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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偏执权臣的乖白甜 > 第24章 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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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里,寒风料峭,伙计在上等雅间里备好了暖具,四角摆着四个铜盆里烧着无烟的红罗炭。

    桌上有供人暖手的手炉,袅袅烟气从貔貅炉嘴里飘出。

    一进门解下御寒的大氅,宁汐微拉了拉萧然的袖子,先把他牵到一旁的椅子上。

    她刚进来,挟裹了一身寒气,手还是凉的,就那么执捧起萧然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揉搓。

    她动作轻柔,淡笑道:“一寒一热的不好,”她呵气轻揉慢慢让萧然的手回暖:“这样不容易得冻疮。”

    玉骨生暖,透着小心翼翼的呵护。萧然不由得怔然凝睇面前的人儿。

    养生之道便体现在这些细节上,方行洲眯眼,看在眼里:“道长收了一个知冷知暖的好徒儿,真是羡煞旁人啊。”

    说着也暂时远离了暖炉,坐到挨壁边的椅子上,抬起双手:“月娘,也给我搓一搓。”

    “是,方爷。”月娘婀娜上前,半跪在方行洲面前,托起他的双手,学着宁汐的样子,给方行洲进行揉捏。

    美人各有各的风情,这样简单的按摩手法也差别不到哪去,唯有眼神却是模仿不了的。

    方行洲不禁叹了一声:“人生得一红颜知己,死而无憾。道长,阿桑姑娘待你可是真心实意的。”

    萧然面无波澜,没有必要对这众所众知的事情表现出讶异。

    实则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真心实意?萧然打量面前驼红似霞的俏脸,有些当局者迷了。

    “瞧方爷说的,人家对你就不真心实意么。”月娘跟方行洲打情骂俏。

    方行洲看着大腹便便的自己,他已经三十六了,早个十年,也许会相信这妓子的话。

    方行洲打哈哈:“好了,手也暖够了,大家入席吧。”

    不得不说,宁汐于养生一道上做得像模像样,这趟带她出来,真是带对了。萧然心道。

    只见这小姑娘不知暗地里练习了多少次,随手从布包里掏出八卦盘、桃板、符纸等物,设在他座的两边。动作利落不特意引人注目,却能让方行洲看个正着。

    方行洲睁大眼睛:“这是作甚。”

    宁汐微笑答道:“采集天地灵气。”

    “哎哟,这样呀,给我也采采,带有多的吗?”方行洲很感兴趣。

    萧然顺口接话:“要长居蓬莱仙岛的人,才能行此术。一两顿饭功夫,没有效果的。哪日方先生随我们登岛,我当亲自指点。”

    “哎,我也希望有道长这样的容颜,可俗务缠生,一时半会的也给不了准话,”方行洲含糊过去,抄起筷箸:“来,吃菜吃菜,别客气。”

    宁汐并不丧气,慢条斯理的拾起一支银勺。

    玉手衬银具,一举一动如画,把众人心神都勾了过去。

    宁汐舀了一勺粉丝蘑菇汤,接在手心上,喂过去:“师父,先喝口汤润润肠胃。”

    虽然知道是做戏,萧然每每都不由得晃神。

    他张开嘴,任由她把清汤喂进来。

    方行洲亦步亦趋,赶紧跟着喝了一大口汤,他擦擦嘴,邪笑道:“听闻阿桑姑娘能歌善舞,不如跳一支舞,为我们添彩助兴。”

    宁汐拧眉:“让方先生失望了,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哦?难道传闻有误。”方行洲若有所思。

    “先生也说是传闻了,传闻岂可尽信,”宁汐匆匆望了萧然一眼,垂下头:“我只是跟在师父身边的一名小徒弟,平日听他传颂经义罢了。再有,师父喜爱钻研长生之道,我便习了些粗浅医理,好辅佐师父。”

    方行洲:“啊哟,阿桑姑娘一口一个师父,心思全记挂在他身上了。你们何时成亲,可要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先生在说什么!”宁汐憋红了脸,忙离萧然远了几步:“我跟师父只是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谣言止于智者,先生莫胡言乱语。”

    萧然执起一杯盏:“小徒脸皮薄,方弟不要逗她了。来,咱们喝酒。”

    “好,喝酒。”

    方行洲眯眸。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师徒情,真有意思。

    师徒畸恋,固然存在事实,人都是要脸皮的,不会没事找事的大声宣扬。

    待夜深人静时,却未可知了。

    一干人喝得半醉不醉,决意在这天香酒楼住下,给开了四间房,他们师徒三人各一间,方行洲跟月娘一间。

    过了没多久,知微道长的房门悄然打开,转到了另一间房中。

    躲在楼下的花丛里,可清晰看到二楼窗户上映出的一男一女两道轮廓。

    萧然:“阿桑,今个儿被人说两句,抵触怎么那么大,讨厌跟为师这层关系?”

    宁汐摇头咬唇:“不是的师父,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天下人的笑柄。那方老爷,不是师父你的大主顾么,有他为我们玄清门宣传,门派定能更上一层楼。我怕方先生不能接受…弟子不敢玷污师父的名声。我情愿无名无分,只要能守在师父身边便好。”

    一通话讲完,宁汐牙齿都酸了。

    娘哎,哪天走投无路,她兴许可以去唱戏讨生活。

    萧然揉揉她的脑袋:“难为你了。那我们安歇吧。”

    “嗯……”

    接着,窗纸映上两个人互相宽衣解带的影像。

    躲在楼下花丛里的小厮捂嘴偷乐。

    床帐内,热火依旧。

    萧然怎么动,女人怎么配合,好似动情的热情的回吻他,妖娆缠人。

    他也沉醉于这一刻,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若不是牢记不能碰她,万一自己不能活着完成任务,这场戏也许会假戏真做。

    情到深处,身体反应难以自控。

    萧然带着她软若无骨的小手,覆上他的,嗓音低哑:“帮我。”

    她小脸没经验的无措,半晌,润眸微垂,双手生疏的律动起来。

    一场酣畅淋漓,他将将尽兴,女人竟然累昏了过去。

    萧然贴上她汗湿的面额,平日精锐的凤眼中显出几分迷惘。

    “为何演得这样逼真,让我…差点信以为真。”

    窗纸上起伏波澜的影子终于归于平静,频频打呵欠的小厮终于跟着解脱,回去汇报情况。

    有些人,摆在面前的情况他不一定相信,而更相信自己打探到别人不愿露出的一面。

    方行洲就是这样的人。

    方行洲摸摸下巴修剪整齐的短须子,一脸奸笑:“这俩人,果然如世人传言那样,有奸情。”

    翌日,师徒俩却是从不同的房间走出。

    方行洲心中暗骂了句当表子还立牌坊,摇着扇子笑眯眯的迎上去:“道长,起来了。咱们用过早膳,去建宁坊听说书吧,今天那讲的是当朝六皇子战败的事,人多,热闹着勒。”

    萧然:“在下却之不恭。”

    六皇子靖王战败一事是去年轰动大魏朝的事件,至今被人津津乐道。

    当说书人拍惊木开讲时,底下听众激烈的讨论声就没停止过。

    几乎分为两派,一派将靖王骂得狗血淋头,一派则竭力拥护靖王。

    “……这靖王天赋异禀,从十四岁上战场以来,八年带兵,不说百战百胜,也是百战九十九胜啊。偏在去年,那一场对战南疆的战役中,靖王带兵十万,对方只有兵五万,看似胜券在握的一战,竟然败了,十万兵将,像十万猪狗一样让敌军屠宰啊!这不是投判了敌军,这是什么。”

    说书人只管调起听众的情绪,不用负责任的。

    当即坐席上一名彪形大汉跳起来反驳:“放你娘的臭屁!老子跟随了靖王八年,靖王忠肝义胆,曾以一人之力闯入敌营,救下他名下副将。这样有情有义的人,绝不会是你口中投敌叛国的人。”

    “这位壮士别激动,”说书人拍下惊木:“对战那日,靖王待在帐中,迟迟不去和粮官交首,也未发号施令抗敌。这可是很多军士有目共睹的呀。”

    “正因如此才可疑,靖王不战而降,事后还不逃跑,等着朝廷问罪。这是正常人干的人事儿吗。”底下有人反驳。

    “哎,正是要出其不意,让人心生疑窦,越觉得不真实,靖王反而越显得无辜,显得事有蹊跷。这一招坐以待毙妙啊。”另一波诘难者反击道。

    靖王事件的对错就在两方人的口若悬河中反复拉锯。

    方行洲兀自听的过瘾,却不听旁人发表一声意见,主动问道:“道长对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靖王有何看法?”

    萧然匀速的晃着手中茶杯,事不关己般:“这靖王要么真的无辜,要么便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居然想出坐以待毙的法子来掩人耳目。”w~

    和稀泥的中肯答案,方行洲撇撇嘴,转头看向台上。

    听完说书,萧然和方行洲分道扬镳,相约明天再去别处游玩。

    途中,萧然看向一言不发的宁汐:“在想什么?”

    “靖王,应该是个好人。”宁汐方才本想为靖王喊冤的,加入拥趸那一波。

    但她身份是阿桑,能不言则少言,免得露出破绽,引起方行洲的怀疑。

    萧然眉心微跳:“你见过靖王?”

    “见过,但印象不深了,他只是我照顾过的一个病人而已。”宁汐甩甩脑袋,记忆模糊。

    一个病人而已……

    萧然沉声:“走吧,明天为方先生准备一场道教法会。”

    另一边,方行洲也不止玩玩闹闹那么简单。

    “看出他们的破绽了吗?”接触两天下来,方行洲问身边的心腹小厮杨九。

    杨九是从底层人堆里摸爬滚打起来的,最擅察言观色。

    杨九摇头:“没有破绽。爷故意带他们去听说书,几乎只要是大魏朝人士,都会对靖王战败一事有着极端的看法。但他们师徒三人不喜不怒,真的是像从东海别国来的。”

    方行洲点头:“是啊,那个阿桑,既懂医理,又对她师父情愫浓浓。不似作伪。”

    但远在东海的玄清门,怎么突然来中原了呢。

    方行洲是个生意人,小心驶得万年船,且再观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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