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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越是对旁人冷淡之人，对于自己人，就越是无微不至，弟子斗胆猜测，师尊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
赵凡在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其实无比忐忑。但他明白，只要是人，无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对于些许向好的赞美应该都不会太排斥。
三长老闻言则直接愣住了，他想象过赵凡可能的回答，但是，当话从赵凡口中说出的时候，这依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从来没想过，无微不至这种形容词居然还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说他什么的人都有，无论是外人还是自己这些所谓的亲传弟子，其本质，更多的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弟子们利用他接触更多的资源，更高阶的法门。
而他也利用这些弟子，去帮他完成一些并不需要他自己亲自动手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最简单的利益交换而已。
听着赵凡这出人意料的回答，三长老一时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微微仰着脑袋，手捋了捋银白的胡须，“你这回答，怕至少有七分都是谄媚吧！”
赵凡立刻挺直了身体，“弟子不知谄媚为何物，弟子只知道，从今天开始，弟子就是您的人了。弟子愚钝，心中也并不知道该如何侍奉师尊大人，昨天想了一晚上，也就想出了四个字而已。”
“哦？”三长老略微有些好奇，“哪四个字？”
“听话，照做。”
三长老眉头一耸，“听话？照做？”
他来回踱步，口中还不断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不得不说，赵凡说出了他收弟子的精髓。
在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修行世界里，弟子的作用其实极其有限。
想要把这些极其有限的事情做好，其中的精髓就是听话照做。
其余的嘛，其实并不是十分重要。
三长老回头看着躬身的赵凡，脸上已然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的回答，可比舒相怜的要好上许多。
“可是心口一致？”
“既入三寸台，弟子自然是心口一致。师尊火眼金睛，弟子哪里欺瞒得了？”
“那就好。”三长老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他缓缓端起茶碗，细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以前学过作画？”
赵凡知道自己不可能骗得过三长老，他点了点头，“学过。”
“画什么的？”
“画什么？”赵凡略微想了想，道，“弟子曾经遇到过一位画师，他擅画人像，弟子当时闲来无事，所以跟他学过一段时间。”
“怪不得。天底下，最难画的就是人，人之喜怒哀乐，有的时候在脸上，有的时候却在心里，能将人画好之人，其画工一定了得。”
“弟子只是学了些皮毛，其中精髓，弟子尚未触摸到。”
“足够了。”三长老放下茶碗，“符道并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画工，能把符文画出个大概就行了。”
“不过呢，画工好些终究也是有些用处的。”
三长老摩挲着檀木色的椅把手，他突然抬起脑袋，眼睛中冒出一丝精光，“说说吧，想学些什么？”
赵凡依然低着头，“一切单凭师尊吩咐。”
“过来点。”三长老招了招手。
赵凡赶忙朝前细碎地走了两步。
三长老突然伸手一抓，一只喜鹊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嗯！”他咬了咬牙，似乎是在用力。
接着，他手中的喜鹊肉眼可见地开始枯萎。
而他的指缝间，一滴墨绿色的液体缓缓渗透了出来。
这场景，赵凡见过。
符楼三层，当时也是这般场景。
只是令他的疑惑的是，三长老现在当着他的面展现出这诡异的一幕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
“伸手！”
赵凡还没明白过来，三长老却一把将他的手拉了过去。
手虽然枯槁得跟干柴一样，可那双手却像铁钳一样有力。
墨绿色的液体滴落在了赵凡的掌心。
赵凡突然想起，符楼三层的时候，这液体滴落在木块上，那木块居然长出了灰扑扑的翅膀。
他一时间有股莫名的恐惧，他想要甩脱，可是在三长老的面前，他明显无法做到。
该不会，自己的手也如那木板一样？
这三长老，到底要做什么？
开始的时候，三长老表现出了跟昨天完全不一样的和善。
赵凡一度还有些庆幸。
可现在，他这又是哪一出？
液体的温度很高，落在手心的感觉仿佛是一粒烧红的木炭一样。
“呲！”的一声，青烟袅袅。
赵凡吃疼，他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但三长老却直愣愣地盯着赵凡的眼睛，没办法，赵凡只能强行忍着。
虽然疼，但幸好求死珠在他另一只手的手心，不然的话，若是求死珠被发现，赵凡真是怀疑这位三长老会不会直接把它从自己的手心挖出来。
青烟散去，赵凡和三长老的眼睛都集中在他的手掌上。
此时此刻，那滴墨绿色的液体正如同虫子一样朝他的手心里钻。
疼和痒共存。
“忍住！”三长老低喝了一声。
终于，那液体全部钻进了赵凡的皮肤。
液体仿佛游鱼一般，它顺着赵凡的经络就往他的气海钻。
手腕，手肘，手臂，肩膀，胸口...
细微的凸起不断游离。
它终于来到了赵凡的气海。
拳头大小的气海旁，那液体缓缓朝着边缘靠拢。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当液体接触到赵凡的气海的时候，他分明感觉液体的颜色正在肉眼可见地变化。
变浅，变淡。
最后，居然变成了玉石一样的乳白色。
不知什么时候，三长老已经松开了手。
也许是由于惯性，赵凡的手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他突然打了个冷颤。
接着就是一股玄妙的感觉自气海传遍全身。
等这种感觉消失后，赵凡才痴痴地抬起头。
看着赵凡不知所措的表情，三长老突然仰天大笑，“好！极好！天生的先天，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师尊？”
赵凡有些错愕，直到现在他才清楚地感觉到，那液体似乎融入了自己气海，化成了自己的灵髓。
三长老，在帮助自己提升修为？
可？为什么？
“我的好徒儿，你真是老天送给我的一份大礼，有了你，我的秘法指日可待了！”
“这么多年来，我虽然掌握了提炼的秘法，可却没有任何东西吸收得了！”
“天生的先天！不错！非常不错！”
“哈哈哈哈！”
三长老背负着双手，朝着二楼的楼梯走去。
“回去吧，我的好徒儿，为师真是英明，给你准备好的礼物，回去好好享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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