会家破人亡……”~
“混账东西！你还敢给他们辩解！”皇帝怒极，抬脚又是一脚过去，这次李牧清嘴角溢出了鲜血的。
“既然你要执拗如此，那朕就叫你看看，墨蓝族究竟是怎样的贱种！”永元帝声音含怒，目光几乎能喷火了，而后他沉声对殿外的韦丞吩咐：“去偏殿让承恩公过来！”
韦丞领命过去请承恩公，他的心头也是狠狠被吓了一大跳的，这些年来他就没见到这样暴怒不已的皇帝，今日却是被气成这样，只怕这一次九皇子真的是把皇上给气狠了。
墨蓝族，他那时候还只是宫里的一个三等侍卫，根本就没机会近前表现的，但是他的确是记得多年前皇宫里是发生了一场动荡的。
那一场动荡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死的人也是格外惨烈，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搬运了不少尸体，皇宫里莫名其妙地涌进来不少的刺客，那些刺客死了最后还是被割下头颅来，他记得很是清楚。
“皇上情绪如何？”承恩公询问韦丞，随着他朝正殿走去。
“皇上很恼怒，踹了九皇子两脚，看起来伤得不轻。”韦丞小声回答，他作为羽林卫大统领，自然也能知道一些宫闱秘辛。
皇帝明面上虽然是冷落了九皇子，但是暗中却是处处维护着九皇子，一开始他刚踏上这个位置时还觉得疑惑，直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也就都明白了。
不过韦丞只觉得万分讽刺，他曾见过楼妃一面，但只是远远的一次，那样美貌的女子，除了美貌也就不剩什么了。
有道是娶妻娶贤，娶妾娶色，楼妃足够貌美，但就是不够乖巧和懂事，这不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墨蓝族。
杜振维闻此，一双老目敛着深沉的锋芒，随后便进了正殿，尽管他是皇上的皇舅，但还是很规矩地行了一礼。
“当年之事如何，承恩公你与这个逆子说说。”皇帝吩咐，然后问韦丞：“宣见汪将军。”
韦丞心头狂跳，只觉怕是要出大事情的，这几天他没怎么见到汪将军，但是却知道宫里的巡防在配合仪鸾卫的调整，宫里的巡防的确是没有变化，但是却多出了不少穿着内侍服装的人。
承恩公在得到皇上的吩咐后，尽管不想说当年之事，毕竟当年之事带给不少人创伤，既然皇上要他说，他也只能说。
而承恩公的说词是与皇帝的相差无几，这让李牧清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汪肃进来，被他身上的冷酷气息给惊到了他才回过神来。
“爱卿准备得如何了？”皇帝此时面色已是如常，但是那一双眼睛的怒气却是仍未消退的。
汪肃眼角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殿中的李牧清，嘴角还挂着血迹，看样子他们的这个九皇子在皇帝心中也是不怎么样的。
“回禀皇上，事情末将都已然是安排妥当了，只是……这一次只怕会更加凶险。末将这些日子一直在尽力排查，方才也是在九皇子离开府邸后欲要去缉拿逆党的……”
“田叔他们不是逆党！这根本就是你们的栽赃！”
李牧清很恼火，也很惶恐，他害怕自己一直在内心建造起来的城墙塌陷，他不能接受自己这么多年来是一只被蒙蔽的，更不能接受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事情竟然是一个错误！
“逆子！”永元帝见他还在狡辩，抬脚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这下李牧清是真的很狼狈了，但是汪肃与杜振维就好似没长眼睛一样，只当做是没看见。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朕捆起来，让他跪在一边好好看着！”永元帝这次是真的气极了的，韦丞随后带着人进来，亲自把李牧清给绑了起来，嘴巴也被塞住了，并且被封住了穴道。
“你继续说，那群逆党还谋划了什么？”见李牧清被五花大绑，皇上面上的怒气才稍霁了几分，抬手指着汪肃让他继续说。
“那个田叔是余下这些逆党的头领，武功甚是高强，另外末将发现他们还养了一批死士。今日皇上宣见九皇子，只怕他们是嗅到了什么，而边境那边闹得很大，末将担忧他们贼心不死，会重蹈当年之事。”
汪肃沉声，身上散发着军人的冷酷气息，田叔养的那些墨蓝族死士他是早就知道了的，太子也知道，但是他一直没有上报，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并且寻一个适当的时间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真是好大的胆子！”永元帝面上露出怒色，眼底浮现杀意，他这些天对墨蓝族是一忍再忍，如今竟敢重蹈当年之事，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末将虽然是在宫里做了一些调整，但是末将担心这些人手不足，但若是大规模往宫里调遣将士，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若是因此而惊退了他们，届时会非常难抓住他们。”
汪肃随后又补充，这些事情自然都是有计划的，墨蓝族非亡族灭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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