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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杨戬提着我的靴子过来，手上多了个小瓷瓶。
其实我是不爱穿鞋的，总觉得穿着鞋不自在不舒服，但这双靴子是娘娘送的，娘娘说它用云锦织的，穿着不会有异样感，起初我还是不爱穿，自从娘娘走了，我才开始穿这双靴子。
杨戬拿瓷瓶里的药液替我擦拭额角的时候，我很想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撞了一下而已。
杨戬似乎能看出我在想什么，只说红了，我也就只得由他去了。
我想着一定得把白?给安置妥当，这才不辜负娘娘临终托付。
我怀着心事，与杨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也不知道怎么聊的，居然说到三圣母身上去了，倒是让杨戬又套了我的话去，反而让他知道了宝莲灯是我找尽理由才送给三圣母的。
我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是三圣母有个好宝贝在身上，不是更有底气吗？
我眼巴巴的盼着天亮，第一次感觉等待的时间居然是这么的漫长。
待到天亮，我连脸都顾不得洗，纵了光一溜烟的就跑到紫云山去寻黎山老母。
这次来紫云山是有求于人，我便不敢太过放肆，在山门等了许久，方得老母召见。
山顶瑞气万千，紫云漫天，黎山老母站在山顶，我恭敬请安，她端着一脸慈善扶我起身，道：“许久不见，你学规矩了，我老人家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我道：“近日来见，也是有求于老母，还请老母莫要拒绝才好。”
黎山老母伸手摘下一片花瓣瞧着，道：“你先说来听听才是。”
我我据实相告，将想把白?挂在她名下做弟子的事说了，且将昨晚梦境一通说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是幻，”黎山老母丢开手上的那片花瓣，人花瓣随风飘远，空空道：“她今生已入因果轮回，这便是背上了人间世俗的枷锁，你今既有此梦，亦能说明她的命数如此，我便是应了你，又能如何呢？”
黎山老母这一问，将我问得懵了，我只得说道：“娘娘托孤，还请老母成全了青青对娘娘的这份心意。”
老母掐指一算，笑道：“应下你到也不难，只是你需得应我老人家一事才好。”
我点头应道：“但请老母吩咐。”
老母一脸认真的神色，吓得我心中一紧，只听她道：“把你家小彩雀借我玩儿两天。”
？
不是......
您老人家用那么严肃的神色，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我默默的将小彩雀拘了过来，说：“小彩雀啊，为了你家夫人，在这儿陪老母耍两天......”
在小彩雀一双朦胧泪眼中，我毫不犹豫的把她卖给了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见状，满意地笑了，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别把我彩雀去撸秃了就好......
小彩雀一身五彩的羽毛，还是很好看的......
自得了骊山老母的允诺后，我带着分外舒畅的心情回去。
杨戬将灌江口的事一应交给梅山兄弟处理，陪着我四处云游，在人间逛了几十年，走过了许多地方。
陪着我看大漠的长河落日、观人间变化、看世人起高楼雕鎏金、与我在京都城里的高塔上饮最烈的酒挥毫提笔落纸成画、踏三春白雪、也会陪我蹲在雪山顶上看只在夜间盛放的雪夜昙盛开......
踏遍人间，在长安遇到个有趣的说书先生，说书的时候说世有青龙星和白虎星下凡，青龙星与李家三世争天下，白虎星则与青龙星三世相争护佑李家天下，我听完之后懵懵地瞧着杨戬，杨戬回我说他不关注这些事。
我问他关注什么，他拿扇子敲我却不说话。
这段时间里，我们到了一片草原之上，我听路过的游神们说司命星君历劫完毕，已经回归天庭，听说他做凡人的时候，最后是形如枯槁不堪折磨投河而死。
听闻这件事时，在这一眼看不到边的草原上，我乐得前仰后合，杨戬则是挑开帐篷，不发一言地看着我。
我收了笑意，钻进帐篷对他讨好道：“都是你陪着我四处走，你就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杨戬掀开帐篷一角，望着满目的翠绿，半晌才道：“没有，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看他脸色恢复如常，我拿着他的扇子，挑着他的下巴调笑道：“二郎君，爷带你去传说中的白民之国瞧瞧？”
杨戬从我手中抽过扇子，在手中敲来敲去，挑眉道：“二郎君？”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说带你去白民之国啊......
杨戬凉凉道：“你家有几个郎君？”
我心思一转，口中数着数字，一脸正经道：“有五个。”
杨戬拿扇子敲我的额头，道：“哪五个，说来让本君听听？”
我伸出一只手到杨戬面前，掰着手指头跟他说道：“二郎显圣真君、灌口神君、川主帝君、清源神君、惠民大帝。”
“是不是五个，你数数？”数过之后，我双手叉腰一脸得意道：“我跟你说，要嫌不够，我还能再多数几个出来。”
杨戬拿眼睛余光瞧我，我挂到他身上去，凑到他耳边笑道：“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嗯？”
“杨戬。”
“跟哪儿学的？”
我悄声道：“话本里写得可多了。”
说着说着，我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几本话本子来，从他身后放到他面前翻开给他看，边翻边说道：“你看这一本啊，写你和一个狐狸精的三世情仇，”将这一本递到他手里后，我摸出另一本来，道：“再看这一本，更荒唐了，写你妹妹的。”
杨戬闻说是写他妹妹的，让我接着说，我道：“这本完全是胡说八道，说三圣母与凡人书生私通，还生了孩子，你将她拿下之后压在华山底下，人家孩子一路历尽艰辛拜师求艺，最终手拿一柄开山斧，劈开华山，救出三圣母。”
我一脸义愤填膺道：“太讨厌了，换了主人公不说，还敢添油加醋抹黑我们家二爷！！！”
“好了，你以后少看这些东西，”杨戬从我手里把话本抽过，一把火焚了，道：“我发现你开始学坏了。”
“我哪有学坏啊？”我的胳臂自然垂在他面前，将下颌放在他的肩上，不解问道：“其实这些凡人的奇思妙想还挺有意思的。”
杨戬板着脸道：“都是胡说八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见他黑脸，顺着他道：“好，二爷说不看就不看。”
不在你面前看，我还不能背后看吗？
杨戬接着我的话道：“背着我也不能看。”
“你是不是学过读心术？”我撒开他，爬到他的面前一脸惊恐地瞧着他。
“没有，”杨戬抿着唇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暮色沉沉，几朵红云挂在天上。
我刚掀开帐篷跟了出去，杨戬指着天空道：“那是不是你养的那个小猴子？”
我顺着杨戬所指瞧去，瞧见只握着金色棍子的猴子。
还真是他......
我跳上天空将他拦住，小猴子见有人拦他去路，一脸凶相龇牙咧嘴。
小猴子抬起头，见到是我，一脸委屈道：“那金蝉子转世的凡人真是烦人，不过是打死了几个杀人害命的强盗，他竟怪我出手狠毒杀心太重，说我不该打死他们。”
？
打死几个杀人害命的强盗，跟杀心有什么关系？
我皱着眉头想，这不过是另一种执法方式而已，连执法过严都算不上，怎么就跟杀心扯到一起了？
杨戬跃到云头上来，小猴子一见杨戬，提着棍子冷哼一声，道：“就是你当年放狗咬俺老孙。”
我撇杨戬一眼，道：“说好的手下留情呢？”
杨戬咳了一声，忽略了我的话，正色道：“这不是说到大圣打死几个强盗的事么？”
我点了点头，小猴子冷哼一声，在云头上驾腿而坐翘着脚。
“菩萨在东边讲法，”杨戬若有所思，道：“大圣你往东去。”
猴子低头一想，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就跟我们告辞了。
我盯着杨戬，问道：“金蝉子明显管不住小猴子，你让他往菩萨面前去，合适吗？”
“正是金蝉子管不住他，所以才要他往菩萨面前去。”杨戬解释道：“这样一来，菩萨定然要与金蝉子想法子降他，但是这泼猴子哪像是能吃亏的人？”
我点了点头，道：“让他讹菩萨一把？”
杨戬点点头，道：“菩萨为了安抚猴子，少不得出点血。”
跳下云头钻进帐篷，我道：“菩萨真惨，一个个都想着坑他。”
杨戬认真道：“菩萨不惨，就该你那只猴子惨了。”
我道：“不说这个了，改天去白民之国吧？我记得白民国里有个挺有意思的种族。”
杨戬应我一声好，我道：“据说凡人能够骑在他们的脊背，便能延寿两千年。”
杨戬：“......传言。”
我道：“万一是真的呢？”
杨戬无言，索性做地毯上闭眼打坐，我见他这幅君子端方的模样觉得有趣，便勾着他的脖颈将他带下来躺在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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