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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小校掉落到地上，喉咙发出阵阵呻吟，，脸色一会白一会青。
契丹的马匹属于中等战马，不像西域马那般高大，不过也是有二十尺高，相当现在的六十六厘米。可以想象一个人从六十六厘米上倾倒下来，而且他的背部是粗糙的甲胄，到地的时候肯定对身体造成一定伤害。人的腰部密布神经，一旦受伤，疼痛不亚于脑袋的伤害。
郭烨看见倒地不起的小校，他的嘴巴说了几句郭烨听不懂的契丹话，郭烨不用猜都知道是骂人的脏话。“踏踏踏踏”马蹄慢慢靠近小校，“嗤”障刀抹过他的喉咙，一道粗大的血痕出现在脖颈上。
小校停止了说狠话，脑袋重重地撞到泥土，神色保持原来的，身体开始失去温度。
郭烨抓住障刀的右手手指动了动，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契丹首领。
郭烨的手被震得发麻，短时间内耍障刀有点强人所难，更有可能死在某个契丹人手中。虽然用障刀杀人的感觉不错，但是性命很重要啊。
“喀”障刀倒插在干旱的泥土上，刀柄来回晃动着，发出悲鸣之声，好像叫郭烨不要抛弃它，它是有用的，可以杀死更多的敌人。
“要用弓弩了吗”陈越终于砍杀出了重围来到郭烨的身边，他的身上沾了不少腥味，非常的刺鼻，起码郭烨觉得很难受。
“嗯，那几个契丹人不是什么寻常货色，还是早点杀死为妙。”郭烨取过背部的弓弩，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
郭烨连对付一名小校都如此艰难，在不使出看家本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陈越没有嘲讽郭烨，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反而开心笑道“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这帮契丹人应该是精锐中精锐。
我们的兄弟只剩下五十多个，我们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回去看妻儿。不过有这帮契丹小儿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郭烨扭头看了一眼陈越，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异口同声道“恩怨两清。”
陈越为人是傲气，不过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有着武将的爽快，没有文人那么多的想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今晚郭烨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先是一马当先冲出了包围圈，然后砍杀了一名小校。这种战绩也不算低了，况且耍障刀不是郭烨所擅长的。
郭烨知道自己得到了陈越的认可，作为他的仇家，对陈越的脾性还是有点了解的。如果陈越不死，郭烨要多一名副都头了。
战乱的时代多了一员猛将就等于多买了一份保险。
人都是这样的，再讨厌一个人，如果他在你眼前惊艳登场，以往的坏印象便会烟消云散，因为你会觉得是自己之前不了解他的为人才会误会，你的眼中满是他的惊艳，选择性的忘记了他的不堪。
“陈都头，你正面冲杀过去，我在此为你掠阵，如何”郭烨高喊道。
两石强弓是很厉害，但猛将是可以抵挡得住，而且郭烨怕是拉不了多少次弓弦，因为臂力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有陈越的厮杀那就绝然不同了，陈越可以吸引对手的注意，加上郭烨的精准射术，砍杀掉一两个猛将不是什么难事。
阵前对战的偷袭是非常无耻的，不过郭烨不这么认为，熟话说胜者王败者寇，赢了，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输了，你想说都不能说了。其实这都是郭烨的借口，他在心底也认为这很无耻，但为了活命，他不得不说服自己。
陈越犹豫了起来，后来看了看无一不受伤的兄弟，很不愿意地点了点头。
郭烨猜到陈越会答应的，因为高傲的人都不喜欢欠下别人的人情债，特别是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如果因为陈越的原因把他们都带下了地狱，陈越会再次羞愧自杀的。
陈越大喊着拖着关刀，策马冲向契丹人。他的大嗓子还是挺厉害的，声音大得连契丹人的战马都退了半步，有点张飞的勇武。
郭烨本来不相信三国演义里对那些一流武将的描写，那太夸张了，一声吼叫能镇住十万大军，那比大炮都要厉害了。不过亲眼看见陈越的勇武之后，他有点相信了，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似乎看到了偷生的希望。
“嗡嗡”郭烨手臂上的肌肉如山峰般耸起，弓弦如蜜蜂觅食时欢叫，牛筋被大力拉开。
这一刻郭烨很紧张，觉得过得非常的漫长，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和肌肉跳动的声音，弓弦，箭矢，目标三点一线，似乎融为了一体。
郭烨一口气一口气的呼吸着，迟迟没有射出箭矢，他在幻想，幻想着掌握契丹人的战斗节奏，变成那个契丹人，顺便掌握他下一步的动作方向。
当直觉最恰当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掌握了风的变化，一切变得如此的舒心，他不再犹豫，也没有不决的理由。
“砰”暴力的弓弦轰鸣声在他的耳边响起。飞驰的箭矢带着他求生的渴望，高调地划过皎洁的夜空，如一束耀眼的光芒射向那个搏斗的契丹人。
他感觉这是他射的最完美的一箭，那弧度是优美的舞蹈，飘动的箭羽如优伶舞动落下的舞衣。当他听到嗤的一声，全身的肉块都开始绷紧起来，那一刻连呼吸都忘记了。他的眼睛好像就在箭矢的上方，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它。
“塔”直到契丹首领跌落马下，溅起了一圈圈灰色尘土，郭烨才清醒过来，自己射中契丹首领的心脏，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陈越瞅了瞅马下的尸体，开始大口气喘动，显然他是花了吃奶的力气才挡住契丹首领的攻击。
身后的骑兵开始声嘶喊了起来，士气大涨，手中纷纷舞动长刀，似乎比过节团聚还值得庆祝。
烟暗中契丹人看不清脸色，忽然一声契丹话传来，如天雷般的马蹄声响起，契丹人还是发动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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