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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声询问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秦曼丽完怔在原地，她瞪着眼睛直直看着陈亦, 嘴唇微动，却没说出话来。
反倒是陈卓扶住了妈妈，他沉声道, “事情不是想的那样。”
秦曼丽像是这时才找回了声音，她上前几步拉住陈亦的袖子，“……当然是妈妈亲生的。”
无论是大哥还是母亲, 都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陈亦的心仿佛被拴上了一块石头，直直地沉了下去。
他愈发用力的捏紧了李瑞景的手, 忽地笑道, “那您怎么总向着他啊, 难怪老话都说老二是捡来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瞧您吓得。”
“陈亦！”秦曼丽一阵后怕，猛地拍打了儿子几下, “这个混小子, 以后不许再开这种不着边的玩笑。”
“知道了，妈。”
……玩笑？
李瑞景细心地观察着三人的神色，在场没有一个人把陈亦的试探当作玩笑。只不过秦曼丽小心翼翼地给出台阶, 陈亦便顺着下了。
男人的手心渗出了潮湿的汗, 李瑞景安抚性地在他手背上摸了摸，适时出声道, “秦阿姨，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陈哲就回家了。”
他捏了捏陈亦的手心, “……送送我吧。”
“是，是。”秦曼丽从善如流的应到，“壮壮这会儿也该醒了，陈亦带瑞景过去。”又转头冲着陈卓道，“看这一脸的伤，赶紧回前厅，妈给处理一下。”
被碰到了伤处，陈卓龇牙道，“……没事，妈。”
等母子俩走远了，李瑞景才扯着陈亦道，“别发愣了，我们也走吧。”
“嗯。”陈亦道。
他嗓音里的沮丧藏也藏不住，李瑞景有些无奈，牵着他刚往前迈出一步，就被男人整个拖了回去。
陈亦从背后抱过来，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抱一下。”他说。
李瑞景：……
想着挣也挣不开，他便老老实实地窝在陈亦怀里。
男人粗壮的呼吸萦绕在耳畔，李瑞景稍稍偏开头躲避那份炙热，陈亦又道，“不干什么，就抱一下。”
他以前前科累累，不指望李瑞景能毫无芥蒂的回到他身边，因此格外小心谨慎。
李瑞景抬起手拍了拍男人横在腰腹间的双手，半天憋出一句，“松一下，勒得我晚饭要吐出来了。”
陈亦果然松开了几圈，只是没等李瑞景舒服一秒，他又缠了上来，嘟哝道，“是不是要跑。”
……少爷脾气，简直比小孩子还难哄。
“……不是。”李瑞景放弃抵抗，道，“其实，跟妈妈长得挺像的。”
秦曼丽的鼻子高挺端正，鼻尖小巧，嘴唇薄薄的，右脸颊有个很小的梨涡。陈亦以前说过，自己复刻了妈妈下半张脸的长相。其实他说的一点没错，让外人来看，遮掉眼睛的话，陈亦确实和秦曼丽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秦曼丽漂亮的桃花眼没有遗传给兄弟俩，陈卓和陈亦的眼睛形状都很细长、锐利，看着还有些凶狠。
李瑞景不了解豪门世家的隐秘内情，可他能看出来，秦曼丽对陈亦的态度很是放肆，但也十分疼爱，完不像是对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不过现在正是陈亦大受打击的时刻，他要是轻飘飘说一句“也许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就显得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想了想，他转移话题道，“……那个，壮壮是不是该醒了，去看看他吧。”
“嗯。”陈亦嘴上同意，却完不挪步子。李瑞景无奈，只能拖着这个大型累赘一步一步艰难到了婴儿房。
陈哲的房间比李瑞景租的一居室还要大，分为玩具区、读书区、锻炼区等，哪怕他现在还是个走路都站不稳的小豆丁，秦曼丽却将他十岁之前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备好了。
……果然是隔代亲啊，奶奶的溺爱由此可见一斑。
陈哲的床比李瑞景家里的大多了，看上去大约是2米的size，现在秦曼丽和陈兴平晚上会陪他睡觉，如果陈哲需要单独午睡，这张床的尺寸足以让他翻滚十圈而不落地。别的不说，安性倒是挺高。
他俩进去的时候，陈哲还睡着，保姆在一旁玩手机，时不时看看小少爷有没有蹬被子。见陈亦来了，保姆打了声招呼便识趣离开了。
陈哲是真的觉浅，或者是这一轮觉他睡够了，保姆离开的脚步放得很轻，但他还是双脚一蹬，醒来了。
婴儿刚刚睡醒都有些起床气，他睁开眯缝眼下意识要哭，转眼就看见陈亦和李瑞景站在床前，顿时连哭也忘了，很是纠结了一番先要谁来抱抱，最后朝李瑞景伸出了小短手。
“哒哒。”陈哲现在还只会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小奶音软软糯糯的，差点没把李瑞景萌化了，他猜想儿子或许是想喊爸爸。
“哒哒。”小肉球又喊了一声，李瑞景捅了陈亦一手肘，才把自己从男人怀里拔出来，俯身去抱儿子。
陈亦在身后哼哼，“……不许抱他。”
“幼不幼稚。”李瑞景抄起儿子掂量了几把，心里很欣慰，陈哲又比上次去他那里时重了一些。
算算日子，下一针疫苗的时间也要到了，他还得空一下档期，然后想想打完针要带陈哲去哪里玩。
陈哲本能的高兴，他许久没看见父母同时出现，在李瑞景扑腾了一会儿，流了他一脖子的口水，简直是把李瑞景的丝巾当成了口水巾，等玩够了，又伸着手对着陈亦的方向喊“哒哒”。
陈亦在背后暗戳戳道，“就不抱。”
陈哲自然是不肯的，他哼哼唧唧的一再扑腾，李瑞景都有些抱不住了。
见人抱得实在勉强，陈亦才连着李瑞景把这一大一小都搂进了怀里。
这次因为怀里搂着一只小肉丁，陈亦没敢搂得太紧，只是单手环着李瑞景的腰，宽大的手掌贴着他平坦的腹部，忽然道，“他是从这里出来的。”
李瑞景身子一僵：“……”
陈亦顿了顿，才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这一次，我不是金主，不是金丝雀。
愿意和我谈一场公平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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