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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尧扭着僵硬的脖子回头看向她。
他内心内牛满面，于少你快来，喝醉的你妹他特么真的承受不来啊。
一旁的周琳琅一向和于清欢关系好，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古言这边，“哎，这位帅哥，没听到我小姐妹的话么？你吓到我的小姐妹了，还不快赔偿。”
方旭尧目光僵滞慢吞吞地移向周琳琅。
一个还不够？还又来一个添乱？
方少不敢去看沈少的脸色，他才知道，这群小公主喝醉酒都能上天的！
沈斯年眼睑微垂，地上一片碎玻璃渣，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碰瓷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大佬就笑了，这年头，还有敢碰他瓷的人？
方旭尧正准备上前调解，刚向前迈了一步，还没扯开笑脸，就看到沈少已经声线温凉地开口了。
“哦，这位小姐，你想要我怎么赔偿？”
女孩子故作大方地挥手，弯起的眼眸又像是偷到腥的猫，“以身相许。”说完，她似乎怕他没听清楚，又重复强调了一遍：“你以身相许我就原谅你了。”
方旭尧：“……”
沈少身边的两个男人：“……”
他们不敢抬头，见证了沈少被调戏的全过程，会被灭口吗？
沈斯年忍不住笑了。小丫头年纪不大、套路不少，搭个讪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看了看她的脸，明显就是一高中生的年纪，念在她不知道他身份的缘故，他也不想和小辈计较，“你喝醉了。”然后目光移向一旁，“方旭尧，把她抱楼上休息去。”
方旭尧连忙点头，然后就弯腰一只手臂放到她腿弯，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或许是意识迷糊了，直到方旭尧抱起她，她都乖乖的没有一丝反应。
直到经过他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拽住他肩膀的一块衣服，“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都是我的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沈斯年。”
只是一个名字，反正如果她醒了还记得醉后的事的话，查他也很容易查出来，如果记不得了，他就算是说了名字她也记不得，所以沈斯年干脆就说了。
看着她晕红的脸蛋，心想，难怪之前趾高气昂，听到他说她喝醉了却没反驳，原来是醉得只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把不喜欢的都自动屏蔽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用他做什么，古言就放下了抓着他肩膀衣服的手。
沈斯年目光掠过她修长的小腿，柔软顺直的黑发，然后淡淡移开视线，侧过身，回应身边两人的攀谈。
把古言送到一间房间，方旭尧就给于峥打了电话，没时间说太多，只通知他快来接她妹妹，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于峥看着漆黑的屏幕，把电脑一关，开车驶向夜色。
一路疾驰，到夜色没用二十分钟。
于峥匆匆的上楼，套房里，不止有古言，方旭尧坐在沙发上，见到于峥，手往卧室一指：“四个人，都在里面。”
于峥点点头，推开门进去，然后就把古言抱了出来。
她还睡着，于峥无声地冲他点了下头，表示走了。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朦胧日光中，尘粒在空中飘扬，阳光美好而明媚。
古言自然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斯年这个人的气运虽然强，但是和于清欢的生活圈子距离太大，如果把他当成目标，一看就是自制力非常强的，至少高中毕业前的这两年半是不用想什么亲密接触了。
下了床，古言暂时先把目标人物的事情放下，准备洗漱下楼吃东西。
这天中午她给于峥发了个消息，没有去于氏。然后用了一天的时间来梳理原主的记忆。
她在原主的记忆力看到的所有人里，气运最强的确实就是于峥，然后就是昨天晚上的一身西装衣冠楚楚的沈斯年。
古言开始思考能不能选择于峥。原主的愿望是让于父于母能够安度晚年，并为于父于母养老送终。
即使古言不在意，但是她却知道人类把伦理纲常看得极重，就像是她和于峥这样的，如果在一起了，外界说什么是小事，于父于母能接受的可能性实在是小。
如果这样下去，怕是能把于父于母气到，甚至他们俩可能会都被逐出家门，和原主的愿望南辕北辙。
想了许久，古言终于做了决定，做妹妹也可以，能够达成交易的同时，只要于峥对她的感情达到了血浓于水、骨肉至亲的程度，能够弥补碎裂的神魂，区区百年，她还是可以忍受的。……再者，谁说她又非得忍呢？！
——多找几个“好“朋友还是可以的嘛。
古言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思考对待于峥该是什么态度，当个乖妹妹，还是不遮掩地放飞自己？
唔，还是跟他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好了，但是也不用太遮掩，毕竟，她还记得两年后的真正的小公主才是真正的乖巧可爱的萌妹妹呢。
她可不能抢了人家乖女孩儿人设。
一切想明白，古言就开始付诸行动了。最先就是拉起于峥的好感度，这样一认真，她就发现了一件无言以对的事情，原主跟他做了十六年的兄妹在他心里竟然就和普通朋友一样的感情，……这真的很无情无理取闹了。
人家小姑娘哪里对不起他了吗？
平时冷淡点就直接把血缘关系无视了吗？虽然是假的，但是他不知道啊。
一个寒假过去，圈子里再也没有于家兄妹不和的新闻，反而多的是羡慕对方兄妹情深，圈子里亲兄妹和睦的不在少数，但是像是于峥对自己妹妹事事都体贴入微的哥哥实在渺茫。
新年夜零点，伴随着钟声准时敲响，古言给班上的学霸、兼校草发了个消息：【许煜然，新年快乐】。
堪称暧昧的时间，古言发完了消息就放下了手机，走出阳台，正碰上于峥正朝这边走过来，本来冷淡的脸色看着她朝他走过来才有了稍许回转。
“哥，怎么了？”
她迎着他走过去，唇角弯弯，玩笑的语气道：“哪个混蛋大过年的就惹我家宝贝儿生气了？”
“哼。”
于峥轻哼了一声，没有在意她的用词，眼角瞥她一眼：“混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个寒假的相处下来，他才发现他这个妹妹不是一向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冷淡，甚至，还有点吊儿郎当，面对他的时候，经常会言语无状。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费心纠正她，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听到眉也不皱了。
“怎么会呢？”古言特别假地耷拉下眼角装难过，手伸出攀附上他的臂弯，表忠心：“哥哥就是我心里的明月光，怎么舍得让你不高兴呢？可爱的妹妹我超漂亮也超乖哒。”
于峥哼笑一声，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身上掠过，没说话。
因为是在家里，她没有穿太厚，上面蓝毛衣，下面一条黑色休闲裤，毛衣下摆塞在裤子里，裤子扎了一条褐色腰带，衬得她腰肢纤细，又隐隐透着力度。她过年前刚修剪的头发懒散的将将垂在肩头，眉眼间的锋芒毕露，显得她……有种雌雄莫辨的俊气妖孽。
他眼神一深，微侧过头不看她，转移话题：“刚刚干什么呢？阳台没有窗户挡不了风，什么事还不能在屋里做？”
——第二天早晨，
外面雪光漫地，尚且模糊昏暗的天光折射进来，鼻尖仿佛能闻到冰雪寒彻的味道。
许煜然从床上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二十四条未读消息。
先处理了熟人朋友的拜年短信，他还注意到，有几个人的短信还正好是昨晚十二点整发的。
——言辞一看就是复制群发的。
许煜然一条一条的看过，直到目光看到一条短信：【新年快乐】，夹在一片新年问候语中，显得格外简短。
发信人：于清欢。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关系一般，因为对方长得太好了，在一众高中女生里，别人穿着时髦女装的时候，她一身校服就把别人衬得丑人多作怪起来。
说起来，这个评价还是他身边一个人说的，当时熄灯几个人在宿舍聊天，几个男生聊到于清欢，说她一身校服穿着也比别人好看，然后就有个嘴比较毒的这么说了一句。
但是在许煜然的记忆里，他们半年下来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五句，对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给他发消息呢？
——群发发这么简短的消息么？
某个群里已经发了许多消息了，许煜然点开，最新消息就是，
——有人收到我们高冷校花的新年祝福短信了吗？
没有过五秒，下面瞬间十几条消息，队形整齐，都是“没有。”
许煜然扣下了手机，不管她是什么心思，他的决心都不会变的。
把被子叠好，洗漱的时候他观察镜子里的人，俊秀斯文，眼神沉静冷静，他不是不知道女生暗地里叫他煜神，既有学神的意思，也有长得好的意思。
但是，她都长得那么好了，他这幅长相她应该看不上的。
所以……应该只是发错了吧。
洗漱完，他去厨房做饭，他很有先知准备了一星期的食物材料，否则，大过年的，他上哪去找人送外卖啊。
吃完早饭，手机想了，连续接了他的离异了的亲生母亲与亲生父亲的电话，应承了几句对方的关心，一两个月不打电话的，就算是过年电话里也只剩了生疏尴尬。
两个电话接完，两个人的思想倒是相似，都觉得平日的陪伴和关心都可以拿钱来弥补代替，许煜然漫不经心地应着，直到对方说完普普平淡的几句关心之后无话可说，他说挂了吧。
两个通话结束，他看了看时间，一共没用十分钟。
许煜然躺在沙发里，电视机里的声音完全进不了他的耳，新年第一天，不想学习，他思考他还能干些什么？
饺子？懒得包。冰箱里还有好几包速冻的没吃呢。
对联？不想动。今天贴了过两天他还得摘，就他一个人，折腾自己做什么？
他想到了打游戏，登陆游戏页面，在线好友两三只，都忘了什么时候加的人，勉强打了两局游戏，状态有点糟糕，被队友举报恶意送人头。
——忽略自己一向是个游戏废，他关了游戏。
忽然想到什么，他再次拿起手机，打开消息页面，最上方是昨天或者今天早上发来的拜年消息。
他一个人一个人聊天框的打开，打出【新年快乐】四个字，回复过去。
这果然是个消耗时间的好方法。新年头一天，大多平日抱着手机不撒手的人都舍掉了手机，出门去亲朋好友家拜年了。
回复他的寥寥无几。
他也不在意，结束了一个聊天框，就点开下一个聊天框，先用【新年快乐】作敲门砖，回复了他就和人聊一会儿，两分钟没回复他就再点开下一个聊天框。w~
直到轮到备注“于清欢”的聊天框，照例一条【新年快乐】敲过去。
对方仿佛正在玩手机，秒回【许煜然，你才睡醒吗？怎么回复的这么慢？】
许煜然定定地看了这条消息好一会儿，忽然面色古怪的笑了。
莫非，还真的看上他这张脸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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