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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 > 第258章 黄蓉墨愁共寻破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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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钰实在支持不住,又要蒙蒙??的睡去,但他又实不愿睡,说道:“我不想睡,你跟我说话啊。”杨过道:“你刚才在睡梦中说是欧阳锋,那是甚么事?”龙钰道:“我说了欧阳锋么?说些甚么?”杨过道:“你又说孙婆婆料定是他。”龙钰听他一提,登时记起,说道:“啊!孙婆婆说,打伤我师父的,定是西毒欧阳锋。他说世上能伤得我师父的人寥寥无几,只欧阳锋是出名的坏人。我师父至死都不肯说那恶人的名字。孙婆婆问他:‘是不是欧阳锋,是不是欧阳锋?’师父总是摇头,微笑了一下,便此断气了。那欧阳锋可不是你的义父吗?他武功果然了得,难怪师父打他不过。”

    杨过叹道:“现下我义父死了,师祖和孙婆婆死了,重阳祖师和祖师都死了,甚么怨仇,甚么恩爱,大限一到,都让老天爷一笔勾销。倒是我师祖最看得破,始终不肯说我义父的姓名……”突然大叫:“啊,原来如此!”

    龙钰问道:“你想起了甚么?”杨过道:“我义父给师祖点了穴道,不是李墨愁解的,其实当时师祖没有点中!”龙钰道:“没有点中?不会的。师父的点穴手段高明得很。”

    杨过道:“我义父有一门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妙武功,全身经脉能够逆行。经脉一逆,所有穴道尽都移位,点中了也变成点不中。”龙钰道:“有这等怪事?”

    杨过道:“我试给你瞧瞧。”说着站起身来,左掌撑地,头下脚上,的溜溜转了几个圈子,吐纳了几口,突然跃起,将顶门对准床前石桌的尖角上撞去。龙钰惊呼:“啊哟!小心!”只见他头顶心“百会穴”已对着石桌尖角重重一撞。

    “百会穴”正当脑顶正中,自前发际至后发际纵画一线,自左耳尖至右耳尖横画一线,两线交叉之点即为该穴所在。此穴乃太阳穴和督脉所交,医家比为天上北极星,所谓“百会应天,璇玑(胸口)应人,涌泉(足底)应地”,是谓“三才大穴”,最是要紧不过。

    哪知杨过以此大穴对准了桌角碰撞,竟然无碍,翻身直立,笑道:“你瞧,经脉逆行,百穴移了位啦!”龙钰啧啧称奇,道:“真是古怪,亏他想得出来!”

    杨过这么一撞,虽未损伤穴道,但使力大了,脑中也不免有些昏昏沉沉,迷糊之间,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之事,到底是甚么事,却又说不上来。龙钰见他怔怔的发呆,笑道:“傻小子,轻轻的试一下也就是了,谁教你撞的砰彭山响,有些痛么?”杨过不答,摇手叫他不要说话,全神贯注的凝想,脑海中只觉有个模糊的影子摇来晃去,隐隐约约的始终瞧不清楚,似乎要追忆一件往事,又像是突然新发见了甚么,恨不得从脑中伸出一只手来,将那影子抓住,放在眼前,细细的瞧个明白。

    他想了一会,不得要领,却又舍不得不想,伸手抓头,甚是苦恼,道:“钰儿,我想到了一件极要紧的事儿,却不知是甚么。你知道么?”一人思路混杂,有如乱丝,自己理不清头绪,却去询问旁人,此事本来不合情理,但他二人长期共处,心意相通,对方的心思平时常可猜到十之八九。龙钰道:“这事十分要紧?”杨过道:“是啊。”龙钰道:“是不是和我伤势有关呢?”杨过喜道:“不错,不错!那是甚么事?我想到了甚么事?”龙钰微笑道:“你刚才在说你义父欧阳锋,说他能逆行经脉,这和我伤势有甚么关系?我又不是他打伤的……”杨过突然跃起,高声大叫:“是了!”

    这“是了”两字,声宏音亮,古墓中一间间石室凡是室门未关的,尽皆隐隐发出回音,“是了,是了……”之声不绝。杨过一把抓住龙钰的右臂,叫道:“你有救了!你有救了!我有救了!我有救了!”大叫几声,不禁喜极而泣,再也说不下去。龙钰见他这般兴奋,也染到了他的喜悦之情,坐起身来。

    杨过道:“钰儿,你听我说,现下你受了重伤,不能运转本门的玉?女心经,以致伤势难愈。但你可以逆行经脉疗伤,寒玉床正是绝妙的补助。”龙钰若有所悟,喃喃的道:“逆行经脉……寒玉床……”杨过喜道:“你说这不是天缘么?你倒练玉?女心经,那便成了!刚好有寒玉床。”龙钰迷迷惘惘的道:“我还是不明白。”

    杨过道:“玉?女心经顺行乃至阴,逆行即为纯阳。我说到义父的经脉逆行之法,隐隐约约便觉你的伤势有救,只是如何疗伤,却摸不着半点头脑,后来想到重阳祖师信中提及的寒玉,这才豁然而悟。”龙钰道:“难道祖师以寒玉疗伤,他也是逆行经脉么?”

    杨过道:“那倒不见得,这经脉逆行之法,祖师一定不会。但我猜想他必是为阳刚内力所伤,与你所受全真教道士的阴柔之力恰恰相反。你逆行经脉,将道家武功以阴为主的阴力化为阳刚之气,通入寒玉床化去,再运转九阳真气,则补元自身受那贼秃之伤!”龙钰含笑点头,喜悦之情,充塞胸臆。

    杨过道:“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起手。”去柴房搬了几大捆木柴,在石室角落里点了起来,然后将最初步的经脉逆行之法传授龙钰,扶着他坐上寒玉床。他自行坐在火堆之旁,伸出左手,和龙钰右掌对按,说道:“我引导这里的热气强冲你各处穴道,你勉力使内息逆行,冲开一处穴道便是一处,待热气回到寒玉床上,伤势便减了一分。”龙钰笑道:“我也得似你这般倒过来打转么?”杨过道:“那倒不用。倒转身子逆行经脉,穴道易位,临敌时自然十分有用。咱们慢慢疗伤,还是坐着的好。”

    龙钰伸手握住他双掌,微微一笑,当下默默记诵经脉逆行之法,过了一会,说道:“行了!”杨过见火势渐旺,潜引内息,正要起始行功,突然叫道:“啊哟!好险!”龙钰道:“怎么?”杨过指着睡在床脚边的郭破虏道:“咱们练到紧要关头,要是这小鬼头突然叫嚷起来,岂不糟糕!”龙钰低声道:“好险!”修道人练功,最忌外魔扰乱心神。当年龙钰和杨过共练玉?女心经,为甄志丙及赵志敬无意中撞见,龙钰惊怒之下险些呕血身亡。

    其时他身子安健尚且如此,今日重伤之下,如何能容得半点惊扰?

    杨过调了小半碗蜜浆,抱起郭破虏喂饱了,将他放到远处一间石室之中,关上两道室门,便是他大声哭叫,也再不会听到,这才回到寒玉床边,说道:“你全身三十六处大穴尽数冲开,我瞧快则十日,慢须半月。本来这么多的时日之中,免不了有外物分心,但这古墓与尘世隔绝,当真是天下最好不过之地,便是最幽静的荒山穷谷,也总会有清风明月、鸟语花香扰人心神。”龙钰微微一笑,道:“我这伤是全真道人和金轮法王打的,全真教的祖师爷造了墓室、备了寒玉床,供我安安静静的休息,回复安康,他们的功罪也足以相抵了。”杨过道:“那金轮法王呢?咱们可饶他不得。”

    龙钰叹道:“只要我能活着,你还有甚么不满足的么?”杨过握住了他手,柔声道:“你说得是。这次你伤好了,咱们永远不再跟人动手。老天爷待咱们这么好!唉。”龙钰低低的道:“咱们到南方去,种几亩田,养些小鸡小鸭……”他出了一会神,突觉掌心一股热力传了过来,心中一凛,当即依杨过所传的经脉逆行之法用起功来。

    这经脉逆行和寒玉床相辅相成的疗伤怪法,果然大有功效。当年一灯大师以一阳指神功为黄蓉打通周身穴道,治愈重伤,道理原是一般,只是使一阳指疗伤内力耗损极大,见功却甚快,杨过这怪法子却不免多费时日。再者,即令是丝毫不会武功的婴儿受了重伤,精通一阳指神功之人也能以本身浑厚内力助其打通玄关,起死回生。但龙钰如无深湛的内功根基,而所学与杨过又非同一门派,纵然欧阳锋复生,王重阳亲至,施治者和受治者的精微内息不能丝丝合拍,也绝不能一一冲破逆通经脉的无数难关。两人在共练玉?女心经时曾手掌相抵,互通经脉,于此法颇为熟悉。

    除这两种方法外,其实以九阴真经总纲的心法亦可治愈,或是九阳神功练全且积蓄深厚亦可自行调息打通玄关复元,但二人都不知道罢了。

    杨过除一日三次给郭破虏喂蜜及煮瓜为食之外,极少离开龙钰身边,遇到逆冲大穴,有时一连四五个时辰两人手掌不能分离。当年郭靖受伤,黄蓉以七日七夜之功助他疗伤,龙钰受的伤倍重之,所需时日自更久长。好在古墓石室密处地底,却不若郭靖当年疗伤牛家村时那般敌友纷至,干扰层出不穷。

    那日黄蓉在林外以兰花拂穴手制住李墨愁,遍寻儿子郭破虏不见,大为忧急,出得林来,喝问李墨愁:“你使甚么诡计,将我儿子藏到哪里去啦?”李墨愁奇道:“那小公子不是好好的在棘藤中么?”黄蓉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摇头道:“不见了。”李墨愁抚养郭破虏多日,对他极为喜爱,突然听得失踪,心下一怔,冲口说道:“不是杨过,便是金轮法王。”黄蓉问道:“怎么?”

    李墨愁于是将襄阳城外他如何与杨过、法王二人争夺婴儿之事说了,说到惊险处,黄蓉也不禁耸然动容,见李墨愁神色间甚是挂怀,确信他实不知情,伸手将他穴道解了,顺手小指一拂,拂中了他胸口的“璇玑穴”。这么一来,他行动与平时无异,但十个时辰之内不能发劲伤人。李墨愁微微苦笑,站直身子,以拂尘挥去身上泥尘,说道:“如落在杨过手中,那倒不妨,就怕是法王这贼秃抢了去。”黄蓉道:“怎么?”李墨愁道:“杨过对这小娃儿极好,抢夺时奋不顾身,料来决无加害之意。他为了救护这娃儿,几乎连自己性命也不要了,若不是他出力,这娃儿已给金轮法王抢去啦!因此上我才瞎猜,以为是他义子……”

    但黄蓉心中,却在想另一件事。他在想象杨过当时如何和李墨愁及金轮法王恶斗,出力保护郭破虏,自己和郭芙却错怪了他,以至郭芙斩得他重伤。她内心深感歉仄,自怨自艾:“唉,过儿救过靖哥哥,救过我,救过芙儿,这次又救了虏儿……但我心中先入为主,想到他作恶多端的父亲,总以为有其父必有其子,从来就信不过他……便偶尔对他好一阵,不久又疑心他了。黄蓉啊黄蓉,你枉然自负聪明,说到推心置腹,忠厚待人,哪里及得上靖哥哥的万一。”

    李墨愁见她眼眶中珠泪盈然,只道她是担心儿子的安危,劝道:“郭夫人,令儿生下不过一月,迭遭大难,但居然连毛发也无损伤。他生得如此玉雪可爱,便是我这杀人不眨眼之人,也喜欢得甚么似的,可见他生就福命,一生逢凶化吉。你尽管望安,咱俩一起去找寻罢。”

    黄蓉伸袖抹了抹眼泪,心想他说得倒也不错,又想:“诚以接物,才是至理。以后宁可让人负我,不可我再负人了。”便伸手解开了他“璇玑穴”,说道:“李道长愿同去找寻小儿,在下感谢之至。但若道长另有要紧事,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李墨愁道:“甚么要事?最要紧之事莫过于去找寻这小娃娃了。你等一等!”说着抢步钻进一株大树的树洞,解开了豹子脚上的绳索,在它后臀轻轻一拍,说道:“放你去罢。”

    那豹子低吼一声,窜入长草之中。黄蓉奇道:“这豹子干甚么?”李墨愁笑道:“那是令千金的乳娘。这法子也是杨过想出来的,我没他聪明。”

    黄蓉微微一笑,两人一齐回到新城镇,只见郭芙站在镇头,正伸长了脖子张望。

    郭芙见到黄蓉,大喜纵上,叫了声:“妈!弟弟给……”一句话没说完,看清楚站在母亲身后的竟是李墨愁,不禁大吃一惊。她曾与李墨愁交过手,平时听武氏兄弟说起杀母之仇,心中早当他是世上最恶毒之人。

    黄蓉道:“李道长帮咱们去找你弟弟,你说弟弟怎么啦?”郭芙道:“弟弟给杨过抱了去啦,他还抢了我的小红马去。你瞧这把剑。”说着举起手中弯剑,道:“他用袖子一拂,这剑撞在墙角上,便成了这个样子。”黄蓉与李墨愁齐声问道:“是袖子??”郭芙道:“是啊,当真邪门!想不到他又学会了妖法。”

    黄蓉与李墨愁相视一眼,均各骇然。他二人自然都知一人内力练到极高深之境,确可挥绸成棍,以柔击刚,但纵遇明师,天资颖异,至少也得三四十年的刻苦勤修,杨过小小年纪,竟能到此境地,实属罕有。黄蓉听说儿子果然是杨过抱了去,倒放了一大半心。 m.a

    李墨愁却自寻思:“这小子功夫练到这步田地,定是得力于我师父的玉?女心经。眼下有郭夫人这个强援,我助她夺回儿子,她便得助我夺取心经。”

    黄蓉问明了杨过所去方向,说道:“芙儿,你也不用回桃花岛啦,咱们一起找杨大哥去。”

    郭芙大喜,连说:“好,好!”但想到要见杨过,脸色又十分尴尬。黄蓉脸一沉,说道:“你总得再见他一面,不管他恕不恕你,务须诚诚恳恳的向他引咎谢罪。”见郭芙面有不服,又道:“他若存有歹心,你弟弟焉能活到今日?再说,他这袖子的一拂,若不是拂在剑上,而是对准了你的小脑袋儿,你想想现下是怎生光景?”

    郭芙听母亲这么一说,心中不自禁的一寒,暗道:“难道他当真是手下留情么?”但她自幼给母亲宠惯了,兀自嘴硬,辩道:“他抱了弟弟向北而去,自然是去绝情谷了!”黄蓉摇头道:“不会,他定是去终南山。”郭芙撅起嘴唇道:“妈,你尽是帮着他!他倘若真有好意,怎不抱弟弟到襄阳来还给咱们?抱去终南山又干甚么?”

    黄蓉叹道:“你和杨大哥认识这么久,居然还不懂得他的脾气!他从来心高气傲,受不得半点折辱,突然给你斩得重伤,要伤你性命,有所不忍,但如就此罢休,又是不甘。这才抱了你弟弟去,叫咱们担心忧急。过得一些时日,他气消了,自会把你弟弟送回。你懂了吗?你冤枉他偷你弟弟,他索性便偷给你瞧瞧!”

    黄蓉回到适才打尖的饭铺去,借纸笔写了个短简,给了二两银子,命饭铺中店伙送到襄阳去给郭靖。那店伙道:“郭大侠保境安民,真是万家生佛,小人能为郭大侠稍效微劳,那是磕头去求也求不来的。”无论如何不肯收银子,拿了短简,欢天喜地的去了。郭芙见众百姓对父亲如此崇敬,甚是得意。

    当下三人买了牲口,向终南山进发。郭芙不喜李墨愁,路上极少和他交谈,逢到迫不得已非说不可,神色间也冷冷的。

    朝行夜宿,一路无事,这日午后,三人纵骑正行,迎面有人乘马飞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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