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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化妆间柔和灯光照耀下，所见之人较为模糊，看不清楚脸，不过能看到那人的笑容，就像当年他捉弄自己后得逞的笑，更像有意戏弄他的顾瑾舟的轮廓。
袁派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也明白白慕雅的那句自欺欺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己言不由衷脱口而出的话，旁人或许当不了真，可他自己却非要逼着自己承认。
震动的声音从口袋传至全身，他摸着手机半眯着眼睛划开接通电话。
“喂，是袁派先生吗？听你签了卖身契给顾瑾舟，能是你自己主动献殷勤还是顾瑾舟对你动了心思强迫你所为呢？”
这一句迅速让袁派清醒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睛挂断电话，那是个未知号码，他果然还是凭一己之力把自己送上了主角的位置。
顾氏集团此刻不定正上演楚河汉界大厮杀，话剧团倒也不见得是个安宁祥和之地。
那些乔装打扮的记者隐藏在剧团的每一处地方，有些是娱记，有些可就不知道是报道什么的记者了。
就连陈妍妍这样的神经大条的人都察觉出来了，可见他们的隐藏技术是有多么拙劣。
“袁大哥，我怎么感觉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她嘴里还嚼着一个鸡蛋饼在一旁瞄了一眼送外卖的那个递哥，拉着袁派的衣裳轻声嘀咕着。
并不是她大胆假设，这些人确实聚焦点是放在了袁派身上，起初还以为他们是来拍陈妍妍的，但那几次只是因他们二人靠得过近才一起连带将她放入镜头中。
陈妍妍掏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递到袁派跟前，“他们是想用你来阻止顾大佬进军萨琪玛吧。”
手机页面是一则八卦新闻，上面还附着几张他们平时出入场所的照片，看着确实过于亲密的样子，不过有些地方明显是借位和s的痕迹。
袁派拧着眉头，都娱乐圈的积水跟黄河差不多，眼下自己还不是身处娱乐圈里，这不靠谱的事就盯上自己了，顾瑾舟要是入选不了萨琪玛，这文章恐怕也完结不了了。
“这新闻应该还没有爆出去，你怎么会有？”
陈妍妍一脸?N瑟，抖着腿道：“我上面有人，这新闻我让她按压下来了，好在她也是顾大佬的粉丝，她拖我给你带句话。”
“我可没有惹顾瑾舟，我也惹不起。”袁派能猜到粉丝一般的心声，如果可以选择，他铁定会离大佬远远的。
“什么呢，我们可没有那么肚鸡肠，作为粉丝，当然是看到自己的偶像能够开心啦。”陈妍妍哼哧一声，一把夺过袁派手里的手机嘟囔起来，“俗话，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虽然这照片存在作假嫌疑，文章也稍显露骨了些，但实话，你俩真是绝配，我们既然是大佬粉丝，那就由我们来捍卫你们俩的感情吧。”
袁派一个弹指弹在陈妍妍的脑门儿，声音还挺响脆，一脸鄙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就算你这个女主要让贤，那也是女二白慕雅上，让我接盘是个什么意思，我纯粹一个不知前因后果的角色甲，应该还够不上资格吧。”
“不行！”陈妍妍大嗓门在剧院响彻着，周围人都齐刷刷看向她，她龇牙笑着示意，“吃饼噎住了。”
她回头就拉着袁派到后台化妆间掰扯起来，“谁也不准伤害白慕雅，不管是你还是大佬，只要我在，休想动她一下。”
袁派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的迹象，顺手递了杯水过去，“顺顺，别让饼噎住你脑仁儿了。”
“大哥，我是认真的。”陈妍妍一改往日嘻哈的模样认真起来，全然一副时态紧急的样子，“我不管你还是大佬对白慕雅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但我绝不会允许你们伤害她，尤其是大佬，以他那样的性情一定会让她伤得体无完肤，我知道我螳臂当车，但对于她，我一定会相护。”
连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都看出顾瑾舟多情定会伤人，顾瑾舟之前居然还在狡辩，真应该将刚才的话录下来后续留个物证。
不过同一战线归一码事，袁派发觉陈妍妍最近走向好似不太一样，索性也想一次性问清楚，他试探性问道：“你，该不会是找到你的海鸥了吧？那人该不会是……”
“是，没错……”陈妍妍将头扬起，嘟起嘴脸涨得通红，“就是你认为的那样，但你不许告诉其他人，否则……”她举起豆沙包大般的拳头以示威胁。
“所以，真的是顾瑾舟？”袁派冷不防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陈妍妍压根儿也没想到他会往顾瑾舟身上掰扯，激动的口水把自己给呛到了，一直拍着胸口咳嗽，“咳咳……你，你的海鸥才是顾瑾舟，你全家海鸥都是顾瑾舟。”
她话音刚落从后侧的仓库间出来一人，白慕雅此刻正朝着陈妍妍走过去。
昨日她有事这几天就不到剧院，没想到她眼下突然出现，或者她一直待在仓库中，想来之前的谈话必定也听到了。
陈妍妍想到此处便脚下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紧张到一直在掰扯着自己的指头，她低头不敢看朝着她走来之人，袁派刚想解围就被白慕雅一个犀利的眼神丢了过去，她微微侧头示意他到一边。
袁派识趣侧身拿着桌上刚倒上水的保温杯悄声远离，毕竟此人是跆拳道黑带，要真有暴力倾向，就算不怜香惜玉恐怕也难成她对手。
明明平常对谁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就连对顾瑾舟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甚至还有点想动手的情愫在里面，可面对陈妍妍宛如一个知心大姐姐。
他远远站在一侧观望，那两人之间存在一种特殊的磁场，不清理不明，恐怕也只有交给她们自己道明。
白慕雅站在陈妍妍面前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会不会受伤？”
陈妍妍慌乱着想要起身逃离，但还没起来手就碰到了桌上的水杯，水滴溅到了身旁之人的身上，她赶紧抽了几张纸擦着，“对，对不起，我不是……”
白慕雅一把拉住她的手，步步紧逼问道：“你还没有回答，你为什么会那么在意我会不会受伤？”
“因为，因为，”陈妍妍还是不敢抬头看她，“你，我，我们，我们是朋友，所以，朋友之间当然不希望看到对方受伤。”
“那你，在紧张什么？又为什么不敢看我？还是，秘书的猜测是对的，你才是那个对顾瑾舟存有心思的人？”
“没有！”这话她倒是回答的底气十足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的样子，陈妍妍声音突然哽咽起来，鼻头微微泛红，“白慕雅，你，能不能别这样，我怕……”
白慕雅撑手在椅子上，弯腰低头双唇吻在了那不知所措地惊慌姑娘的嘴唇上。
吧唧响脆一声，在一旁吃瓜的袁派脑子没有时间反应过来，手中的保温杯摔碎在地，前方两人也因这场猝不及防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慕雅侧头不太友好的眼神看着袁派，“秘书，回头我让顾瑾舟给你买一个耐摔的，你现在可以走了，哦，对了，出去带上门，还有，我不希望还有除你以外的人进来，你应该可以做的到吧。”
袁派像是被电击一样嗯声应答，机械的迈动双腿关上门，这冲击波的力量让他完全没有回神过来思考，自己所穿的不是一本言情文吗？怎么女主女二会，会有私情？照眼下这情况看，到底是男主劈了腿还是女主出了墙？
同样受到脑震荡级别的波及还有陈妍妍，她睁大双眼大气不敢出，刚才那一幕完全像是梦境，搞不清自己是被雷劈了还是被人催眠了。
白慕雅离她的脸很近，香香热热的气息冲进她的鼻腔中，“不喜欢？那我先声抱歉，初见时我听到你我是海鸥，我还以为你寻到的海鸥是我，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我误会了，那，别往心里去，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愉的事情那就忘记。”
陈妍妍委屈的看着完准备要走的人，望着前方的隽秀的背影，她缓缓捏起衣角，嘴唇颤抖，强忍的哭腔，“海，海鸥是自由的，她可以飞到很远的地方去见更广的大海，去遇见和她一样展翅高飞的海鸥，我，我只是一个动弹不得的导航坐标……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白慕雅停住脚步站在前方深叹一口气，回身看着低头不再言语的姑娘，她上前摸着她垂着的头，“丫头，你要知道，海鸥也需要导航坐标，茫茫大海中，如果没有落脚之地，她会葬身大海。”
她抬着陈妍妍的下，用指腹擦着她眼角还没有渗出的泪，“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意我会不会受伤吗？”
有些人初见一面仿佛像是见了几世，有些人身在同一屋檐下却隔了几个世纪，佛家讲究因果，道家讲究无为顺其自然，缘分，亦是如此。
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避免不了自卑情绪，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如此优秀、如此熠熠生辉的女孩，缘起第一眼是欣赏，第二眼便是落在心上的喜欢，陈妍妍躲不开她明媚的眼神，更逃不开想要她一直落在自己这座老旧的坐标导航塔上。
她想靠近，可又怕她会察觉，好几次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想要告诉，可又怕自己过分热情断送两人仅存的朋友情谊。
陈妍妍不是顾瑾舟，她没有无法匹敌的底气，更没有霸总的气质，或许正如袁派之前同她所，自己原本就只是一只兔子，陆地动物怎能和飞鸟有幻想。
白慕雅抱着她，将头枕在她肩头处，“丫头，你以为你那是偷偷摸摸地暗恋，它那么明亮热烈，都差点让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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