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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最后的罗马皇帝 > 第53章 准备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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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奥斯曼人的呐喊又一次停息,篝火也被熄灭。沉默和黑暗骤然间笼罩了帐篷、旗帜、大炮、战船、金角湾的风平浪静的海面以及破败不堪的城墙。

    医治负伤的朱斯蒂尼亚尼的医生们一整夜都在为他治疗,努力维持他的生命。皇帝和他的臣民们彻夜难眠,不安的迎接着第二天的到来。

    5月28日,星期一,穆罕默德二世对总攻作了最后的部署。刚刚破晓他就起床命令炮手们做好准备,瞄准城墙上已经破损的部分,当天晚些时候发布命令后,大炮就能对脆弱的守军开火。

    近卫骑兵个步兵部队的指挥官们应召前来接受属于自己的命令,并被分为若干分队。在整个军营中,在喇叭声的伴奏下,命令被发布出去:所有守军都必须坚守岗位,准备第二天的攻势,擅离职守者一律格杀勿论。

    按照巴尔巴罗的说法,炮火再次咆哮的时候,“如此猛烈,绝非尘世所能有,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炮击,一定是的,最后的炮击”。虽然炮火非常凶猛,但奥斯曼人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守军可以观察到的敌人的另一项活动是收集成千上万的长梯以及大量的木栅栏。

    毫无疑问奥斯曼人在为一场远超之前的大规模进攻做准备,骑兵的战马被从牧场带到了前沿。这是一个晚春的日子,阳光明媚。奥斯曼军营内,人们忙碌地做着准备工作:斋戒和祈祷、磨刀霍霍、检查盾牌和盔甲上的搭扣,

    士兵们在准备最后攻势的时候,都陷入了一种内省的思绪,所以全都安静了下来。这种宗教性的安静和严明纪律让城墙上的观察者十分焦虑有些人希望,敌人的安静说明他们已经忍耐不住继续围攻的苦楚,转而撤退;但其他人则不抱幻想,更为现实的准备着明天的决战。

    穆罕默德二世努力鼓舞部队的士气,在几天时间内通过狂热和思考的循环来调节士兵们原先焦虑、不安、躁动的情绪,力图使他们归于平静后激发出最强烈的斗志。

    作为苏丹的好助手—毛拉和德尔维希们在创建正确心态的工作中扮演了关键角色。成千上万的云游圣人和苦修者从安纳托利亚高地的城镇和村庄来到君士坦丁堡城下,带来了狂热的宗教期望。

    他们满身尘土,却带着常人所不具备的热切笑容在军营内来往穿梭,浑身的补丁却掩盖不了因为兴奋而灼热的目光。他们通篇背诵《GLJ》的相关诗节和圣训,讲述关于牺牲殉教和预言的故事。同时时时刻刻的提醒士兵们,他们追随阿拉伯人首次攻打君士坦丁堡阵亡的先知旗手艾尤卜的脚步。

    这些圣者烈士的名字的名字被口口相传:哈兹莱特·哈菲兹(阿拉伯围攻君士坦丁堡时阵亡)、艾布·赛贝特·乌尔·安萨里(在与希拉克略皇帝作战时阵亡)、哈姆德·乌尔·安萨里(被君士坦斯二世皇帝阵斩,话说希拉克略王朝的皇帝们都挺猛的,个个都是力能搏狮、冲锋陷阵的猛男型人物)。

    在所有圣者中艾尤卜的名字被反复念叨,奥斯曼人称其为埃于普。苦修者们低声提醒他们的听众,让先知预言成为现实的光荣使命落在了他们的肩上:

    先知对他的门徒们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座城市,它的一边是陆地,两边是海洋?”他们回答道:“我们听说过,真主的使者。”他说:“在艾萨克的七万个儿子占领那城市之前,最后审判不会降临。他们抵达那里时,不会用武器和投石机攻打城市,而是用这样的话语—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真主至大!”然后第一道城墙会坍塌,他们说第二遍的时候,第二道城墙会垮台,第三次的时候最后的城墙将崩塌。他们就会兴高采烈地进城。

    这些被认为是先知穆罕默德所说的话基本纯属捏造,因为这些话出现在记载中最早的时间不早于16世纪,但它蕴含的情感却是真真切切的。完成历史弥赛亚式的循环的伟大使命交给了奥斯曼大军,他将实现YSL教诞生以来各个YSL民族的恒久梦想,并赢得不朽荣耀。

    战死者也将成为有福的烈士,升入天堂:“潺潺溪流浇灌的花园,他们将永远在那里生活,得到贞洁的配偶和真主的恩典。”这种期望令人陶醉,但在军营里也有一些人,包括谢赫阿克谢姆赛丁自己,对士兵们真正动机有着非常务实的理解。

    “陛下明察,”在战役早期他曾写信给穆罕默德二世,“很多士兵其实都是被武力胁迫才改信YSL教的。为了真主之爱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是极少数的。但在另一方面,如果他们派瞥见了夺得战利品的机遇,哪怕是必死无疑他们也会一头冲过去。”对于这些唯利是图的人,《GLJ》里也有鼓励的话语:“真主以你们所取得的许多战利品应许你们,而将这战利品迅速地赏赐你们,并制止敌人对你们下手,以便这战利品作为信士们的一种迹象,以便真主昭示你们一条正路。”

    我还是很佩服先知穆罕默德的,不得不说《GLJ》真的是一本相当万能的书籍,你几乎可以在里面找到任何适用于中世纪的法律、道德、战术、战略、管理、统治方法。而且非常巧妙地构筑了一套适用于狂信徒、伪信徒、不信者的管理体系。

    穆罕默德二世作了最后一次不知疲倦的巡视,他率领一支相当规模的骑兵部队前往双柱港,向哈扎姆下达了关于海战的指令。舰队的任务非常简单,使用一切方法牵制住海墙的守军,能多吸引一名守军的注意就多吸引一名。与此同时金角湾内的舰队也得到了类似的命令。

    在返途中,他还在加拉塔的城门外稍事停留,命令城里的主要官员前来觐见。苏丹严厉地警告这些官员,次日不得向君士坦丁堡提供任何援助。

    下午,他再次骑马巡视全军,走过两段海岸之间的5公里的路程,鼓舞士兵,与一些军官交谈,呼唤他们的名字,激励他们奋勇作战。他重申了“胡萝卜和大棒”的承诺:英勇作战就能得到重赏,抗命不遵就要遭到可怕的惩罚。苏丹命令土兵们不折不扣地坚决服从军官们的命令,否则格杀勿论。最严厉的言辞可能是说给扎甘帕夏属下被强迫参战因而很不情愿的基督徒土兵听的。他对各项准备工作感到满意,于是返回营帐休息。

    在城内,守军也在作他们的准备工作。虽然君土坦丁十一世和医生们忧心忡忡,但朱斯蒂尼亚尼在这夜顽强地活了下来。他对外墙的状况非常担忧,对它的防御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命人将他抬到城墙上,监督抢修工作。

    守军再次着手封堵城墙缺口,进展颇为顺利,直到被奥斯曼炮兵发现。很快,倾盆大雨般的炮火迫使他们罢手。朱斯蒂尼亚尼的伤情似乎恢复得不错,重新接管了关键的城墙中段的指挥权。

    在其他地段,由于不同民族和宗教派别之间的摩擦,最后防御的准备工作很不顺利。不同利益集团之间根深着固的敢对关系和互相矛盾的优先目标、根食的严重短缺、持续劳作带来的疲意以及炮击的震撼,都严重影响了守军的团结。

    在长达53天的围攻之后,守军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快要崩溃的临界点,分歧恶化成公开的冲实。在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势而做准备的时候,朱斯蒂尼亚尼和诺塔拉斯大公为了屈指可数因而弥足珍贵的大炮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几乎动手打起来。

    朱斯蒂尼亚尼要求诺塔拉斯把他指挥下的火炮交出,用于陆墙的防御。诺塔拉斯拒绝了这个要求,因为他相信奥斯曼舰队的海墙的威胁更大,所以更加需要火炮协助。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甚至互相掏出了刀子准备大干一场。

    君士坦丁十一世直接介入到了二者之间,他命令诺塔拉斯分出手下七成的火炮给朱斯蒂尼亚尼,但从自己的预备队中抽出了五百人交给了大公。双方虽然还有些怨言,但也都同意了皇帝的决断。

    君士坦丁十一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城内的守军繁杂到史无前例,而争吵和敌视同样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这将是战斗中最恐怖的事情。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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