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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二土半生 > 第九十八章 难得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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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过后的两天人二土陪着母亲去西安的城墙上和大雁塔玩了一圈,其中去大雁塔的时候还有小美和她的父母。西安的温度相对比北京还是要暖和很多,但是那个冬天人二土记得特别的冷,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他和母亲在外面还是被冻得够呛。

    从城墙下来人二土当然会顺道带着母亲去回民街吃个痛快,他知道母亲其实跟自己一样都是吃货,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早就期盼着西安的羊肉泡馍。有了上次陶晶带他和小美来吃饭的经验人二土当然心里有底,

    “别看外面这条街瞅着挺像样儿的,其实跟北京的大栅栏、王府井步行街一样,都是骗外地人的。咱们逛逛也就行了,吃就算了,又贵又难吃。”人二土说的时候特别的自信,就像陶晶上次跟他们说的一样。

    “嗯,我一猜就是。”母亲还是一如既往捧场的做个好观众。

    “真正他们西安人都是在这里面吃。”说着人二土指着上次陶晶带他和小美吃泡馍的那条小破街。

    那家泡馍跟上次吃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吃的时候人二土跟服务员说他们不用自己掰,就直接做就行。利用等着的时间人二土特意让母亲注意店内墙上挂的照片,那是这家店前不久上《天天向上》时候的剧照,还有其他明星来吃时留下的照片。人二土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母亲面前?N瑟一下:告诉她自己没有选错店,跟那些第一次来这儿旅游的人不一样,咱懂! m.a

    泡馍上来母亲先是来了一口汤,又吃了一口粉丝,“嗯!不错。”说着又尝了一口里面的羊肉。

    “怎么样?我其实就觉得他家的羊肉味儿特别正。”人二土就像生怕母亲错过了什么,一个劲儿的在一旁介绍,“粉丝趁热吃,一会儿泡久就囊了。”

    母亲跟人二土出来是比较放松的,这点从吃相上就看得出来。她本来吃饭就快,还急,尤其是好吃的东西她前几口基本都是不怎么嚼就直接吞吸下去,所以经常被呛的剧烈咳嗽,相当狼狈,

    “稍微慢点吃。”人二土给母亲递上餐巾纸,那是在西安出门吃饭必带之物,虽然饭店卖的也不算贵,“喝两口冰峰压一压。”人二土把汽水递给满脸鼻涕眼泪的母亲。

    母亲缓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呀,吃急了,呵呵。”

    “跟你说慢点慢点,吃那么急不呛往哪跑?”

    “哎,老了,吃几口饭都能呛着,不行了。。。”母亲还是不好意思的笑。

    “啥老不老的,我看你这胖倒是跟你吃饭急有一定关系。”人二土尽量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不想让母亲尴尬。

    母亲后面吃的速度比前面几口慢了许多,但是还是比人二土先吃完,碗底朝天。擦了擦汗母亲坐在对面看人二土正大口大口的往嘴里连汤带馍的送,

    “吃饱了吗?”人二土边吃边跟母亲聊。

    “饱了。”母亲一副满意享受的样子,如果那凳子不是长条板凳而是有靠背的,母亲肯定会悠然的往后一靠,双手放在她那大肚子上。

    “怎么样,好吃吗?”

    “挺不错,热呼呼的吃着挺好。”

    “那就行,这正宗的西安泡馍也吃了,你这趟算是没白来,呵呵。”人二土一直怕母亲不适应,受委屈,因为毕竟是在别人家,整天憋在家里哪都不能去,又没个说话的人确实挺难受的。

    “行,跟着你福是没少享,又是吃又是玩儿的。”

    人二土最愿意听母亲跟他唠这个,“再坚持坚持,还有两天咱们就能回北京了,哈哈哈。”人二土给了母亲一个坏坏的眼神。

    “哈哈哈,你是不是憋坏了也。”母亲好像一下被说到了心坎里。

    “可不是,她们家那个饭啊,赶的太紧了,还没饿呢下一顿就又来了,而且顿顿馒头夹碗子肉,菜炒的也不好吃,整的我现在屎都拉不出来,生活规律完全乱了。”

    “也怪你和小美早上起太晚了,那可不是早饭没吃完俩小时就到中午了,能吃下去才怪。”

    “起来不是也没事做,大眼瞪小眼的有啥意思。”

    “小美不是怀孕了嘛,不愿意动也是正常。”

    “反正我是待的不自在,不如在自己家想干啥就干啥舒服。”

    “你呀,你就是平时自在惯了,一点儿的拘束都不愿意受,这不是不在咱自己家嘛。要是将来我不跟你们过,你跟你老丈人老丈母娘一块儿过我看你咋办?”

    “那绝不可能啊!咱家啥时候有这门风?跟媳妇一家一起过,我自己都得戳我自己的脊梁骨!”

    “你可别这么说,现在哪家不是媳妇当家啊,跟老丈人老丈母娘过的不也有的是啊?”

    “别人家咱管不着,我们人家的孩子就没有这么一说,你看从我爸这辈儿到我那几个哥谁这么干了?”

    母亲没说话,只是“哎”了一声,人二土当时是不能明白这“哎”字的含义,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和悲观:小美虽然任性些,但是还不至于颠覆他对家这个概念的整个认知。

    吃完饭身体暖了不少,人二土和母亲精神头儿也比之前强多了,他俩在回民街随处逛逛。除了吃的那儿还有不少小玩意儿,人二土记得一家卖葡萄干的干货铺人很多,他和母亲也凑上去看,顺手也买了点带回去给小美尝尝,因为那也是小美的最爱。

    就在人二土嘴里叼着烟挑完准备付钱的时候,一个老头儿站在人二土面前:“能给我根儿烟抽么?”

    “什么?”人二土一愣,放下手上挑好的葡萄干,仔细打量那老头:那老头儿看样子比母亲要大一些,至少七十岁往上,个子不高,稍显稀疏的头发整整齐齐的背在后面,整个人也看着干净利落,只是眼神有些恍惚,说话声音发虚,中气不足。

    “能给我根儿烟抽么?”老头儿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恳求,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人的口气,倒像是小孩子的口吻。

    人二土和母亲相互看了一眼,都有点不知所以,

    “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母亲在一旁问那老头。

    “我就是想要抽根烟么。”老头还是一副小孩子恳求的语气,也没搭理母亲的询问。

    “我这是最后一根了,没有了。”人二土说着把手伸进兜里再拿出来,表明他真没有烟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人二土觉得这老头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我就是想抽一根烟。”老头始终就这么一句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二土。

    “我没有烟了,这是最后一根了。”人二土指着自己嘴上的烟,用很慢的语速一个字一个字的跟他说。

    那老头眼神还是有点飘忽的走开了,嘴里嘟囔着什么。人二土回想整个事儿就是:几句话,一分钟,没头没尾的。

    “精神病吧?”人二土问母亲。

    “差不多吧,老年痴呆也说不定,看着就不正常。”母亲好像也觉得这事儿挺不可思议:一个老人问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要烟,语气还那么孩子气。

    “你说。。。我老丈人将来不会也这样吧?”人二土忽然想起这个事。(.

    “应该不会吧。。。不是听小美说早就好了嘛,多注意别刺激他就行。”

    “我看他压根儿就没病,就是在家待的,再不就是我老丈母娘管的,哈哈。”

    “你没看昨天小美她妈那样儿,谁知道当初到底是有病没病,哎呀可真是。。。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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