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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连在网上炒作假新闻的念头都起了，然而刘皓也就一游戏宅男，具体怎么操作，隔行如隔山，就算日常会议上听到些皮毛，刘皓也清楚自己就这么来做，七八成是掀不起一点风浪的。
找人去做？找谁？
刘皓已经不像是当年在嘉世的时候了。在百花的根基不稳，也没有几个小弟能替他出力。
退一步讲也没有刘皓真正的心腹，完全和他站在同一战线的。
他到百花也就一年多时间。
一会儿嫌热把窗户打开，一会儿口渴喝瓶水，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在大沙发上靠会儿，然而如此折腾一番，刘皓脑中的法子仍然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脑洞大开可以，真的去做？开玩笑！
举个例子来说，刘皓想到找私人侦探，但翻翻手机的通讯录，刘皓哪里认识这种人脉？？
游戏和俱乐部里的事，就是刘皓这么多年做来，所最擅长的了。
嘉世的人脉有一年多没联系了，刘皓也吃不准他原来小弟的打算。
起码从比赛录像上来看，即使有心存不满的，也屈服在叶修的“淫威”之下，连一丁点反抗的浪花都看不出来，摸不清深浅的情况下刘皓不想节外生枝。
思前想后，刘皓给当初在嘉世很早就站在了同一战线的陈夜辉发了条短信，陈夜辉仇恨叶修的那档子事刘皓很早之前就摸了个清楚，中断职业生涯这么大的仇，如果叶修的人格魅力真的那么大，连陈夜辉都摒弃前嫌了，留下给刘皓可以做的，大概就只剩下去怀疑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是否有偏差.......
随后等待陈夜辉回短信的时间，刘皓又刷新了一遍b站的影视。
关掉弹幕，播放到某个时刻，刘皓突然暂停了下来。
屏幕上是气冲云水和这次商业赛中第一次展示出来的绝招，“一轮幻影”。w~
刘皓又切换了几个叶修操纵出龙抬头之后气冲云水的操作。
走位不多不少，技术也是一贯的准确，操作都没有敷衍，反而如果说开头玩得有点疯，反而在叶修操纵出龙抬头后，翟木更认真了，补充漏洞、关注全场的情况！已经认真到正式比赛的地步了。
为什么？
刘皓的鼠标停留在一个超级弧线的念龙波上——在录像中看起来很炫酷。
他再打开弹幕，不出意外的，影视的大家注意力都放在了龙抬头也叶修身上。
这种反常的认真，是否因为有些不甘心呢？刘皓揣摩着。
这个年轻人可以利用么？
刘皓随后接到了陈夜辉回的电话。
几乎天都在助他！
想什么来什么，翟木居然就在陈夜辉那里。如此机会刘皓怎会不把握？
boss战结束十五分钟后，荣耀坐在了嘉世对面的饭馆里。
刚才陈夜辉提的时候，荣耀婉拒过，但随后陈夜辉把电话交给他。刘皓说的话让他有些在意。
【“今天的比赛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是意指什么？】
【刘皓提到让他感到奇怪，又是说哪里？】
所以荣耀来了。
刘皓却比他来的还早，一副等了半天的样子，身前堆了几个空酒瓶。
然而荣耀根据心跳和刘皓的一些生理指标判断，刘皓是装醉，酒说不定都倒了，为了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最大程度保持清醒。
荣耀完全震惊了，自己哪里值得这么一番复杂的设计？
【除非刘皓.......真的想到了他所想的那件可怕的事？对人类来说，若是对付人工智能再小心也不为过】荣耀暗下琢磨自己今天百密一疏了么？现身之前荣耀就看过不少人类拍的有关人工智能的文艺作品，其中总会出现这样的事，有人捕捉到了人工智能/制造者的只鳞片爪，然后紧追不放最后发现整件事的始末。这种棋逢对手的探寻许多人津津乐道，但作为人工智能荣耀看了只会直冒冷汗。荣耀宁愿生活平实一点，这种事一辈子都不要发生在他身上。
荣耀观察到，刘皓的微表情，有些玩味。
各怀一番心事，荣耀还是先开口了。
“刘队说有话要说？可是.......今天会不会不太方便？”荣耀看着饭店里的人，还有陈夜辉。
刘皓自然理解成了这位二年级生认为比赛前会面，俱乐部可能会不满，报纸可能非议。
“没——没事，咱俩并没有同过队，今天就是认识认识。”刘皓哈哈笑道。
“哦，好啊，认识.......”
“今天的商业赛你打得很出色啊。”
“谢谢。”
“哎，我就不行了，输给一个新人。不过单挑上你追平了叶修最后真的做到了一半的胜率，要是继续打下去说不定你就胜了呢。我连想都不敢想。”
“没有，你也打得不错。”
陈夜辉看这两人就这么聊上了商业赛的事，他自知作陪，点菜去了。
与此同时
荣耀在兴欣的服务器上生成了一个秘密文档。
为了减少运算，草原坐在复印室里保持形态不动，正好张佳乐进来打印东西，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在这里发呆。”
“没什么。”
“家里有事？俱乐部的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不是家里，也不是俱乐部，稍微有点私人。”草原答道。
“哦。”
“方便说么？如果说出来会痛快一点，我不介意做这个听众。”张佳乐道。
“额.......”
张佳乐一边等着打印完毕，时不时望向草原等回音。
“你听说过，有些人会每年都在自己抽屉里留遗书么？类似于，《如果我在今年意外死亡，请打开》之类的？”
“记得在哪个故事里看过，怎么？”张佳乐眉毛一挑。
“呃，还是说不出口，感觉很奇怪。肯定是我想多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留了类似的书信，万一你出现意外方便我们联系你家人？你依旧跟家里人没有联系么？”张佳乐知道八成是还没有联系，十八岁以前和以后的生活完全割裂，连名字都改了，让兴欣找到草原家里人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缺乏一部分必须的社会联系，会有些超出常人的担心，张佳乐觉得也很正常。
“差不了太多吧。”荣耀感激张佳乐的善解人意。“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也不完全是啦。”张佳乐流露的笑意显然说明他挺认同荣耀上句话的。“Ok，信息在哪里？你放心为了你的隐私，我绝不会去看的。”
荣耀再次确认了一遍文档里的内容，并没有透露他人工智能的身份，无论什么人看到，都不会增加他暴露的几率。
只不过是他为兴欣私下里做的工作，比如说人脉，他都详细地描述了。甚至有一个人名，荣耀最近才确认了他的联系方式，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开始接触。今天不管是不是虚惊一场，都提醒荣耀不能继续犹豫了。
是他为兴欣铺的后路，如果没有草原，兴欣可以把这个人找来做银装设计师。
还有很细致分条罗列，各式各样的信息，让兴欣的人可以很快上手。
计算机飞速的运算，用各种人类的心理学判据又查了一遍。草原终于开口：“在咱们服务器上，我进行了隔离，必须在服务器上操作才能打开。上面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叫【未来规划】，密码是咱们聊天组资料常用的那个。打两遍。”
“你还真的留了这样的文件？？”张佳乐说。
“哈哈，计划总有赶不上变化的时候么。”草原说。
“你连这都想了，真的不联络一下父母？”
“再说再说！”
远在E洲西北面，大英莱昂俱乐部
一名新人在赛季中被选拔，今天来到俱乐部里，一位战队的前辈，莱因哈德，带着他在俱乐部里参观。
“Lancell，这边是健身房，里面有更衣间和冲水的地方，连通四楼的泳池。”
“再往前咱们下楼，我带你参观一下宿舍。”莱因哈德道。
“那个hyde神，一直想说，你叫我兰迪就行。”新人说。
“你习惯被称呼名字？那也行，你觉得怎么合适怎么来。”莱茵哈德[前辈hyde]说。
兰迪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虽然圈里比较流行的还是称呼账号卡的名字，但我还远没有什么名气么，等我成名那天吧！”
“OK”前辈随口道，这时一个人从他们背后出现，抢在他们前头按了电梯，又抢先走了进去。
又有一人，紧跟在这人身后，西装革履的，经纪人的模样。经纪人对这两位战队成员无奈地笑笑。
“嗨，下午好，Easter”莱茵哈德丝毫没有生气。
“Easter大神！！”兰迪显然激动了。
“hyde啊，下午好，你们要下楼么？快进来啊。”Easter探出头来。
“这是刚进入战队的新人兰迪。”莱茵哈德介绍道。
“哦。”Easter刚才就在跟经纪人说着什么，进了电梯也一刻都不想浪费，抓紧时间继续说。
“我让你去找C国的ZHAI，一个大活人，知道姓名，长什么样你也知道，参加了今年的嘉年华，C国联盟的正式注册队员，都四礼拜过去你居然还没有拿到他经纪人的号码？效率太低了！你不是在拆我台吧，我可是牵头人之一，我可不想因此被认为对这件事不重视。你要是觉得无所谓也不应该用消极怠工来抵抗。”
“Easter，你想多了，再给我点时间。”经纪人抹汗。
“语言不通？”Easter急性子到等不及经纪人回答，自问自答了，他显然认同时间就是金钱。“不是给你让准备钱找两个C国的留学生，一天八个小时帮你翻译C国的网页？”
“Easter你说得对，再给我点时间！”他吞下了其他事务繁忙的理由，Easter不想听辩解，这是合作之初经纪人就清楚的。
“真是的，一个月的时间，古代一个战争都打完了。你要再这样的效率我可不能满意。一个月，一个月！”Easter低声抱怨。
随后到了一层，Easter又第一个大步走出了电梯，经纪人在后面近乎小跑地跟着。
留下来熟悉战队的兰迪和带他的前辈两人。
“E神好强的气势。”兰迪囔囔道。
“哈哈，不用太担心，他并不是没有耐心，到时候合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团队赛他还是挺照顾其他选手的。”莱茵哈德说，“怎么，你是他的粉丝？”
兰迪不好意思地点头。
“也是，三年八冠*，大英选手第一人。不过你也清楚他的作风吧？明年我还在不在大英莱昂都难说。”莱茵哈德说道。
“我知道的，但我觉得他是有自己的判断，反正我愿意支持他。”
“老板也是这么想的喽，能给俱乐部、能给英国带回来冠军，能怎么支持就怎么支持。”莱因哈德无所谓地道，“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宿舍，不过你要住宿舍么？还是搬出去住？小伙子家哪里的？”
两人继续他们的参观。
“但是我发现有一些想不清楚的地方，翟队能帮我解答一下么？”刘皓说。
“您叫我小翟就好。”荣耀看出刘皓在试探，荣耀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然而荣耀又很纠结，有的事情试探出来一点都是极其糟糕的事。于是荣耀有点局促。
刘皓不错的观察能力，看出荣耀是认真的，他依旧按照客气处理：“那怎么合适，翟木我就是想随便聊聊，聊聊嘉世最近的情况，聊聊想法么。”
荣耀默想，【来了！】
刘皓道：“巧了，咱俩并没同过队。我也知道我离开后，你现在的队友对我的评价并不高。”
刘皓观察着荣耀的反应。
事实上，他装作醉酒是临时起意，和陌生人说出“心里话”如果是喝醉的话，就会变得情有可原。
荣耀有点尴尬地要了杯饮料，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刘皓进入“说故事模式”。
刘皓清楚这个翟木在圈内的名声都颇好，性格友善，如果想按照原先说服申建、王泽的那一套，估计是走不通的。但是友善又怎样？刘皓不相信这位顶级选手真的没有“软肋”。
刘皓：“嘉世，没有我的位置。”
今天反复看录像，刘皓看到了一点，好胜心。
这会是突破口么？
刘皓盯着荣耀。
【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占了他的位置，解释关注我的原因？让我补偿？】荣耀知道部分刘皓转走的原因，但在这方面他并没有内疚，比赛就是比赛，谁有实力谁就上。
荣耀觉得刘皓知道他的秘密的几率不大，然而刘皓说的每句话荣耀又都可以从这个方面解读。
荣耀有些困惑。
刘皓看到面前的年轻人因为尴尬，掩饰性地又喝了口水。
刘皓立马说：“我不是说你，你不来我也准备离开嘉世了。你的操作震惊了联盟，一赛季多过去，现在路上随便抓个人，就能说出你技术的超人之处。”
荣耀鼓起勇气道：“谢谢，刘队你说过有发现奇怪之处？”
【今天的商业赛没有启动墙式程序，出现了什么“不可能”景象了么？我的视角和打法所不协调？】荣耀已经把今天的商业赛翻来覆去一点点分析了。
“你打得太好了！”刘皓脸上的表情却不是称赞，也喝了口酒，毕竟他是装醉，人来了之后怎么也得喝吧。
荣耀想着能不能用直觉来补救。
“我仔细重看了比赛的后半段，发现了一个原来忽略的问题。”刘皓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人做事是有理由的，你想要胜过他，我是说叶修，是么？”
荣耀并不否认：“输总是让人气馁。”
刘皓在心中一步步揣测着一个极其出色的年轻人的心境。实力足够他做想做的事，所以不会积累多少负面情绪，对角色，对队伍，都足够满意，因为不断胜利。也不缺什么，有担当，有好胜心，迄今为止所有的都在正面的方位。包括对叶修的认知，而刘皓想要做的就是把这一部分拉到负面。
有同理心，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说他友好。
刘皓说：“你曾经，起码一次，想到过转会么？”
荣耀茫然摇头。
刘皓笑笑说：“我在第七赛季之前，也没有想过。转会不是什么好事，绝大多数队伍都会给你一个考察期，就像重新变成了新人。刚转会百花的时候，我也有一阵的不适应，更换角色名称，角色水平的下降当然这赛季百花又帮我买回了我的账号卡，但好笑的是现在对原先的账号卡又不适应了。这些都是转会会遇到的麻烦。”——要博取同情！
“但我还是选择转会了，因为我想要一个机会。”刘皓在持续关注对面那年轻人的态度。
“你当然不至于，你的实力，在哪支队伍都会得到优待。”——刘皓就不信这翟木也能和叶秋一样软硬不吃。
“而且你就像钻石那样，没人挡得住你的光芒，即使没什么机会也会被你创造出机会。但是我这样的普通选手就不行了。从我入队第一天开始，就有人打压我，不让我出头，因为害怕我成功了会抢了他的位置。”
【他这是在说，叶修？】
荣耀愣了.......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自己彻底想岔了。
【简直是黑历史！】
看到愣了，刘皓还是挺满意这反应的。一瞬间都没有流露出生气，说明翟木并不像他面上那么维护叶修。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我知道你尊敬他，你可能不会同意我的说法。你可以为他辩护，但起码我的经历就是这样。有些情绪，也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叶修打出龙抬头之后你更认真了，那是为什么？”
荣耀低声道：“因为想打出一场更完美的比赛。龙抬头一年不一定一见，觉得这样才配得上龙抬头的发挥。”
在饭馆里杂音不小，刘皓没听见，荣耀是说给自己听的。
刘皓顿了一下就开始继续说：“你还是有些不甘心吧？你的打法那么漂亮，凭你的发挥和努力，应该可以争取到更多的目光啊。对应到今天的商业赛，就是不应该一百条里都找不出一条关于你的评论啊。”
荣耀想到了跳甲的称赞，是怕自己因此失落么？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年轻人，有了跳甲那句话刘皓的说法是不是也不会起效？荣耀于是诚心笑了。
荣耀毕竟不是个真的年轻人。知道了称赞的理由可能不单纯，年轻人会气恼，年长者会受伤，荣耀却如同通达者，会体谅，知道人不可能控制所思所想，认为跳甲是在为团队考虑，并且已经尽力。
刘皓：“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发生结果就已经确定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未被决定，你们的团队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挑头可能打出更精彩的比赛？叶修的战术很优秀，但是其中有些已经僵化了，年龄上涨这是谁都控制不了的。有些事，没有尝试过，你可能会后悔哦！”
刘皓在尽全力拉拢，或者说，挑拨离间。
刘皓终于表露出了他的目的，他期待荣耀像当年他那样，跳出来扰乱团队赛的布置，或者和叶修争夺核心的地位。
荣耀意识到已经该结束这场对话了。
他笑笑：“您说得有道理，我可能就是个胆小鬼吧。”
叶修打了个哈欠，把冷掉的茶倒到茶水间，随后回宿舍的楼道里遇上了荣耀。
叶修对于酒精的味道十分敏感。他站住，荣耀也停了下来。
“有庆祝啊？”
“没，和朋友吃了夜宵。”荣耀说。
“喝了几杯？你酒量怎么样，明天不会宿醉吧？”
“我......”荣耀也发觉身上这么大的酒味说自己一杯没喝很像是说谎。
然而他还是说了实话：
“没喝。”
“这样啊，好习惯。”叶修道，也不知道他相没相信。叶修拿着水杯继续往回走了。
“叶队，等等，问你件事。”
“说。”
“你有......打压过哪位选手么？算了，当我没问。”荣耀觉得一定是因为快更新了，自己的服务器扩充一时没调整过来才导致今天自己这么多奇怪行径。情感模拟系统都崩掉了吧！
“虽然有些好奇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得看你怎么定义打压了，如果说是不让人出头的话，当然有过。”
“因为不想让他们破坏比赛？”
“你以后也会有的，队长不是只有关心队员这一项职责。”叶修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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