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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穿越之滔天大罪 > 第138章 一百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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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已过。

    虽说春分后,夜色越发拖延,长久不至,但真去等起来,整个天幕转眼便黑成了一片,京城月色本就不当空,今日越发卖面子,伸手不见五指。

    关押萧故生和萧爻的铁笼子镶嵌在墙上,要将人压往午门斩首,只能稍放宽了条件,换一个相对安全些的小笼子。

    这小笼子也是出自神工之手,结实耐用,但当年打造天牢里大号的牢笼,已经将绝好的材料用净了,结合铁铜等寻常不过的金属加上边角料,勉强凑出了五副小笼子——一般兵器兴许无可奈何,但凡天下神兵,皆能挫之。

    押送囚犯的人总觉得有些委屈,要在外面守着,看囚犯吃饱喝足——吃的还是一顿聚仙楼半年独出一份的大餐。

    酒更是江湖里没见过的海外贡品,土里埋了十几年由赵明梁亲手挖出来,温好了,送到萧故生和萧爻的手上。真是奇闻天天有,今年特别多,刚开春就亲眼见到一个。

    “启程吧,我就不送你了,省的以后想起来,心里总是不舒服。”赵明梁苦笑着将铁门打开,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险恶且坚毅的灵魂,所以这把年纪却没有知己可言,唯萧故生算半个,现在也要亲手毁了。

    “得了,”萧故生毫不讲究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在这么喂下去怕是有中年发福的困扰,“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别没事儿对着蜡烛说话,神经兮兮的。”

    萧故生爬进铁笼子里头,跟坐佛似的两眼一闭,颐指气使,“愣着干嘛?走啊。”

    侍卫们大眼瞪小眼,从赵明梁那儿得到个无奈的招手,这才缓缓驱马向前,奔赴刑场。

    打更人在街上循路而行,手里拿着梆子与铜锣,只道今夜无事,四下平安。

    暗处埋伏的人手????的跟着囚车,每一支小队都由逍遥魔宫的人带领,而柳白瓮则在此处纵观全局,慕云深与王拾雪仍未露面。

    马蹄声缓缓,惊扰了宁静的夜,萧爻的手指不安分的抓着铁栏杆——他现在算是内力深厚,但明显掰不弯这天然与人工结合的造物,单纯试了一下,萧爻便得过且过的等人来救了。

    “大人……”倒霉催的侍卫长打马向前,与领头的统帅并驾齐驱。

    赵明梁知道手底下的人虽不是饭桶,但在武艺精湛的江湖人眼里,全是些软柿子,虽不至于以一当百,但当五当十绰绰有余,所以专门派了寒鹤松与丁情两人,共同押送囚车。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处跟着多少高手无从计数。

    只不过寒鹤松此人虽说本事大的可以,脾气却也同样古怪,更是半点行军布阵都不懂,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人,这街上似乎安静过头了。”侍卫长小声道,他还不得不看这人的脸色,怕对方一时不高兴,直接呼来一巴掌,怕是不死也残。

    寒鹤松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京城一向如此安静,你久居深宫,怕是不知道民间疾苦吧。”

    “……”侍卫长只得悻悻的勒住马缰,往后退了退。他的运气着实是差了点,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偏偏他人微言轻,本事低末,要么惹不起,要么打不过。

    天很黑,四面无光,只有极远的地方晃荡着几盏宫灯。蜡烛的外头套着大红的纸糊皮囊,使得这一点光从重重宫闱里透出来的时候,有种近乎于血光的妖异。

    车轮在整块石板的地面上与马蹄交错响起,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动静,寒鹤松的耳朵不是个摆设,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身,除非丝毫不动还不呼吸,否则就只能将包围圈扩大,埋伏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由于赵明梁在段赋的监视下,伪装了多年的骄奢淫逸,昏君似得将这宫殿在原本的基础上又修筑了一番,里外加了三重宫门……至于最外头的午门——就算在此起兵造反,打进去也得徒步走半天时间。~

    为了护送萧故生与萧爻两父子,赵明梁将大部分的兵力都抽调出来,导致内宫守卫空虚,倘若有什么紧急事件,必然回援不及。但赵明梁也不是个傻子,这时候大模大样的呆在皇宫中,就是个硕大的靶子,等着万箭穿心,所以囚车驶出天牢的时候,他也随之乔装改扮,在这迷宫样的京城里找一处暂时落脚。

    “老爷子,老爷子……”萧爻在局促的囚车里招了招手,“您都在这儿绕半个时辰了,是不是……”

    “不认路”三个字萧爻没能说的出来,因为他一开口,寒鹤松就知道准没好话,以萧爻指甲盖大的胆子,能挑明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

    寒鹤松给了他一记眼刀,沉声道,“我认路。”

    他今早就接到了赵明梁的密信,上头画着十分具体且隐秘的路线,跟死结一样,光在一个地方循回往复。寒鹤松的耐心只够他看一眼……偏偏这人还不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这路其实只记得一半,剩下一半则由丁情主导,但要寒鹤松亲口承认这件事,保不齐这些人都要被灭口。

    “老爷子,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留在中原,这儿有啥好的……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在西域销声匿迹数十年,这时候回去,顶多就是换个名字从头再来,何必留在这儿任人摆布呢?”萧爻的袖子里还揣了一把花生,看他们似乎还要绕上一会儿,便没事找事,一边剥花生,一边替这些老前辈操心后事,“您都被骗了半辈子了,总不能再被骗半辈子吧,不划算。”

    “闭嘴。”寒鹤松又瞪了他一眼,这人脾气大得很,常常不计后果,真惹急了,萧爻没到午门就能被他一掌打死。

    萧爻从善如流的将一张嘴全用来吃,大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寒鹤松——以萧爻对他的了解,不出三步,寒鹤松一定会全盘托出。

    果不其然,第三步的马蹄刚抬起来,寒鹤松便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倘若不是莫莲生,老夫何至于到这般田地?”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萧爻想了想,实诚的应了声,“虽然莫老前辈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最多只算物尽其用,也没让你干什么身败名裂的坏事对吧?” m.a

    “呸,帮你们中原人的皇帝登基,这还不算身败名裂的坏事?!”寒鹤松没忍住,一鞭子抽在萧爻的笼子上。

    只可惜这鞭子是凡物,铁笼却硬的厉害,“嘣”的一声,鞭子碎成了三节萧爻仍然自在的很。

    “……”寒鹤松更气了。

    “那你现在还帮中原的皇帝做事呢……”萧爻翻个白眼,“老爷子,你这就本末倒置了啊。”

    眼见寒鹤松要被气的吐血斗升,萧爻随即改换目标。丁情一瞧见那双大眼睛瞧向自己,脖子后就发凉,汗毛如临大敌似的根根竖立,也顾不得跟寒鹤松搞好关系,一夹马腹自顾自的跑前头去了。

    “哎,丁大侠,您别走啊,我们聊两句?”萧爻嘴里嚼着花生,随着囚车上下颠簸着,整个人由衷显出了种吊儿郎当。

    这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终于在被人犯折腾的自我了断之前,驶出了错综复杂的宫墙小道,走上了最后一段路。

    萧爻几乎能从囚车里嗅到血腥味,经年累月的渗进了砖瓦当中,虽比不过战场,但阴气浓重的很,助长了腐朽的声势,人还离的远,已经感受到了这种苍凉与冷漠。

    “爹,你的人品可不怎么样啊。”

    萧故生的笼子就在萧爻的后头,他老人家更惬意。以前东奔西跑,事事忧心,一日睡不满两个时辰,所以现在但凡逮着机会,萧故生就忍不住想睡回来。乍然听到萧爻这句话的时候,他刚醒,正打着哈欠伸了个心满意足的懒腰。

    萧故生道:“怎么说?”

    “妻子跟竹马全都杀人不眨眼。”萧爻也刚吃完最后一颗花生,花生壳与里面的红皮子全堆在铁笼里,也不知他袖子里有什么玄机,竟然装得下这么多。

    “臭小子,那可是你娘,”萧故生白了他一眼,又道,“拾雪不能与赵明梁相比,她是杀人不眨眼,但重情,哪怕欠人一个铜子,都会倾力相偿。狗皇帝嘛……守财奴一个,只有他占你便宜,断无你占他便宜。”

    萧爻不置可否的一挑眉,没再多话。

    算一算,这是最后一段路,要劫囚也只能在这一段路上劫,否则真到了刑场上,四周一望毫无遮挡处,更是刀斧林立,戒备森严,虽说也不是劫不成,但是代价得高上一倍。

    萧爻耳朵一竖,好像听见了喊杀声……还是小姑娘特有的软糯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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