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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暴戾公主妄图洗白(重生) >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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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轸的旖旎心思被人戳破,他也并不生气,反倒蓦然低头笑了,就着树下阴影,显出张忽明忽暗的脸来,眼波流转愈发清晰起来。

    他抬头乜他一眼,道“云三公子,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就更应该清楚,我容不下你留在长公主身边。”

    虽说现在两人似是情谊不深,但日久生情这样的事,谁都控制不了,况且云柯并非良善,若他真为了自己的意图,使出些计谋来,难免李稀音不会上当。

    “容不下?那侯爷是想要除掉我?”云柯收起轻佻的笑意,屏息看着他,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表情。

    就算再不济,他也是郡王的儿子,现在又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南安候怎么敢直接了结他。

    俞轸瞧出他的意思,上前一步拉进了两人距离,淡淡道“云三公子切勿自视甚高,要你的命容易的很,但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今日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命只有一条,三公子可要小心了,莫要行差踏错,不然……”~

    他欲言又止,把后半句话埋在了肚子里,但无言胜有言,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自知受到了威胁,云柯冷“哼”一声,讥讽道“侯爷果然是只手遮天、生杀予夺,云柯佩服。”

    命是自己的,若真是因为他几句话就吓破了胆,那他就不会来这一遭了。

    “既然云三公子知道,就该愈发小心才是,别等到满盘皆输之时,才暗自后悔。”话点到这儿就够了,俞轸也不再多言,便转头离去。

    取云柯的命固然容易,但他毕竟是李稀音的人,还没弄清她是什么意思之前,自己只能敲打一二,不能暗自动手,省的落下个狗拿耗子之名。

    暮云沉沉,落日像是渡上了一层金,携着颜色铺满了头顶的一方天地。

    俞轸和云柯回去的时候,李稀音正在饮着清茶,她手里拿着一根红签,听了若讲解的津津有味。

    就算是不信佛不信命之人,听得别人说自己求得上签,将来或可一帆风顺,也是掩不住的喜悦。

    看着两人和和气气的回来,李稀音知晓并无大事发生,暗暗长舒一口气,忙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坐下,又兴冲冲对俞轸道“我刚才摇签筒,求得好签,侯爷也来试试?”

    俞轸来这一趟,原本只想跟她告辞,说一声自己先回去了,但瞧见她这雀跃的模样,不自觉的随着她的手坐了下来,问“我看看殿下求得怎么样的好签。”

    他十分自然的把那红签从她手中接了过来,低头凝神看了起来,签上的是一行蝇头小字,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分明,他将那签挪近了,才勉强瞧清楚。

    ——宛如仙鹤出凡笼,脱得凡笼路路通,南北东西无阻碍,任君直上九霄宫。(1)

    看着倒有好寓意,只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涵义,俞轸抬眼望了望坐在一旁倒茶的了若,问道“大师,此签何解?”

    了若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只道“先凶后吉、谋望和合,殿下的福气在后头。”

    “这样啊,那倒真是个好签。”俞轸将那签放下,抿唇笑笑,再不做他言。

    寺庙内,为了讨彩头、哄贵人开心,多的是只在签筒中放上签的事,今日她能抽到上签,或许不是因为好运气,只是底下人用心。

    李稀音不像他那样想的多,只拿起手旁的签筒,递到他手边,道“要不侯爷也试试?提前知一知天命。”

    “我?”俞轸伸手指了指自己,随即勾出个笑脸,又道“算了吧,天道无常,不敢乱算。”

    虽说世事皆有定数,但到底是白云苍狗、瞬息万变,他们都不过是沧海一粟,随着万事万物而变罢了,岂是一卦一签可以算定的。

    云柯厌恶他那副胜券在握、万事不愁的模样,打着劝李稀音的幌子,张口便是讥讽,“我看殿下不必费心劝说了,万事尽在侯爷把握之中,侯爷哪还用的着听天命、行天事?”

    摇个签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俞轸不愿意,谁也不会勉强,李稀音不知云柯何以这么大怨气,说出贻人口实的话来。

    她向来不喜身边人不知分寸的说话,但在此处又不便发作,只蹙眉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切勿多言,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俞轸正对着她的脸,刚好瞧见她的小动作,但他只当是没看见,也未应云柯,便把头转到了一边。

    李稀音讪讪一笑,抬手饮尽手里的茶,起身朝着了若大师合掌行礼,道“今日麻烦大师招待,天色已晚,本宫就先回了。”

    “殿下客气,希望贫僧往后还有机会,与殿下论一论佛法。”说着,了若从袖中掏出一串星月菩提来,放在了她的手上,又道“殿下福泽深厚,必能万事顺遂。”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受人胁迫骗了她,本就心怀愧疚,而今日寥寥几句,又觉得颇为投缘,他没有什么好物相赠,只有一串星月菩提,勉强给她添一添福气。

    李稀音朝那菩提看了一眼,紧紧的握在手中,脸上露出些勉力的微笑,道“多谢大师将爱物相赠,至于佛法,我不过是听宫中娘娘说过一些,今日与你随口谈几句罢了,还好大师不嫌弃。”

    当年容娘娘还在之时,捧着本《金刚经》能念上一天,她耳濡目染的,倒也听过几句,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用场了。

    听她说起宫中娘娘,俞轸知她说的是容和太后,也明白她心里难过,随口安慰道“逝者已逝,殿下切勿伤怀,引得他们挂念。”

    他不信人死后还能有机会挂念活着的人,所以鲜少说这样安慰人的话,此时突然说起,倒觉得有些生疏。

    “侯爷说的是。”李稀音随口应了,低头将菩提塞进袖中,她眼中似有泪珠划过,映在昏暗的烛光中,像是春日挂着水珠儿的梨花。

    听了这话,屋内众人都明白什么意思,了若大师也出言安慰,“阿弥陀佛,若是殿下不介意,可将已故之人的生辰八字留下,让贫僧为她念念往生咒。”

    “谢大师挂念,想必故人已升极乐,就不劳烦大师了。”李稀音心生感激,又朝他行过礼,才出了门。

    云柯快行追上她的脚步,偷偷瞄过俞轸,才对着李稀音道“殿下,奴与了若大师许久未见,还有几句话想说,不能与殿下同归,还望殿下成全。”

    李稀音点点头,摆手随他去了。

    云柯目送两人出了寺庙,才又折回了若大师房内,想同他说说今日的事。

    了若大师见他回来,早没了白日的和颜悦色,只绷着一张脸,冷言道“施主所说之事,贫僧已经做到,还望施主能放过无辜之人。”

    “那是自然。”云柯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轻声道“多谢大师今日的成全,早上迎我们进门的小沙弥,一会儿便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大师不必忧心。不过若是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大师切勿像今日这样固执,否则不知有哪个和尚又要遭殃。”

    早上他派人来与了若交谈,望他能如自己所说,假意当他为旧交之子,但这和尚冥顽不灵,一直用出家人不打诳语来哄他。

    他没了办法,直接让人绑了寺里的小沙弥威胁他,果然,了若当即便改口,答应了他所求。

    说了一回谎还不够,还要再说第二次,了若心里愈发不忿,霎时气红了脸,道“施主要再有事,拿贫僧出气即可,何苦为难无辜之人。”

    他今日破戒,虽属无奈之举,但到底是说了谎,破了妄语之戒,实在是不该。

    做都做了,云柯也不想再因为妄不妄语的与他掰扯,只道了声“告辞”,便拂袖而去。

    天儿渐渐黑下来了,因为有千丈高树挡着,抬头看不见月亮和星辰,只瞧见树影婆娑,随风来来往往,晃荡成各式姿态。

    因着夜间的霜花,像是给寺外的青石路铺上了一层薄冰,而李稀音的锦鞋,不仅鞋面的缎子滑,鞋底儿也是滑的,碰上这样的路,走着颇为费劲。

    树下漆黑,她愈发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生怕一不小心就栽个跟头。

    俞轸看出她的为难,朝她伸出只手,柔声道“殿下,要不我扶着你?”

    “不必了。”李稀音未曾迟疑,直言拒绝。

    事贵应机、兵不厌诈,她不愿意,俞轸自有让她愿意的法子。

    他放缓了脚步,望着影影绰绰的地面,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殿下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怪鸟叫九婴?”

    “没有。”李稀音全部心思都在看路上,哪里顾得到他说的什么怪鸟。

    不知道?那不随的他乱扯?俞轸脸上不禁露出些笑意,又道“据说这种鸟啊,颈上有九头,叫声似婴泣,既能喷火、又能喷水,专门藏在树丛深处,等着来往的人驻足,好把他们吞进肚子里裹腹。”

    清冽的声音在空旷的深林响起,显得格外诡异,他又说的有板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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