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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A与O的选择题 > 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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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盛叔,最近辛苦你了。”易鱼站在门厅跟李茂盛交谈,她婉拒了对方送他们过去的好意,白芸的住处不能被汲天成发现,何况程又青还没完全信任他们,至今都不愿说出在寻找什么东西。

    李茂盛点点头,“发现不对劲及时通知我,汲天成这个人很危险。”李茂盛的目光落到正在餐厅准备食盒的汲集身上,他的声音不算小,这话没有避嫌,显然汲集已经取得李茂盛的信任。

    两人搭乘地铁,在城市里绕了近一个小时后在枢纽中心下车,一路无话,直到拐进一间商务酒店,电梯里两人相视一笑。

    电梯直达七楼,穿过长廊,尽头是处多肉花园和旧货铺,继续走,下楼,两人出来时,已经是处僻静的内部小道。

    “飞鸟小哥们真不容易,这么偏的路都能找到,我看地图显示,这里距离酒店的正门已经有近半个小时的步行距离,谁能想到走小道就五分钟。”

    已经立秋,天气依旧炎热,易鱼说话时,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汲集停下来靠在路旁的围栏上喝水,午后的阳光透过围栏上缠绕的南瓜藤蔓,稀稀疏疏地漏着些光影。

    易鱼掏出水正要拧开,想到什么卸开力道,来回拧了几下,瓶盖纹丝不动,她后退半步,藏到南瓜叶子的阴凉下,伸出手,“我拧不开~”

    汲集看着递过来的矿泉水想笑,他不会将易鱼当成真正的女生,但有时候又不得不照顾一下,比如说现在。

    汲集接过矿泉水轻松拧开,递给易鱼时,易鱼却没有接,她藏在南瓜叶下,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以及点点粉嫩的嘴唇。

    “要我喂你?”汲集疑惑地看着易鱼,他很熟悉易鱼的套路,一个猴急却教养良好的Alpha,无论隐藏得多么深,总容易流露出痕迹,就像他们的信息素,霸道而浓烈。

    汲集从不使用AO法则里最浅显易学的撒娇手段,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他选择的方式在夫人看来最难却能永久抓住Alpha的心。 m.a

    若即若离——一种让人魂牵梦绕的方式。

    易鱼此时的样子就像他打算若即若离时的状态,小鲨鱼要干嘛?反击他?

    “集,你下次能不能先帮我把水打开?”软糯的女音在刻意放慢放低后似乎带上一丝恳求,一丝委屈。

    汲集脸上的笑容卡了一下,黑色的眼瞳染上不知名的情绪,他将笑容藏起来,让自己看起来不解风情般冷漠,“为什么?”

    易鱼的小手从茂密的南瓜叶下伸出来,白皙的手掌因为摩擦用力留下红痕,她依旧是那种软绵绵的声音,“都红了。”

    汲集就硬了。

    被夫人列在第一条的AO法则正是:撒娇。

    夫人曾以一种嫌弃且傲慢的语气说道,这种低俗的方式不具备任何情趣可言,但它对于只用下半身思考的Alpha来说,足够迅猛有效。

    当时汲集对比自己的处境,深以为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对易鱼撒娇,也对容易受到撒娇诱惑的Alpha感到鄙夷。

    时光荏苒,他绝对想象不到,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在一处毫无情趣可言的南瓜藤蔓下,他会因为易鱼的一句撒娇,可耻地硬了。

    然后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他变成曾经最讨厌的人,并且有那么一点点小窃喜。

    “集?”易鱼瞪着眼睛盯着外面,透过缝隙只能看见汲集微微起伏的锁骨,她到底成功没有?

    凌雪让她向汲集学习,易鱼拒绝,不仅仅来自于自尊心的作用,还因为她并非对□□一无所知,那些九拐十八弯的Omega或者说女生套路,太难了!

    唯有撒娇看起来简单可操作。

    但汲集从未对她撒过娇,哪怕最娇作的时候,他的娇弱都带着一股矜持和最终的反击。

    易鱼无从学习,只能自学。

    她有些忐忑,有些紧张,像牙牙学语的孩童,小心翼翼掀起南瓜叶的一角,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勾起的嘴角一闪而过,变成平直微冷的角度,易鱼的大眼睛从南瓜叶子后面露出来,像一颗颗饱满成熟的葡萄,好奇地张望。

    她只看见汲集转身离开的背影。

    无效吗?

    力度太轻还是语气不对,她绝不怀疑苏西娅的AO法则,更不怀疑被放在第一条位置的撒娇法则,一定是她没掌握到要领。

    易鱼小跑着追上汲集,扬起白净的小脸,“你没听见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理我?”

    “请你看着我!”

    少年疾行如风,让她跑得气喘吁吁,易鱼索性挽住汲集的手臂,强行让他慢下来,“嗯~~~,你说话呀!”

    “汲集你好讨厌!”

    少年突然停下来,面容依旧冷漠,语气冷淡,“不要撒娇。”

    快要自暴自弃的易鱼眼睛一亮,又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汲集,迟疑地试探,“你觉得我在撒娇?”

    汲集的目光落下来,犹如午后的阳光一般炙热,根本不像他给出的冷漠感,“不然呢?”

    易鱼将额头顶在汲集的手臂上,嘿嘿偷笑了好一会儿,再次仰起脸皱着眉头,“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那太违心了。

    喜欢?汲集已经看见小鲨鱼快要翘起来的尾巴。

    汲集继续朝前走,不过放慢了脚步,“还行吧,语气有些僵硬,声音不太柔和。”

    易鱼的眼睛亮晶晶,原来汲集懂蛮多,还愿意教她,“如果我不想走路了应该怎么跟你说?”

    “自己想。”

    “你教教我嘛~教教我嘛~”

    “我不会。”

    “你好坏!”

    易鱼苦恼之下又隐隐感到正确的撒娇方式,她冥思苦想,不断尝试,契而不舍,异常执着。

    汲集不知什么时候,嘴唇微翘,在易鱼不知道的时候偏头偷笑。

    汲集给程又青和白芸安排的房子就在南瓜藤蔓的尽头,易鱼将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心中满意,前面一条小道被电线杆挡了大半,不易被察觉,后面有个小院子,一扇矮门可供紧急情况发生时逃生,左邻右舍都是自建房,不容易被偷窥。

    看来汲集趁她不留意的时候,将她的专业书籍研究得十分透彻。

    程又青正蹲在后院除草,角落里放着一些废旧砖块,看样子他想铺一条路,好方便白芸的轮椅能推过来。

    “程叔叔,需要帮忙吗?”易鱼走过来将砖块搬过来,砖块大约从附近的老屋或者建筑工地捡来买来,不仅落满灰尘,有些上面糊着青苔,即便易鱼很小心,干净漂亮的衣服上还是沾染上污垢。

    程又青对易鱼摆出冷漠的态度,闻言只抬抬头又继续整平道路,易鱼并不在意,跟着程又青的速度将一块块砖摆放到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程又青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姑娘家家,脸皮倒挺厚。”

    易鱼抬头笑了笑,做人家女婿,哪里能偷懒,这程又青算半个老丈人吧,还不得勤快又舔狗。

    “程叔叔,您跟芸姨是情人?”

    程又青的动作一僵,很久后叹了口气,“我配不上她。”

    易鱼诧异,“您的画技超群,看容貌……”她做出仔细端详的样子,“年轻时也是一枚大帅哥,跟芸姨一定是男才女貌,怎么会配不上?”

    程又青脸上有轻微的动容,他抬头看着易鱼,“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不拿白芸的安危做赌注,我都告诉你。”

    易鱼的眼睛弯成月牙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再睁眼,琥珀色的眼瞳泛着冷静睿智的光泽,“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汲集给白芸喂完饭,站起来收拾碗筷,据程又青说,白芸几乎拒绝任何人的接近,他将白芸从雾松疗养院带出来时,白芸的精神状况还没有这么差,也能走路,按理说逃出来白芸应该一天天好转,但事与愿违,她的病情和精神状态都越来越差,有时候连程又青都不认识,将其挠得满脸血痕。

    她坐在桌边满眼好奇地打量汲集,从第一次见面,她在小儿子面前就表现出令人意外的安静和亲近,程又青只能将其归为血缘关系。

    汲集对白芸的最后记忆停留在两三岁时,之后的印象就是长期跟汲言的相依为命,兄弟俩的衣食住行都十分奢华,每年至少有三个月住在本家,但是汲家子孙众多,没有母亲疼爱,又不被父亲庇佑,兄弟俩在本家的生活并不轻松,原身的性格就显得有些怯懦胆小。

    直到汲言成年后搬离家庭,也不再去本家,原身的性格才有所好转,一年前原身在父兄发生激烈争吵并试图劝解时,被汲天成意外推下楼重伤头部,汲集来到这个身体一并接受全部记忆。

    汲集不像原身那么怯懦,重伤头部发生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被汲言费尽心力地照顾,汲集很快接受这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并给出建议:离开这个国家,离开汲天成和汲家的掌控。

    之后汲集进入高中,按部就班地读书,也转移汲天成的注意力,汲言则开始办理出国手续,一切都进展顺利,但是三个月后,汲言自|杀身亡。

    汲集不相信一个要跟他出国,并对生活抱有期待的人会突然自|杀,哪怕他经历的逼迫已经产生巨大的压力。

    “您还记得汲言吗?”提到这两个字,汲集的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白芸捂着嘴笑了一下,又好奇地打量起汲集,汲集也不清楚她为何认出自己,但对方的状态实在不像能问出什么信息,心中难免产生一些沮丧。

    他低着头说,“哥哥那天说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的下落,说无论怎么样都要去看看对方,我收到短信时已经是晚上,之后哥哥失联,三天后在郊外发现他的尸体,哥哥提到的那个重要的人是不是您?您有见过他吗?哪怕想起一点点能不能告诉我?”

    长久的沉默,汲集不抱希望地抬起头,“没关系,我不会让汲天成再伤害你……”

    白芸痴呆地看着汲集,无尽的泪水流满整个苍老的面庞。

    “相机…相机…”

    按照程又青的说法,白芸曾经跟他是情侣,那时候程又青才华横溢,颇受画界看好,但凡画展或者商务活动,他都会带着白芸前往应酬,自身有美好的前程,身旁又有佳人陪伴,没有哪个年轻人会忍住不去炫耀。

    白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与汲天成相识,汲天成作为汲家家主的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可谓风光无限,他看上程又青的才华,对程又青进行了投资。

    一年后,程又青在沛城举办了轰动一时的画展,等他尚未从成功的喜悦中清醒,白芸嫁给汲天成,程又青犹如晴天霹雳,婚宴场所不对外开放,没有邀请函的他连大门都进不去,紧接着画展带来的荣誉犹如海市蜃楼,瞬间消散无影,年轻才俊画坛鬼手程又青居然一幅画都卖不出去,不到两个月落魄到成为画廊的画师。

    他想了很久,以为是白芸移情别恋,但他是个固执的人,得不到白芸的亲口承认,他不会放弃。

    但白芸住在汲家本家,他连本家在哪里都不清楚,经过漫长的打听,他得知汲家老太太特别喜欢别人给她画像,而他一个抽象派画家对此并不擅长,这时固执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开始改变画风和专长,五年后终于踏进汲家本家。

    而他也从俊美无俦的青年画家变成消瘦颓废的街头画师。

    “她不在本家,她消失了,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这个人。”程又青说这句话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易鱼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又察觉到什么,但一个权势滔天的家族随便隐藏的秘密所带来的震撼感绝不是平民阶层出生的人能够接受的。

    她在星际以对付虫族为主要工作,但不代表对贵族们的辛秘毫不知情,汲集所在的那个古老衰败的家族尚且敢将家族里的Alpha幼子非法转化成Omega,其他家族的腐|败和黑暗只多不少。

    “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雾松疗养院?”

    程又青从阴暗的回忆中回过神,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有些嘲讽,有些狡诈,“这种家族哪里有什么和睦友爱,汲天成与家主的关系并不和睦,迎娶白芸的事情甚至成为他的笑柄,汲家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如果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又能得到地位高的人偏爱,很容易打听出一些事情。”

    emmm……

    易鱼皱起眉头,偏好,一个老太太和一个青年画家能有什么偏爱,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易鱼阻止自己瞎想,“汲家人并不看好汲天成和白芸的婚姻,汲天成甚至因此惹得家主不快,但他依旧跟白芸结婚?”

    汲天成有这么痴情?

    反正易鱼不信。

    程又青扬起脸,露出一丝困惑,“他既然这么喜爱白芸,为什么白芸会住进疗养院?他那恶毒的大嫂诅咒他不可能生下儿子,白芸替他生下两个儿子,他就一点都不感恩?”

    “你找到白芸是什么时候?”

    这次程又青回答得很快,像一个久经磨难的人终于看见希望,那就是他的高光时刻,“三年前。”

    程又青脸上泛起浅淡的红光,“知道我怎么将白芸带出来的吗?”

    易鱼:并不想知道。

    程又青,“我挖了一条地道,通往疗养院后山,我等得太久了,不想再进去当护工慢慢寻找机会,就去年十一月的一天晚上,汲天成的狗罕见地不在,白芸跑了出来,我将她引到地道附近,将她从魔窟里带了出来。”

    可是,他们出来的太匆忙,什么都没带,之后白芸的病情急转直下,很多时候都神智不清,只记得要找到一件东西,程又青又要躲避汲天成的搜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程又青最近才意识到这件东西或许是改善白芸病情的根源,才冒险回到雾松疗养院。

    易家调查到的资料显示:白芸住在雾松疗养院的时候,阿强在旁看守,而整个疗养院的医护人员都知道白芸爱玩相机,手里随时抓着一个相机,走到哪里拍到哪里。

    最后一点,汲言发给汲集的短信是去年十一月九日,而那天晚上,阿强碰巧离开。

    易鱼眼中现出一丝悲悯,“白芸病情恶化是不是在汲言去世的消息被公布之后?”

    程又青猛地抬起头,消瘦干瘪的脸上一瞬间褪得惨白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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