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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英语老师想给奋进班同学打打气，特意降低难度，单词、中文都念了，而且专门找了几个简单的词汇。
连续五个单词，阮梨都认识，她有点懵。
可那小小、怪怪的心理在作祟，她没立刻下笔写单词。
不知怎么的，她伸手去桌肚里摸手机，又打开了游戏。
8:55，小人在练歌房。除了无精打采的老师，就只有他一个练习生。
凌晨四点那班在宿舍喝酒聊天的才结束，不到九点小人已经在练习了。他应该只睡了四五个小时。
阮梨想。
不知这会儿游戏有没有配音，她悄悄戴上耳机。
像是在回应她的期待，耳机里传出了声音。
小人的“哆瑞咪”颤颤抖抖，调子时高时低，运气好才会踩在点上。
还不会换气的呼吸音，轻轻溜进耳道里，酥酥麻麻的。
原来他昨晚不是故意唱跑调。
声乐老师瘫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时不时说一句“高了”、“低了”，偶尔才在面前的钢琴上使劲敲击几下，为他找音准。
态度极为不耐。
“老师，我能自己用钢琴吗？”小人双手端上热水，“您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诶，行！你用。”老师乐得偷懒，挪一旁沙发上去了。
配音没有了，画面起了变化。
小人坐在钢琴前，一个个音符图画从指尖飘出，端端正正、漂漂亮亮的。
小人张嘴，又一串音符飘出，歪歪扭扭、丑丑的。
可可爱爱。
阮梨眼睛眯起来。
英语老师正贴心地开始了第二轮重复听写，她收了手机，开始写单词。
一开始坐姿笔迹歪歪扭扭，渐渐地坐正了身子，下笔也很认真。
那几个死记硬背的单词还有印象，她挨个拼了出来，竟有些庆幸，还好背单词的时候扫了一眼中文释义。
前五个都很顺，第六第七不认识，第八个单词，她听懂了。
是昨天念了几十遍，折磨得她差点吐血的“archaeological”。经过昨天的地狱，她这时才发现，英语老师的发音极为标准，不像她在乡下的老师，总带着一股子口音，听惯了他的发音再去听听力，往往一脸懵。
阮梨没记过这个单词的字母，就着模糊的印象，跟着发音乱拼了一个。刚刚写出来，就好像发现了什么。
咦，好像背单词，不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硬凑的？
不像英才班，听写动辄七八十个单词，他们这次听写了十个就结束了，阮梨写出来六个，其中一个不敢确定。
一如往常，老师将答案写在黑板上，让同桌交换批改。
张清清口语听力都挺不错，听写就不行，每次对个两三个，这次因为简单，很给面子的对了五个。
“哇！”张清清根本不管是课堂上，很夸张地叫起来，“宝贝你对了六个！”
全班都回头看他俩。
英语老师正愁课堂气氛，一听有情况，立刻惊喜：“是吗？我看看。”
她大步走下讲台，接过阮梨的听写本，认真看了好多遍，才用激动地口气肯定道：
“对了六个！阮梨同学在今天的英语听力测试上，取得了60分的好成绩，让我们鼓掌恭喜她！”
阮梨还没有失智，她觉得“60分”和“好成绩”放在一起十分刺耳，可同学们好像不这么认为，他们跟着英语老师，热烈鼓掌。
还跟着张清清，“哇呜哇呜”嚎叫。
阮梨被逼着站起来，双手接过老师双手递上的听写本，仿佛接过的是什么国家级勋章。
在“明明是学渣，大家却过分热情”的气氛下，在他们夸张的演技下，阮梨最后的自尊摇摇欲坠，差点决定退学。
你们确定这不是嘲讽？
不过，即使知道同学们只是闹个新鲜有趣，可他们的浮夸赞美，和继母继妹的夸张表扬，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
算了，自尊心什么的，缝缝补补，坚持坚持还能用。
老师收走了大家的听力本：“待会教务老师就会将今天的成绩上传系统，大家到时候就能看到自己的进步曲线！”
这是一中的特殊惯例，不论大小测验，成绩全部数据化，方便老师家长同学总结、分析，针对个人制定更好的学习计划。
英语老师再次点名阮梨：“尤其是阮梨同学，这次的进步曲线，一定是美丽高昂的上引线。阮梨，加油！”
“加油！”全班同学跟着大吼，声音伴着下课铃声，响彻走廊。
阮梨“biaji”倒在课桌上。
她要退学，明天就退！
接下来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一中不强制上晚自习，她每天吃完饭就躺，恨不得睡十小时，昨天的六小时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加上今天英语课的刺激，她整个人都很懵。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放学的点，她恍惚着将桌上的作业本塞进书包，又看了一眼游戏。
小人上午练声乐，下午练舞蹈，这会儿还在跳。
别的练习生到了下午两三点也稀稀拉拉出现了，现在教室站满了人，他被挤到了角落。
阮梨看看自己的书桌，这个位置和小人的位置，莫名有点搭。
都很边缘化。
到了校门口，阮父和蒋菲菲都等着了，阮梨今天有些累，看着蒋菲菲热情的笑脸，有些懒于应付。
阮国富期待了一整天，这会儿不敢催，只是旁敲侧击问：“测试……作业都带齐了吧？”
阮梨点点头上车，又看了一眼小人。
那个能力值的进度条，已经到了90%多的位置，今天应该能升到19级？
真的挺奇怪的这游戏，角色能力升级竟然不是靠玩家做任务刷经验。
蒋菲菲看她一副淡定的样子，觉得好笑，真不知该夸她脸皮厚，还是该夸她能装。
蒋菲菲今天英语听写的时候，前半段太过得意有些走神，后半段因为失误又太过紧张，头一次没全对。
现在看阮梨这样，当然不能让她这么淡定舒服。
“姐姐，你们今天也听写单词了吧？”蒋菲菲声音柔柔地问。 m.a
阮梨又想到那如雷的掌声和刺穿耳膜的“加油”，眉毛一跳，脸垮了。
蒋菲菲见她反应，心中那抹不安一扫而空。
等着吧，待会回家有好戏看了。
她放下车窗，手撑在窗沿上，微笑着接受四面投来的打量目光。远远瞟见校草张奕像是往她这边望了一眼，她忙微微低头，翘着兰花指轻轻拂过额发。
我蒋菲菲，真是优秀又优雅，也只有我，才有资格做阮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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