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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毒奶苏絮是真的一点都不慌，因为她刚刚才听见田飞飞唠完：“我觉得你与其这样安慰我还不如我自己安慰我自己，我听说这个老师上课几乎不会点名，一学期都不会点两次那种……”
“好了，这既然是同学们的开学第一课，专业知识我们就先科普这么一点就好。之后的时间，我们就轻松的聊聊天。”
“那老师就先来提个问题，我其实挺好奇啊，各位同学都是为什么要选择咱们这个专业的呢？”
“有没有谁想自告奋勇来分享一下？”
“好吧，果然没有。”沈栩言推了一下眼镜，咬唇，轻笑了一下，“那么……”
“就请我们刚刚这位分贝最大甚至把老师都吓了一跳的女同学。”
“啪嗒！”苏絮手里的手机掉进了书里，发出一声轻响，僵硬地扭头。
她已经感觉到身边田飞飞的身体都僵硬了。
她看见田飞飞一脸苦涩地望着沈栩言，缓缓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抽下去，撑着板凳沿准备起身。
哪知环抱双手站在讲台上的沈栩言又是一笑，略略伸出一只手，指尖一划：“旁边这位长得很好看的女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苏絮又感受到了刚才进教室时候那种被数道视线盯住的感觉，不过她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原地冰冻两秒，才猛地扭头看向讲台。
沈栩言还在笑。
天使外表魔鬼心的那种。
这老师，不是什么好人吧。
苏絮看了一眼夹在书里的手机，苏子鸣的消息还在跳。
苏子鸣：【？】
苏子鸣：【你堂哥的开光嘴宝刀未老啊！】
顺便带上个表情包——“人已经出事了。”
我可能不是人，但是苏子鸣你是真的狗！苏絮在心里暗骂一声，单手在座位上一撑站起来，抬头看向老师。
沈栩言很是“贴心”地又重复了一次问题：“这位同学是为什么要选择咱们这个专业的呢？老师不喜欢听假大空的套话，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真的？”苏絮宛如背台词一般熟练的假大空台词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栩言。
苏絮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讲台上的老师，直觉告诉她这个老师并不是是那种好糊弄的，违心彩虹屁搞不好会和她夺命连环灵魂反问。
她直觉一向很准，这次她也信了。
“那……”苏絮心一横，不如就破罐子破摔说真话。
“课少，不用学高数物理，方便摸鱼。”
一瞬间整个教室陷入了寂静。
田飞飞一脸震惊地看向苏絮，大张的嘴巴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
讲台上的沈栩言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意外，但是仅仅一闪而过，意味不明的目光透过光洁剔透的镜片落在耳根尴尬的发红的女孩身上。
看的苏絮有些发毛。
她开始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不头一铁，管他什么大学第一课，直接给翘了不好吗？
以及花式问候了她的好堂哥。
沈栩言欣赏着苏絮的表情，终于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愉快的神色，颇有些赞赏地看着苏絮：“可以啊，这位同学回答的很真实，应该是讲出了在座的好些同学的心声了吧。”
“物理和高数这两门课的确是所有大学生的噩梦嘛。”
“老师的姐姐当年也是绕着绕着这两门科目选的专业，虽然最后报的专业比要学这两门还要噩梦，以至于现在不像个女的。”
“好了，这位同学，可以坐下了。”
“不过摸鱼这个想法还是很危险的啊。”沈栩言佯装认真地看着苏絮，“作为老师的身份，我还是得叮嘱叮嘱这位同学，要好好为你的未来考虑啊。”
“嗯，是，知道的，谢谢老师……”苏絮小声回答。
“那么，我们继续这个问题吧！”沈栩言笑了笑，看向课堂，“现在有同学主动回答吗？”
“嗯，好，那边那个男同学。”
“老师，我们都很好奇老师的姐姐是什么专业的！”
“……”
“絮总，你也太耿直了吧，真就实话实说啊！太强了。”田飞飞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里缓过来，拍了拍苏絮的肩膀，竖起一个大拇指。
苏絮一脸‘感觉身体被掏空’，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弱弱的：“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行了。”
“你以为我想这么耿直的吗？我是觉得我如果说假话，这个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天哪他是个什么妖怪啊，和他对线我觉得好累啊。”~
“居然还有人可以让我们絮总倒下了？”田飞飞诧异地瞥了眼沈栩言，手指托住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压低身子和苏絮咬耳朵，“这个老师的颜值和上课气氛极其轻松在学校很出名的，但是百闻不如一见，我现在极其怀疑他是持假证上岗。他这哪有一个老师的样子啊，我觉得我有必要再去挖一挖陈年老瓜。”
苏絮眼皮抬也不抬，她从未有一刻感觉如此心累，甚至连回怼苏子鸣都懒得怼了，缩在座位上放空当尸体。
目光抬起的一瞬间，还恰巧又对上了沈栩言的目光，看见他柔和轻笑。
这门课不敢翘了……
苏絮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寒战。
偷偷踮起脚在后门窗口张望了一会儿，苏絮有些紧张地抱紧了怀里装着衣服的口袋，深呼吸，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
经历了大半天，她总算缓了回来，说是内心紧张，那的确是有的，但其实说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这大概得拜早上那位沈妖怪所赐，真是想想都心有余悸。
苏絮觉得经历了这最惊悚的开学第一课后，她整个人的精神抗性可以再上好几个台阶。
轻轻拍了拍胸口，整理了一下发丝，鼻尖嗅到了若有若无的甜味，奚汐给她喷的淡香精刚好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气氛。
那么……
上吧！
轻轻握住门把手，苏絮打开了门。
刚刚在后门已经确认过，嵇榕学长已经到教室了，坐在正数第三排的位置，且大概是大佬光环驱散效果，他这一排并没有别的人坐。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而且这并不是大课，教室里的人并不多。
大四的学长学姐们早就没了新生那种好奇心，都在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一开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稳稳坐在了教室的第三排，靠近走廊隔一个座位的位置上。
她不用看就能感觉到有诧异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教室里面很安静，安静地让她听见了有人拍照忘了关摄像声音。
不至于吧，这么八卦的吗……这都要拍？
苏絮忽然有点感谢自己浸淫cosplay多年，抗尴能力一级棒。
全然摒弃周围，从书包里拿出刚刚从毕业学姐那里二手淘来的课本，苏絮看着这奇奇怪怪的课程名字，以量子阅读方式从头读到尾，从尾读到头。
好的看不懂。
只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苏絮秉承专业的职业素养做戏做全套，在‘认认真真’浏览过课本之后，才侧过视线，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男神。
学长的身前摆着电脑和课本，旁边还有一小叠白色的大概是资料之类的东西，看的很专注。
所以，她下一步要干什么来着？
苏絮眨了眨眼，慌忙一扶额头，发丝跟着一抖全部垂下来遮住了脸。
天哪，她居然，不知道她现在应该做什么？！
这是苏絮吗？
这……
苏絮直到这一刻也没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个事实，脑袋一片空白，一秒写剧本的技能仿佛遭到了格式化。
懊恼地?盗?低贩ⅲ?招趿硪恢皇帜笞抛蓝抢锏闹酱??牡溃耗遣蝗缦然挂路?伞
万事开头难，过了这个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是这样，绝对没问题。
“那个……”苏絮深呼吸，猛地睁眼抬头，看向嵇榕。
“叮铃铃铃铃铃——”
啊……是一口老血梗在喉咙的感觉。
苏絮的表情缓缓褪去，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也会体验到这种电视剧里常有的最关键一句话说不完的感觉。
心里的滋味有点难受。
“咣当——”久违地以头抢桌。
听见了声响，嵇榕悄悄地侧过视线看过去，看见额头砸在桌上的女孩。
虽然有一本书垫着，嗯……准确来说，书是翻开的，只有半本。
心下有点想去替她揉揉额头，该砸疼了吧……
男生微微抿起唇。
“咳咳！”台上地中海的教授咳嗽两声，提醒着在座的学生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沉默着等待所有人将东西收拾好，教授环视一周，点点头，嗓音平稳低沉，“好，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这都是些啥啊……
苏絮看看台上的老教授，又看看桌上的课本，有一种梦回高中物理课的既视感。
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苏絮今天起得很早，激动了一天，午觉也没有睡。不过按理来讲此时和梦中男神同桌共坐，她怎么也不应该犯困的。
都怪这刻在DNA里的条件反射啊！苏絮在打了第三个哈欠之后，发现她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
不过，这可是第三排啊！
这可是小班啊！
这样一睡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算不说这个，怎么可以在男神面前当堂睡觉呢！太败坏第一印象了吧！
苏絮掐了一把脸，偷瞄向男神。(.
可以，如她所料，学霸男神果然学习很专注！
见识过嵇榕心无旁骛工作的样子，一回生二回熟，苏絮偷看的动作极为娴熟。
强忍住困意，苏絮开始认认真真看男神充电，一边看一边还扯过几张纸，驾轻就熟地假装做笔记。
笔迹的内容大致为：嵇榕学长的神颜，真特喵好嗑！啊啊啊啊，我死了！
我好了我好了！我活了，我又死了。
呜呜呜怎么就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学长！我喜欢你呜呜呜呜！！
可千百边在物理课上实践出的事实证明，这样的方式是极其不靠谱的。
写了一张又一张，苏絮的字体开始变得越发魔幻，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双眼一闭，倒在了桌子上。
有徐徐的风拂过，苏絮缩了缩肩膀，桌上的纸片飘到了地上。
嵇榕侧过视线，看着在静悄悄教室里酣睡正香的小丫头，犹豫了一瞬，微微弯下腰，捡起了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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