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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收藏纪元 > 第49章 名士第一袁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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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克文是名士。

    真正的名士。

    民国大师辈出,但若说魏晋风度,名士风流,舍袁寒云其谁?

    关于袁寒云,有这样一则“五元一命兰亭帖”的佳话。

    袁寒云钟爱《兰亭集序》碑,为此他曾搜集了许多《兰亭集序》碑的拓片。

    吴步蟾有一本《落水兰亭帖》,因吴是虞族人,故帖后还有鲜于学士的跋,极其难得。

    此帖得自海源阁杨至堂家,其中尚夹有包慎伯、丁俭卿致杨至堂论《落水兰亭帖》信各一札。

    洪宪时,吴步蟾因上书劝阻帝制,被一伙热衷帝制的爪牙所难,几遭不测。

    于是,吴怀抱祖传的《落水兰亭帖》求售于王式通。

    恰好袁寒云来访,知晓此事后,袁寒云慨然应允送吴步蟾到津门。

    到了前门车站,袁寒云发现自己竟然是囊空如洗,一文不名,只好向仆从借了五元钱,才买了一张车票送吴步蟾去了津门。

    吴步蟾感动的戏言道:“《落水兰亭帖》应该改名为《五元一命兰亭帖》了。”

    袁寒云回来后对《落水兰亭帖》爱不释手,日日临摹,并按吴步蟾的一句戏言,在帖上题《五元一命兰亭帖》。

    吴步蟾回家便以村塾自隐,及至段祺瑞执政时,有京兆尹某人又邀请他北上参政。

    吴坚辞不就,说道:“我没有第二本《落水兰亭帖》,世上也没有第二个寒云公子。五元难得,一命难全,我再也不进京了。”

    据闻此帖后转辗到了于右任的手中。

    关于寒云公子的轶事几多,一言以蔽之,不外乎“放浪形骸”四字而已。

    看乌衣南渡,朱雀桥头,那些魏晋名士,其实也不外乎就是“放浪形骸”四字而已。

    1931年春节期间,袁寒云的女儿袁家颐病逝,他郁郁不乐,到好友方地山家中,聊起安葬爱女之事。

    袁寒云道女儿生前尤爱桃花,打算将她葬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

    方地山答:“西沽义地,就是桃花盛开之地。”

    “何不多买些地呢?”

    袁寒云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多买地有何用?

    方地山不解,袁寒云却半天沉默不语。

    一个月之后,袁寒云猝然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二岁。

    袁寒云死后,家人将他葬在西沽,与袁家颐一起。

    就是此地了!

    常闲把三轮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曾享誉民国的袁家二公子,就这样冷冷清清卧在一片荒郊野岭之中。

    墓地最显眼的标志,是一块石碑,上面简单的刻着五个字:袁克文之墓。

    这是袁克文的儿子袁家楫后来找人刻的。

    据说原来另有一块,上面刻有方地山题字,不知何时被人盗走。

    在这块墓碑的旁边,本来还有另外三块墓碑,一块是袁世凯的大姨太沈氏的,一块是袁克文的生母金氏的。

    还有一块,是女儿袁家颐的。

    如今,这些碑都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最后这块碑以及这块石碑上孤零零的五个字。

    袁克文之墓。

    当年号称“南有黄金荣、杜月笙,北有津北帮主袁寒云”的袁寒云,就在这里了。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熟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书画文章无一不精,文采风流,时人喻为“才比子建”的袁寒云,就在这里了。

    喜唱昆曲,好玩古钱,好藏古籍,好结文人,自言“志在做一名士”的袁寒云,就在这里了。

    “风流不作帝王子,更比陈思胜一筹”的皇次子袁寒云,就在这里了。

    寂寞的庄稼地,稀疏的树林,随风摇摆的杂草。

    袁寒云之墓,就淹没在无处不生的荒草间。

    似乎在嘲笑着什么,又似乎在感怀着什么。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常闲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还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血液的流动。

    常闲有些木然的找到一根树枝,稍作沉吟,便在墓前荒地上用力书写起来,心思飞驰,字迹骨立。

    杨村吊袁寒云。

    寒云漠漠下孤坟,切切蛩声如雨声。

    俊逸无妨时光异,风流何惧阴阳分。

    公子已死茶尤暖,名士尚存酒自温。

    一梦黄粱八十日,莫上琼楼最高层。

    树枝在土地上划动的声音时断时续,时高时低,一边写着,常闲耳边似乎有人在吟唱:“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

    又恍惚间听到南师的话语:“一定要有敬畏之心。”

    “在文明的厚重和历史的沧桑面前,任何人物都是过眼云烟,所谓的权势和文治武功不值一文!”

    在墓前草地上呆坐了一阵,常闲慢慢的回过神来。

    今天的目标都已经完成,运道也不错,心愿已足。

    站起来驻足四望,墓地萧萧。

    却突然看到墓地下首东南方向百步外有一处平房,房屋已经老旧已经多处坍塌,在一马平川的地势下,在庄稼和树木的掩映中显得很是突兀。

    隐隐仿佛是在守卫着袁寒云的墓地。

    常闲先行取了三轮,带着好奇心过去,铜钱虚影罩下,密集的星星点点在灵觉感应中出现,让他惊喜不已。

    这房子老,破,小。

    房子一排三间,已经有两间多处坍塌,看上面的瓦和青砖,这栋房子应该是民国修建。

    门口一个缺口的大缸,里头的水污浊不堪,发黑的惨绿,不知是当年主人盛的水还是这些年接的雨水。

    不知名的藤蔓从远处缠绕而来,野草东一簇西一簇的在地上生长,把地基的青石顶得歪歪斜斜,间或还能看到已经干燥的动物的排泄物。

    看上去比上面的墓地还要荒凉。

    废弃了最起码有十年以上了。

    常闲叹息着看着东边厢房的坍塌处,所有的感应都在那些破碎的瓦片之下。

    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

    常闲细细的感应着瓦堆,十多分钟后,从废墟中捡出一个包袱,包袱已经腐烂,常闲也不细看,从三轮上取过一块棉布包住,对着房屋中央深深鞠躬,又对着上头墓地轻轻挥手,说道:“寒云兄,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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