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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手臂被腐蚀，伤口深可见骨。他一声没吭，吃过解药，包扎好伤口，就退到了人群之后。
此时司凤甘愿受罚，也不想交出小银花。
我抓住司凤袖子：“司凤，小银花说她不曾杀人，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术？”
司凤似乎意外于我的机智，点点头：“第二根肋下斜刺过去，看似伤重，只要不伤到心脉，就还有救。”
我挡住司凤：“司凤派小银花潜入天墟堂是为了我打听消息，是她发现天墟堂分堂的位置，告诉的司凤，我们才能及时赶过去。”
敏言插口：“既然如此，把小银花放出来问清楚。我只想知道玲珑的下落，对付天墟堂的妖物！”
东方岛主也说：“放出来一问便知。毕竟空口无凭。司凤你也有可能被这妖物蒙蔽。毕竟，这妖蛇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昊辰。”
然后副宫主在旁边添油加醋：“伤了人，就该受罚。”
若没有伤到昊辰，还情有可原，可小银花确实毒到了人，就算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司凤，也是应该被罚的，可司凤就是护着。
“恕晚辈不能从命。”司凤倔起来，就跟小孩子一样，嘴里说着听话，口气也客气，面色也平静，但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在长辈看来，就是僭越和傲慢。
昊辰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都怀疑他是故意让小银花毒到的。
我握住司凤胳膊：“让小银花出来吧。相识这么久，我从来没在小银花身上闻到过其他妖那种妖味。小银花是灵兽，跟那些杀人的妖不一样。”傻司凤，若是小银花解释不清楚，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继续护住小银花。
东方岛主说：“浮玉岛上，确实有妖潜入，而大家都看到这个妖物用毒。司凤，你若想我们信你，就不要固执。”
昊辰的目光难得地落在司凤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早就对小银花心存芥蒂的我，气到心堵，还得勉力解释：“小银花忠心护主，伤到师兄的确不对，确实是司凤管教不严。可是小银花真的不是那种妖。她就跟小孩子一样，不懂事罢了。”
“小银花做错事，做主人的自然应该替她受罚。”司凤照旧不卑不亢，“灵兽与主人心意相通，我的话就是她的话，问我也一样的。”
最讨厌你们心意相通，知道不知道？我怨恼司凤：“小银花是小银花，你是你。说什么心意相通……”你将璇玑置于何地！
“璇玑，小银花不懂事，我既然驱使她，自然要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若是那个弟子真是小银花意外所伤，确实应该我来承担。”司凤这是要为小银花背锅。
你为小银花承担，那你的痛，还不是要我担！我若不知道就罢了，接下来那些人可是要给你扎两颗阎罗钉——我会觉得自己无能又无用！
“璇玑，你不要替他辩驳了。这么久他都不肯说出天墟堂的下落，还不是维护天墟堂？”敏言字字诛心，“只怕不仅那妖蛇是妖，禹司凤他，还认识别的妖！”
我差点咬到舌头，还好敏言没说司凤是妖。
我看向昊辰，昊辰此时亦看着我，似乎疑惑我为什么总看他，侧眼看向司凤。我不明白昊辰是什么意思。他这次不说话确实让我困惑的很，我都疑心自己记错了，电视剧里，明明他一顿噼里啪啦地说，才让大家怀疑司凤的啊！
让自己被小银花伤到，以受害者的姿态，游离人群之外，确实比一顿煽风点火高段的多。想到这，我剜了昊辰一眼。毕竟是帝君，姿态要做足，还不落痕迹是不是？
我顿时理解了司凤。小银花的脾气可比司凤臭多了，司凤尚且说不过这七嘴八舌的，何况那个完全不知道掩饰情绪的小银花。万一小银花扛不住，把离泽宫秘密说出来就不好了。w~
这次，最好小银花能有自知之明，离开司凤。有我在，就不能让小银花添乱。
我吸口气，准备寻一把剑，放个大招。定坤不行，它是我的本命剑，伤不了我。
就在这时，有人禀告地牢的妖化成了黑水。
怎么事情总是按既定的方向呢？
我明明知道了大致走向，却总是控制不了。
现在东方岛主又开始指责司凤：“维护妖蛇，可以说意气用事，可你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杀人灭口。难道，你也是妖？”
“你维护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对，可你不能维护一个妖。”敏言还是不依不饶地针对司凤。
“妖也不是都是坏的。”我看着司凤，“司凤，我信你，你是为了诓那只妖说出真话才去地牢。可是以后你做什么事情，能不能带上我？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上忙，帮不到你？”
觉得我不行，不够好，所以司凤自己亲力亲为，这在我看来，比为了帮我更叫我难受。我就不信了，我不能帮你避开那两颗阎罗钉。
司凤看我怪他，垂眼咬咬唇：“我本想和你一起，你……你已经歇息了。”
话里有话。司凤本就思虑重，为了这个，我可是尽量跟着他，就怕他情人咒发作。他去地牢查看那个妖之前，我在做什么？
我看向昊辰，当时他又一顿说教，然后给我喝什么秋水酿。我喝了好几口，强按捺酒劲，才压住自己向他问东问西。然后他出门，浮玉岛发现有妖，他追过去，遇到司凤，打了几下，他抓住司凤，小银花跑出来，这才伤到他。
如今昊辰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明明就是他引出来的！
“司凤解释的还不够吗？”我憋得慌，“你们好好想想，天墟堂入侵，司凤为什么修补结界？他若是天墟堂的妖，为什么帮我们？”
说这么多，一点儿用处没有，难怪司凤懒得辩驳，难怪昊辰只要站在那，就已经掌控全局！
昊辰说落我的时候，偶尔长篇大论，喋喋不休，而他对着别人，可是经常懒得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如今昊辰这幅置身事外的模样，莫非不想亲自下场？还是觉得用不着他出面？
“璇玑，你别说了。”我的掌门爹受不了我了，“这许多长辈在场，容不得你胡乱插口。”掌门爹自然觉得我丢人，能现在才制止我说话，诚然已经忍耐很久。
我人微言轻是不是？
司凤你就是要为小银花担责是不是？
你们都怀疑司凤是不是？
我错不及防地拔出敏觉的剑，对准肋下刺入。
司凤定住剑，扶住我，失态地吼我：“璇玑！你这是做什么？”
昊辰上前几步，面色一沉，意外之余，眼里又是责怪，又是气恼。
“若我不死，当日小银花就没有害人，大家就该信你。”璇玑六识残缺，就是不怎么怕疼，此时也没多疼，就是腿软，我抬手发誓，“我以我命，为小银花，为司凤作保。他们绝对不是坏人，都是为了我好！若我错了，今日就死在这里。”
我的掌门爹恨恨地瞪司凤：“你一力维护一只蛇妖，蛊惑璇玑这么不顾一切地维护你。你若有心，就放出那只妖吧。”
掌门爹一定是气坏了。的确，哪个当爹的愿意看到女儿为了别人捅刀子？他这是气恼司凤，一定要司凤放出小银花，确认司凤更在乎璇玑。
司凤一脸心疼和懊恼：“璇玑，你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我要证明你说的对！”我忍着难受，抬手将剑拔了出来：“敏言，当日你在天墟堂见得不就是这样吗？小银花没有杀人，你们若还是不信，就再刺我一次试试。”
昊辰一步步走近我，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褚璇玑，你可真是，任性妄为，让人失望！这一剑若有半寸差池，你还要命不要？”他上前拂开司凤。
司凤站在那不动，依旧为我治伤。
昊辰一怒，抬手用真力将司凤一推，司凤不躲不避，生生受了昊辰一击。
掌风之下，司凤袖子飞起。
昊辰定住司凤飞扬的袖子：“这是妖毒，禹司凤，你作何解释？！”
我这才注意到司凤袖子下那几点黑渍。——黑渍在袖子底下，根本不好发现。谁会想到是妖毒？
昊辰分明早就看到了，他一直不说，就是在等机会，给司凤定罪。
司凤这才发现自己袖子下的妖毒，苦笑起来，欲言又止。
“司凤若要灭口，还用得着妖毒？”我咳嗽了几声，呛出口血。六识残缺也挺好，眼底只有黑白灰，也闻不到血腥味。我抬手伸向那处妖毒：“司凤你解释啊！难道妖毒还会杀死妖？”
昊辰捏住我手腕：“妖毒是三界之中最毒的东西，就算是妖沾上妖毒也会化成黑水。”
我抽手，没抽回，就瞪昊辰：“你怎么肯定这是妖毒？不试试怎么知道？”
昊辰气恼地放开我，指指我的伤口：“你就这么不怕死的试？”
“妖会化成黑水，那人呢？神呢？我呢？”我看昊辰生气，就觉得畅快。
昊辰果然很气，气得不看我，看向影红师叔。
影红师叔上前查看了一番：“璇玑，这的确是妖毒。来，师叔为你疗伤。”
我自然知道是妖毒，然而我伤了自己，却依然没能帮到司凤。在场的人，都和昊辰一样，一副痛心的样子，觉得司凤蛊惑了我，觉得我傻。
此时此刻我累的很，累到只能竭力才能站住。
难怪司凤不说话，说了也没人信，而我戳了刀子，反而给司凤添了一笔过错。
司凤本来懒得解释，又不忍看我灰心，就简单说道：“这是在地牢中盘问牢中的妖，另一只妖杀人灭口时，我阻拦不及时不意沾染的。”
“小银花那样刺，伤看似严重，其实不会要命。”我挡开司凤的手，不让他为我疗伤，“司凤袖子上尸毒的方向，也是别人刺过来挡住的样子。”
昊辰见我还在说，突然一袖子甩向司凤，司凤挡在我前面，昊辰隔空定住司凤的手：“你要自证清白，可以不放你那只妖，先把乾坤锦囊里的东西倒出来吧。”
司凤愣了一下，取出玄铁指环：“这是进出天墟堂的徽记，是小银花给我的。”显然他不想把乾坤锦囊里的东西给人看。
换我，我也不想。我锦囊里还有我画的乱七八糟的画，那些都不能给人看，谁也不能。
敏言面色一变，气急败坏：“这是天墟堂的标记！”
“小银花潜入天墟堂，自然要有信物。”我插口。
敏言看看司凤，看看我：“你们两个我信，可是小银花一定知道天墟堂，还是让她出来问清楚吧！”
司凤摇头：“小银花知道的，我都知道。”
才不是，她对你心生依恋，你就一点儿看不出来。
昊辰冷笑：“小银花是妖，却没有妖气，莫非禹司凤还有遮掩妖气的办法？这个办法，莫不是和天墟堂鬼祟的妖一个路数？莫非，禹司凤你，也是妖？”
我瞪昊辰。发现妖毒，发现指环，然后质疑为什么小银花没有妖气，质疑司凤是妖——这一步步的，真是要把司凤推到地牢去。
副宫主抬手打了司凤一记：“你好好解释吧，这些时日出来历练，是不是被蛊惑了，忘了离泽宫？我看是时候给你点儿教训了。”
关乎离泽宫上下的身份，司凤更不能多说。他该怎么解释，小银花为什么没有妖气？
司凤只好苦笑：“我以命作保，我不是天墟堂的妖。”
又绕回来了。
真是白瞎我这一刺。
说多错多，我心灰意冷。反正，谁要敢给司凤钉阎罗钉，我就敢向戳自己一样，戳他们一个窟窿。
我正要上前撂狠话，昊辰绑住了我，封住了我内力，还用了禁口咒。
我再也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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