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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雪月风花之月临苍穹 > 第123章 约定、千年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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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你的实力去遨游大陆不是更好吗?”月问道。

    女子微微一笑:“那块石板应该在四位姑娘手里吧?我感受到了那般石板熟悉的气息,这也是我让诸位进入花海的原因之一。虽然现在你们是为了我而来,但之前想必你们也是在找石板上的地方,我很开心....”

    月闻言拿出石板递到女子面前,问道:“姑娘你可知道这块石板记载的地方是哪里?”

    女子接过石板笑道:“就是我这片花海呐。”

    四女愣了一下,看了看花海心中疑惑万分。这片花海确实被女子打理的如同婚嫁之地,可日月同辉什么的她们可没有见到丝毫,此处甚至连海天相接的景色都看不到。

    女子并未注意到四女的异样,自顾自的摩挲着石板轻声道:“当初我实力还弱小的时候被人追杀,这块石板也因此与我分开。我还以为这块石板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没想到如今它又回来了。当初他助我,和我做了约定,我却再未见到他。缘未了?缘已尽?缘分真是难以琢磨。”

    小紫妍忍不住问道:“这块石板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女子闻言抬起头看向小紫妍,微微笑道:“我诞生灵智之后一直修行到斗尊才开始化形,想要化一个好看的模样。结果在化为人形时出了岔子,有一位人类帮了我,这块石板就是他留下的,在遗失之前我都一直带在身边。”

    此刻女子眼中有了几分光泽,可这点光芒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他为什么要留给你这么一块石板?”

    女子道:“我成功化形之后他便要离开了,我想要报答他的恩情跟在他身边,但被他拒绝了。他告诉我,如果想要报恩的话,就让我替他寻找这么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等他。”

    “他会来寻我,在这里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他的妻子和他一起观看日月同辉、海天相接、星河入海、流云浮海的景色。以天边千里的红霞做为他妻子的嫁衣,用满天星辰铸造一顶凤冠作为嫁礼。邀请这一片天地参加他们的婚礼,让这一片天地祝贺他们的爱情。”

    “当初的我只想报恩,不懂得什么情情爱爱,便一心的为他寻找这个地方。寻找的过程中,我见到了无数人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也见到了无数人的红装喜礼,白衣哭葬。我渐渐理解了人类的感情,也明白了那一场婚礼对于人的一生有多么重要。他们都笑得好开心,那一定是她们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不由得有些羡慕了,羡慕那样一个女子能在这样一个地方和这样一个男子举行婚礼。可我只是一朵异火,他对我的恩情我也还没有报答呢。”

    “这千年里我便学习人类的文化,学习人类的技能。在这里开垦岛屿,种植花朵,雕刻桌椅,建造房子。希望在他到来寻我的那天,我所做的一切能给他和他的爱人带来一场无与伦比的婚礼。那样的话,我应该就不欠他什么了,也不用一直想着他,一直守在此处。”

    “那,那个人呢?他来找过你吗?”

    女子摇摇头,眼里有些许怀念也有些许凄凉:“没有,也许他已经不在世间了。也有可能还在,只是他没来找我而已。”

    “你打算继续等下去吗?”月轻声问道。此刻她明白了女子为何会是那般状态,都是因为这一个不得回应、不得终了的约定。

    而且女子为了一个约定,一份恩情。千年的等待,千年的作为,也让她动容,让她震撼。

    女子愣了愣,月的话有些虚伪,可她却能感觉到月的真心实意。若是她说要等,那月必然会留她在此。

    沉默片刻,女子摇摇头:“如果你们没有找到这里,没有找到我的话,我或许会再等待一段时间。但现在不了。本来我打算去找他的,可又怕他找不到我。而且我们的约定也是让我在这里等他,我便只能一直在此地等待。如今看来,我也许不用等了,也不用找他了。他或许已经忘了我,忘了和我有这么一个约定。”

    月不忍道:“或许他不是忘了你,而是找不到伴侣,或者是他真的已经......”

    月想说那人已经凉了,可她觉得不太好,又把话收了回去。

    女子笑了笑道:“他那样的男子找不到伴侣的概率估计比现如今成帝还要渺茫。不过我倒不希望他不在人世间了,不来找我也挺好。”

    月不知该说什么,彩鳞三女也沉默不言,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

    女子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我的名字叫水云,也是他给我取的名字。我们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这样的话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把力量交给朋友我很安心。”

    月四女告诉水云名字后,水云微微笑道:“等看过石板上记载的景色之后我就把力量交给你们吧,也算是断了我最后一丝留念。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等待,我也厌了。在被姑娘发现时我便已经做好了决定,这或许是我最好的归宿。”

    “真的不等了吗?”

    水云转身捧起一捧花瓣撒向天空,看着花瓣落下娇笑道:“不等啦,不等啦..........毫无希望的等待最是磨人,就算我是异火也受不了啦。我这一身修为都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如今,地方我找到了,他却无法到来,我这身修为也就没有意义了。这世间,我也看够了,没什么想要去的地方。我没什么好留恋的,也不需要再去做什么,就都给你们好了。希望你们在有了我的力量后,能做到你们想要做的事就好。那样我这一生也不算一无是处,毫无作为。”

    月抿了抿嘴唇,轻声道:“你告诉我们那个人的名字,我们去帮你找他,让他来这里。也算帮你了却你的心愿,报答你将力量托付给我的恩情。”

    水云犹豫了片刻,无奈的笑了笑:“我果然还是不甘心........他的名字叫萧玄。你们找到他之后也不必让他来到这里,告诉他有这么一地方就好。”

    “萧玄吗?”月想了想道:“如果他不在人世了,那我把这个地方告诉他的后人,让他的后人来这里举办婚礼怎么样?”

    水云怔了一下,微微颔首:“谢谢...”

    “这算作一个交易,不用和我们说谢谢的。”

    “交易吗?也好......那你们在这里等几天吧,石板上记载的景色就快出现了。”

    “嗯。”

    一行人莫约在岛屿之上呆了一个月,就当她们以为还要继续等待的时,天象发生异变,岛屿也随之震动起来。

    水云打开结界,注视着天空轻声喃呢:“我们很快就能看到这场大概算是旷世的婚礼了,可惜没有新人走入殿堂,可惜了....”

    随着水云的轻声喃呢,岛屿震动愈加强烈,不多时震动消失,岛屿也逐渐恢复平静。

    “我感觉我们好像飘起来了....”岛屿恢复平静,小紫妍感觉身体愈发轻盈,就像是向飘起来了一般。

    感觉着身体的轻盈,月微微笑道:“不止我们,我们脚下的岛屿还有岛屿周围千米的海域都飘起来了。”

    小紫妍闻言讶异的看向远处的海域,惊讶的发现她们离海面越来越远了。

    可是在岛屿震动、天象变化、身体轻盈之前她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甚至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

    月注视着远处异样的天象解释道:“应该是天象引起的重力反转,才导致这一块地方会出现这样的现象。至于为什么只会影响到这一块地方,那应该岛屿之下的东西有关。”

    此时天空分色。

    一片皓月当空,幽暗却又清澈,仿如一块明镜。

    另一片夕阳如火,红霞万里,恰如女子出嫁的红装。

    两块天空相接之处,赤红与幽暗相交,赤红在不断被幽暗侵蚀,估计不多时便会被完全侵蚀,日月同辉的景象也会消失。

    岛屿之下的海水也随着天象改变,由蔚蓝逐渐变成深蓝,最后变得一片漆黑,恍若一汪墨池。

    细看之下,海水之中布满了针尖大小的漆黑生物,海水的变化就是由他们的大量出现而引起。

    随着岛屿越升越高,几人面前的景色也愈加壮阔。

    皓月与夕阳仿佛近在眼前,伸出手便可触碰到天穹。

    岛屿之下的黑色海水也和那些黑色的小生物缓缓散开,散落到流云之上同时吸收着太阳、月亮和星辰的力量。

    随着黑色的生物不断吸收,他们的身体也愈发晶莹,散发着蔚蓝的光芒,一些体型较大的光芒更甚,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

    一时间,流云之上光芒璀璨,有如一片星海,与两色的天空遥相呼应。

    “星河入海,流云浮海都是因为这些小东西造成的吗?”面前的景象令三女都有些震撼。

    月看了看海水里因为吸收日月星辰力量而产生变化的小生物道:“这些小生物叫做幽冥虫,生活在深海之中,以吸收日月星辰的力量而生。他们虽然可以吸收日月星辰的力量,但离开海水后就会变得十分脆弱无法存活。所以他们应该是借着这一次机会漂浮到天空之上吸收力量,这场异象可以满足他们所需要吸收的所有力量,让他们饱饱的吃一顿。不过吸收了这一次力量之后他们应该就要陷入沉睡等待下一次异象的降临,也不知道他们要等多久。”

    关于幽冥虫的信息月也只是偶然间看到过,而且记载并不详细,她知道也就只有这些。

    水云缓缓走到星海之上,步履逐渐轻盈仿佛在舞蹈,她身上的衣物也在此时在发生着改变。

    是一件如同她的发色那般的衣裙,赤红如火,缥缈如云,蔚蓝如海,三色交汇绚丽多彩。

    她也从之前那个务农的朴素妇人变成了一位清丽可人、无忧无虑的娇俏少女。

    她在海面之上轻舞,娇笑:“日月同辉、海天相接同时出现之景,每隔三百六十五年会出现,出现的时间是七月七日傍晚,持续的时间也就只有一分钟。”

    “这些幽冥虫每三六十五年有一次一分钟的机会储备能量。他们储备能量也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他们的后代降生于世时能有足够的能量活下去,活到下一次异象现世时能再次吸收能量繁衍后代,他们如此往复,为的只是不让族群灭绝。”

    “那些降生的孩子吸食着他们父母的能量得以存活,而他们的父母被他们吸收完能量后就会死去。哈哈哈......如此伟大无私,如此悲壮,如此感人。可他们的后代却只能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海,即使得见天日也是为了迎接死亡,为了自己族群的延续。”

    “三百六十五年,十三万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春冬更替,无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可悲,可叹,哈哈.....一千四百五十六年零九十九天的等待!一千四百五十六年零九十九天的努力!五十三万一千多个日夜更迭,无数次春花凋零,无数次冬雪融化,也无一天是为自己而活。更可悲,更可叹,哈哈哈....它们为了自己的后代,为了自己的族群,为了生命的延续而活。而我.....只是为了一句话,一个承诺。千余年.....当真!可笑至极!”

    水云大笑,低吼,眼角无泪,眸中有光,光芒炽烈。其声朗朗,响彻星空,悲然凄凉。

    积压千年多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如高峰崩塌,如火山爆发,如海浪奔腾,势不可挡。

    四女默默的看着水云,无人出声,无人安慰。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期盼,千年的努力,却如噩梦一场,不见半点希望。其中所遭受的伤痛、委屈、孤独、悲苦、凄凉给予了她何等的绝望,这只有水云能体会。

    她们无法感同身受,更没有资格出言安慰,一切的安慰也都显得无比苍白。

    “厌了,我真的厌了,千年修为,圣境之力,不得所愿,于我与无物。今日我便以所有力量作为交换,换我一个心愿了却.....”

    水云低声嘶吼,身形逐渐变化,最终化作一朵天蓝色的火焰。

    其间力量如火焰一般炙热狂暴,却又如同水一般温凉轻柔。

    其体态如云飘忽,飘渺灵动。其光芒如耀阳,在空中熠熠生辉。

    水云化出本体,彩鳞等人立刻就认出了水云的本体,不由得发出感叹:“异火榜排名十六的火云水炎么,千年修为,圣境力量,这般灵智,天地这般广阔,可惜了.......”

    “谢谢.....”

    水云轻声开口,缓缓飘向月的手中。

    “月姑娘,吸收我的力量吧,我不会反抗的,你记得遵守我们的交易就好。”

    “嗯。”

    月点点头,掌心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水云的力量在三女的感知下不断削弱,她熊熊燃烧的身体不多时只剩下一个小火苗。

    水云确实没有丝毫反抗,甚至火焰连一点闪动都没有。

    月掌心的漩涡由吞天魔功的吞噬之力,世界树的吞噬之力,混沌体的吞噬之力,深渊之体的吞噬之力形成,吞噬之能无与伦比,吸收水云的力量速度自然也是奇快无比。

    不多时水云便只剩下一缕火焰,眼看火焰就要消散,月指尖一道白色的符文落入水月即将消散的火苗里,同时眉心迸发出一股灵魂力进入到水云残留的火苗里。

    水云残留的火苗瞬间壮大了几分,变成了一朵巴掌大小的火焰。

    彩鳞见状微微皱眉:“月,你还是选择留下了水云吗?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

    月微微摇头:“她现在是水云也不是水云?”

    “嗯?”三女闻言表示不理解。

    “我在她即将陨灭的时候抹除了她的记忆,保留了她的灵智和一些本源,现在的她就如同刚诞生灵智的异火。”

    “这样么....倒也挺好。”三女微微一叹,这样的结局对水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了。

    做完这一切,夕阳也逐渐被黑夜侵蚀,岛屿缓缓降落到原位。

    月看了看花海中的建筑,微微一叹:“我们把水云带到这附近的海底火山吧,那里有足够她成长的能量。今后如何,就看她自己了。这一次,她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月可以带着水云去找水云口中的萧玄,但寻找的过程对水云来说无疑又是一场折磨。在这千年毫无希望的等待中,水云的心境已经崩裂,再有丝毫的打击水云都会直接崩溃。她的灵智也会直接消散,再无重来的可能。

    对此三女也并未反对,水云这千年从未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如今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自然是最好。无论结果如何,也比千年毫无希望的等待要好。

    月将岛屿设下一个守护结界后,几人离开了海岛将水云安置在了离岛屿最近的海底火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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